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阮抓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烈酒淌下,灼烧着她的喉咙。
“再来一杯!”她重重地将酒杯砸在吧台上,玻璃杯底与大理石台面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谢依禾挑眉,慢条斯理地给她续上威士忌:“喝慢点,这酒后劲大。”
“怎么?怕我喝醉?”温阮冷笑,指尖摩挲着杯沿,“我现在清醒得很。”
她环顾四周,酒吧里灯红酒绿,人群在舞池中扭动。
就在前不久,她还是这里的常客,享受着众星捧月般的待遇,可如今连酒保看她的眼神都带着几分异样。
她讽刺地一笑。
“你知道吗?”温阮突然凑近谢依禾,酒气喷在她脸上,“我到现在都想不通,温念初那个贱人是怎么翻盘的。“
明明她的计划非常周密,可是为什么,到底是怎么让她逆风翻盘的?
谢依禾看着她稍微迷离的双眼,轻轻勾起她的下巴:“你喝多了。”
“我没醉!”温阮猛地提高音量,引得附近几桌客人侧目。
她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道:“一定是有人在帮她!”
谢依禾晃了晃酒杯,冰块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谁知道呢,不过……”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温阮一眼,“你现在该担心的不是这个吧?”
温阮的表情瞬间扭曲。
她当然知道谢依禾指的是什么——品牌解约、父亲震怒,每一件都足以毁了她!
“呵……”她突然神经质地笑起来,从手包里掏出一张黑卡拍在桌上,“怕什么,今晚所有的消费,我买单!”
谢依禾诧异地挑眉:“你确定?”
“当然!”温阮站起身,踉跄了一下才稳住身体。
她跌跌撞撞地走向舞池,高跟鞋踩在洒落的酒液上,险些滑倒。
但此刻的她已经不在乎了。音乐震耳欲聋,她随着节奏疯狂摇摆,仿佛要把所有愤恨都发泄出来。
温阮跳累了,跌跌撞撞地回到卡座,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妆容早已晕开,可她丝毫不在意。
她抓起桌上的酒瓶,直接对着瓶口灌了一大口,酒精度数很高,却让她愈发清醒。
“谢依禾。”她突然开口,声音沙哑,“你说……温念初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谢依禾摇晃着酒杯,眼神意味深长:“你觉得呢?”
温阮冷笑:“陆行简?我不信他会为了温念初做到这种地步。”
“那还能有谁?”谢依禾挑眉,“温念初以前有没有结交过一些人脉?”
温阮眯起眼睛,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边缘。
若说三年前,温阮确实有本事,但是她当时一心扑在陆行简身上,很少交朋友,根本就没有什么人脉可言。
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温念初背后,一定还有别人。”
谢依禾轻笑:“你打算怎么查?”
温阮勾唇,笑容阴冷:“既然温念初能挖我的黑料,那我为什么不能查她的底?”
她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许久未联系的号码。
电话接通后,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温二小姐?真是稀客。”
温阮语气冰冷:“帮我查个人,价钱随你开。”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后笑道:“温念初?”
“不。”温阮眯起眼,“查她这三年在米兰的所有动向,尤其是……她和哪些人有密切往来。”
“包括……”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陆宴。”
电话那头传来键盘敲击声:“三天,五十万。”
温阮毫不犹豫:“成交。”
挂断电话后,谢依禾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你确定要这么做?”
温阮冷笑:“她毁了我,我凭什么让她好过?”
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眼神逐渐恢复清明:“等着看吧,温念初……你的好日子,也该到头了。”
——
工作室。
从米兰回国后,温念初迅速投入到工作中,她负责下个季度的新系列,当然不能辜负何颂对她的厚望。
“念初!“程语抱着一大束向日葵冲进来,“粉丝送你的!卡片上写‘愿你永远向阳而生’!”
沈漾从设计稿中抬头,淡淡点评:“俗气。”
程语瞪她:“你懂什么!这叫浪漫!”
温念初接过花束,指尖拂过金黄的花瓣,笑容温柔:“谢谢,很漂亮。”
她将花插进窗边的玻璃瓶里,阳光透过花瓣,在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程语歪着头欣赏了一会儿插好的向日葵,突然眼睛一亮:“我们晚上去吃火锅吧!”
沈漾头也不抬地继续画着设计稿:“你设计稿完成了吗?”
“喂!”程语气鼓鼓地走过去,一把抽走她的铅笔,“工作狂也该休息了好吗?”
沈漾皱眉,伸手要抢:“还我。“
“不给!”程语把铅笔举得老高,踮着脚尖转圈,“除非你答应一起去!”
温念初看着两人打闹,忍不住轻笑出声。
阳光落在她的睫毛上,在脸颊投下细碎的阴影。她伸手从抽屉里拿出一盒新铅笔:“沈漾,用这个吧。”
沈漾接过,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谢谢。”
程语撇嘴:“念初你就惯着她吧!”
吃饭的时候,程语刷着手机无意中说起,“你们知道吗?温氏集团最近股价又跌了,听说温志远气得住院了!”
温念初夹菜的手一顿,随即又神态自若地继续动作起来。
温志远被气住院了?
还有这么好的事?
看来这次对他的打击真不小。
那头程语还在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温念初轻轻打断:“程语,尝尝这个。”
她推过去一盒自己做的抹茶大福,“昨晚新学的。”
程语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哇!念初你太贤惠了!”
她咬了一口,眼睛幸福地眯起,“好吃!将来谁娶了你有福了!”
温念初突然呛了一下,耳尖微红。
她脑子里还在想着另一件事。
如果温志远那老狗被气住院了,温薄言呢?以他暴躁的性格,肯定会来找她对峙,可是现在有点过于安静了。
不仅如此,温阮也忽然老实很多,没什么动作。
好像在憋个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