小青似乎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情绪，脸色一绷，严肃地说道：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怀疑墨昭瑾的事情与我有关。我承认，为救他想出的办法确实有欠考虑，可我绝无恶意。
在你进入地府之前，我根本不知道你是魔，更无意拆穿你的身份。我若真想对你不利，何须这般拐弯抹角，毕竟那些阴谋诡计，我可不擅长！”
墨凌渊神色平静，缓缓说道：“我对你确实存有一些戒心，但也没到你所说的那种程度。毕竟，我无需对你说谎，不是吗？”
小青听了，气鼓鼓地坐了下来。
小青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我用你的血去招魂，又让你去地府救人，自始至终都没有私心。今日知晓了你的身份，我才明白自己之前的做法可能不太妥当。
你当时明明可以坦诚相告，可就因为不信任我，所以选择隐瞒。如今落得这般局面，我固然有错，但你也并非毫无责任。”
墨凌渊缓了缓神，问道：“你已经知道地府发生的事情了？”
小青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只是靠猜测。你身上的伤，绝非一般人所能造成。而且那位刘先生，也不会无缘无故成为魔使。所以我猜测，你在地府应该是遇到了一个极为棘手、不该招惹的人物。”
回想起地府中那人的强大，墨凌渊感觉有些心塞。
“如今再去纠结该不该招惹，已然没有意义。他既然放我离开，就表明暂时没有恶意。
不管他有何盘算，至少眼下还无法对我构成威胁。所以，我们还是着眼于当下的事情吧。”
他口中所说的当下之事，自然是指墨昭瑾的状况。
提及墨昭瑾，小青的情绪瞬间变得低落起来，仿佛一朵被霜打过的花，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我在这世间已存活了数万年之久，一直以来，满脑子想的都是好好修炼，成为一名合格的护法天龙，从未考虑过其他事情。
除了苏景宁，我与旁人接触甚少。然而，自从结识了墨昭瑾，我突然发觉，自己这数万年的岁月过得是如此无趣。”
墨凌渊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微微颔首，示意小青继续说下去。
“我曾难以理解苏景宁逆天改命的那份执着，也很少能领会人类复杂的情感。但与墨昭瑾相处之后，他给我带来了太多的震撼。
平日里，他总是一副吊儿郎当、对什么都满不在乎的样子，可实际上，他的内心善良无比。
你派他去赈灾时，为了那些受灾的平民百姓，他不知熬过了多少个日夜。他的那份真心，令我由衷地敬佩。
后来，我了解了他的过往，才知道他的人生竟历经了如此多的磨难。
尽管命运对他如此不公，他却从未有过丝毫抱怨，反而活得比谁都洒脱，这让我羡慕不已。”
说到此处，小青顿了顿，努力平复着情绪，“我是真的一心想要救他。在他身上，我见识到了太多的不可思议。我……我……”
他似乎难以找到恰当的词汇来表达内心的感受，脸上满是难过与无奈。
就在这时，墨凌渊轻声说道：“对不起。”
小青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惊讶，直直地看着墨凌渊。
“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心存怀疑。毕竟，身边亲近之人，我不得不谨慎对待。希望你能原谅我。”
小青听了，心中犹如掀起了惊涛骇浪，他深知墨凌渊的自负，却没想到他竟能主动向自己道歉。
一时间，小青显得有些局促，他连忙摆了摆手，说道：“有些事情说开了就好，不必如此。”
两人之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气氛略显凝重。
片刻后，小青再次开口：“我猜你现在虽然知道自己是魔，可对魔这个物种实际上并不了解。虽说我比你多活了几万年，但我所听闻的，也不过是一些流传已久的传说罢了。”
“几万年以前，就已经只是传说了？”墨凌渊追问道。
小青点了点头，缓缓说道：“如今的三界，由佛界、天界和地府构成。但我听说，在很久以前，魔族最为强盛之时，完全有能力与这三界分庭抗礼。
那些魔族由魔皇统领，有着自己独特的等级制度和修炼方式，这也是魔族区别于其他妖邪的地方。
那时，魔族数量众多，却从不做伤天害理之事，因为他们的修炼无需以伤害他人为代价，所以佛界和天界也默认了他们这个种族的存在。”
“那后来发生了什么，导致魔族走向没落呢？”墨凌渊眉头紧锁，疑惑地问道。
“据说，是因为魔皇突然不知所踪，也有人说他陷入了沉睡。魔族长期得不到魔皇之力的滋养，修为难以突破，渐渐地便衰败了。”小青无奈地叹了口气。
“不知所踪？沉睡？”墨凌渊重复着这几个字，心中充满了疑惑。
小青再次点头，解释道：“总之，关于他的去向，说法众多。有人说是魔族内部发生起义所致，也有人说是灵山和天庭联手将他压制。但不管怎样，几十万年过去了，至今都没有发现他的任何踪迹。”
墨凌渊低头沉思片刻，突然指着自己的胸口，问道：“有没有可能，在这里？”
听到这个大胆的猜测，小青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般，连忙说道：“不可能。你身上的封印虽然强大，但与魔皇的力量相比，仍不可相提并论。
再说了，如果这里面封印的真是魔皇，你身上必定会有魔皇之力流转，可实际上你并没有。”
“你所言当真毫无差错？我这猜测，当真连一丝可能性都没有？”
墨凌渊眉头紧蹙，眼中满是狐疑，紧紧盯着小青，试图从他脸上找到哪怕一丝松动的迹象。
小青一脸认真，脑袋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斩钉截铁地回应道：“确实毫无可能，我敢肯定。”
墨凌渊并未就此罢休，他微微眯起双眼，陷入思索，旋即反驳道：
“倘若如你所说，魔皇是被佛界与天界联手镇压，那他的力量必定大打折扣，如此一来，并非没有封印在我体内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