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
卫平生暴喝一声,与赵山河闪电般后撤。
原先站立的位置被锁链砸出深坑,溅射的腐蚀黑液将混凝土蚀出蜂窝般的孔洞。
远处,楚天三人被冲击波掀飞,林渊咳着血沫大喊:“艹!无妄之灾!人在坑中躺,祸从天上来!”
赵山河猛地将长刀插进地面,双手闪动,衣袍无风自动。
“九重天·炎狱!”
苍穹骤然赤红!
云层如被点燃,翻滚如潮,九颗直径超过十米的烈焰陨石撕裂天幕,拖着长长的尾焰轰然坠落!
“轰轰轰轰!!!”
陨石接连砸在楚文忠的身体上,爆炸的火光将夜空染成白昼。
血肉被焚毁的焦臭味弥漫全城。
楚文忠的锁链巨臂在高温中熔断,化作铁水泼洒而下。
“攻击有效!”
姬太白挣扎着撑起身子。
可烟尘中,楚文忠残破的躯体突然裂开一道横贯胸口的巨口。
“噗嗤!”
无数婴儿手臂从伤口中伸出,抓住尚未冷却的陨石残骸,竟生生将其捏碎!
卫平生瞳孔骤缩,“他在用血祭之力吞噬力量!”
话毕!
他反手抽出背后重剑,剑身漆黑的玄铁寸寸剥落,露出内里猩红的血槽。
“老赵,给我五秒!”
卫平生一声怒吼,突然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剑锋上。
血槽瞬间亮起,剑身震颤着发出龙吟般的嗡鸣。
赵山河会意,长刀横扫,掀起一道巨大的火浪,瞬间将袭来的触须震退。
五秒!
楚文忠的再生已近完成,新生触须如浪潮般涌来!
四秒!
卫平生的重剑开始超负荷震颤,方圆百米的地面龟裂下陷!
三秒!
“剑来·山河崩!”
重剑斩落的刹那……
整片空间都仿佛被无形巨手挤压变形。
一道长达千米的半月形剑气横扫而出。
所过之处,建筑、街道、甚至空气都被一分为二!
“嚓!”
楚文忠的躯体正中浮现一道细线。
下一秒,他的上半身沿着切口缓缓滑落,砸在地面引发地震般的轰鸣!
“成功了?!”林渊瞪大眼睛。
可下一秒——
咕叽……咕叽……
滑落的上半身突然化作血海,无数骸骨在血水中重组。
楚文忠的头颅从血泊中升起,狞笑道:“我说过……你们杀不死我!”
“妈的,这玩意属蟑螂的?!”
赵山河抹了把脸上的血,突然狞笑:“拼命吧!”
卫平生沉默点头,二人背靠背站立,刀剑交叉。
“天火·镇魔劫!”
赵山河的长刀燃起白炽烈焰。
卫平生的重剑则泛起幽蓝寒芒。
冰火双极能量在二人之间形成一道直径百米的能量漩涡,连空间都被扭曲出蛛网般的裂痕!
楚文忠终于露出惊恐之色,所有触须疯狂回防,在身前交织成血色巨盾。
但已经晚了。
漩涡中心,一道红蓝交织的光柱贯穿天地,瞬间吞没楚文忠!
“嗡!”
没有爆炸声,只有高频的能量嗡鸣。
光柱所过之处,血肉、骸骨、甚至血祭符文都在分子层面湮灭!
当光芒散去时!
楚文忠的躯体只剩下半颗残缺的头颅,幽绿鬼火如风中残烛般闪烁。
“不……可能……”他的声音支离破碎,“我明明……已经……”
赵山河喘着粗气上前,长刀抵住那颗头颅:“下地狱去问阎王吧。”
刀光闪过,最后一点鬼火熄灭。
死寂笼罩江城。
血祭大阵的红光逐渐暗淡,悬浮在楚家上方的血卵也停止跳动,表面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纹。
“结束……了?”楚天踉跄着站起来。
“啪、啪、啪……”
清脆的掌声在废墟中突兀响起。
所有人的目光猛地转向楚家祖地深处。
在那片被血色浸染的废墟中央,竟诡异地立着一把完好无损的檀木椅。
椅子上,一个身着黑色长袍的人正悠闲地坐着,单手托腮,面带微笑。
楚文忠!
不是那扭曲的怪物形态,而是……
一个活生生的人。
而且,此时的楚文忠居然年轻了二十几岁,他面容儒雅,鬓角微白,手指修长,甚至带着几分书卷气。
然而那双眼睛,漆黑如墨,没有眼白,只有无尽的深渊在瞳孔中旋转。
“精彩,真是精彩!”
楚文忠轻轻鼓掌,声音温润如玉,却让所有人寒毛倒竖。
“没想到,你们竟能毁掉我的'皮囊'!?”
他缓缓起身,每走一步,脚下的碎石就无声化作齑粉。
“不过……”
他忽然咧嘴一笑,嘴角直接裂到耳根,露出满口锯齿状的尖牙:“游戏才刚刚开始!”
“装神弄鬼!”
赵山河暴喝一声,长刀卷起滔天烈焰斩去。
楚文忠只是轻轻抬起食指。
“叮!”
金属碰撞声响起。
那根看似脆弱的手指,竟稳稳抵住了燃烧的刀锋!
“太慢了!”
楚文忠叹息般说道,食指微微一弹。
“轰!!”
赵山河如炮弹般倒飞出去,连续撞穿三栋废墟才停下,胸前赫然出现一个血洞!
“赵将!”
卫平生目眦欲裂,重剑带着崩山之势劈下。
楚文忠不躲不闪,任由剑刃砍在肩膀上。
“咔嚓!”
号称能斩断山河的重剑……断了!
“这不可能!”
卫平生虎口崩裂,满脸骇然。
楚文忠温柔地抚过肩上连白印都没留下的皮肤,轻声道:“你们啊……”
他突然出现在卫平生面前,手掌轻轻按在其胸口:
“根本不懂什么是力量。”
“噗嗤!”
卫平生的后背炸开血雾,胸口被洞穿。
“队长!”
楚天嘶吼着冲来,炎龙枪直刺楚文忠眉心。
“乖孙儿,别急!”
楚文忠随手将卫平生扔到一旁,两指夹住枪尖。
杀戮龙魂发出哀鸣。
“看好了……”
他另一只手打了个响指。
方圆千米的重力突然暴增十倍!
除楚天外,所有人瞬间被压趴在地,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林渊的右臂直接扭曲变形,姬太白喷出的鲜血在空中就被压成血雾!
“这才叫……”
楚文忠漫步在凝固的空气中,手指划过楚天僵硬的脸颊:“绝望!”
楚天感觉五脏六腑都被无形巨手攥紧,炎龙枪在指尖寸寸龟裂。
楚文忠俯身贴近他耳畔,吐息里混着腐肉气息:“你是我这盘下了三十年的棋局最大的变数,三番两次打乱了我的计划,如果,从一开始你的天赋命骨就被楚枫那个废物拿走,事情又怎么会变成这个地步?”
“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你才是罪魁祸首!”
话音未落,废墟下的血祭大阵突然迸发刺目红光,悬浮半空的血卵轰然炸裂,无数血线如蛛网般笼罩整座城市。
不远处的卷王大厦开始轰然坍塌。
一时间,撕心裂的惨叫声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