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善龙听了几个人的意见,心里有了主意,立刻吩咐那个叫小凯的人:“小凯,这样,我看那姜玉郎身边,清风、剑隐二人那可真是形影不离。我记得那个叫清风的,你能跟他说上话。不行,你明天就专门找他一趟,探探情况,看看姜玉郎那边是什么态度,记得要小心点儿,言多必失!”
叫小凯的道士一脸坚定地立刻答应下来:“齐哥,您放心吧,清风那我多少算是有点交情。我一定小心行事,保证完成任务。”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小凯就按照计划出发了,其他人则在分舵里焦急地等待着他的回信儿,都盼着能等来个好消息。
可谁能想到,齐善龙等来的,根本不是小凯的回信儿,而是蒋浓奇大摇大摆地来到了他的分舵。
只见蒋浓奇手里还晃悠着一个剑柄,那明显是一个折断的桃木剑柄,似乎还透着一股不祥的气息。
齐善龙一见到蒋浓奇来了,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可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强装镇定,仓皇地迎了上去,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说道:“蒋副堂主,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您今儿个怎么有空到我这小地方来了呀?”
“怎么?不欢迎吗?”
“岂敢,岂敢,这是哪里话,蒋副堂主快请坐.......”
蒋浓奇却阴笑着,那笑容让人看了心里直发毛,他慢悠悠地说道:“行了,老齐,你就甭跟我客气了,我今儿来,可是有事儿要问你。”
说着,蒋浓奇将手中的那截断掉的剑柄“啪”的一声,扔在了齐善龙的面前,斜着眼睛看着他说道:“你看看这东西你认识吗?”
齐善龙定睛一看,那折断的剑柄上面还刻着一个“凯”字,他一眼就认出这是小凯的贴身法器桃木剑的残骸,心里顿时一阵慌乱,可还是强装不知,立刻慌张地说道:“蒋副堂主?您这是什么意思,小凯的东西怎么会到您手上?”
蒋浓奇也不跟他废话,冷哼一声道:“老齐,我就问你一句话,那个叫小凯的打算偷偷联络水堂的人,是不是经过你的授意?你可别跟我装傻充愣,我这儿可都查得清清楚楚。”
齐善龙虽然心里心虚得很,可还是一口否决道:“联系水堂的人?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事儿,蒋副堂主,您可不能冤枉好人。”
蒋浓奇听了,又是一阵阴笑,那笑声在这分舵里回荡着,让人听了浑身不舒服,他说道:“你不知道,哦,那就没事了,得,我走了啊,你好自为之吧。”说着,就作势要转身离开。
这时候齐善龙哪能轻易放他离开,要是就这么让他走了,还不知道后面会生出多少事端,他赶忙喊道:“蒋副堂主,留步!”
随着他这一声喊,分舵里面的人也都纷纷围了过来,把蒋浓奇给团团围住了,那场面,剑拔弩张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打起来似的。
蒋浓奇却丝毫不慌,他环视了一周,脸上满是轻蔑的神色,慢悠悠地说道:“老齐,我这要回去给四长老复命,怎么?你们这是要把我留下,难道也要把你的名字汇报上去吗?哼,我劝你们可别冲动,不然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齐善龙一听,心里权衡了一下利弊,知道这会儿要是真把事儿闹大了,对自己可没什么好处,于是赶忙让周围的小道士退下,然后对着蒋浓奇陪着笑脸说道:“蒋副堂主,我齐某人可没有任何意思,只是想让您把话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说清楚?好,那我就再浪费几分钟时间吧。”蒋浓奇一脸得意地说道,“那个叫小凯的,打算偷偷联络水堂的清风,清风是谁我不用多说吧?那可是姜玉郎身边的红人,也是咱们现在火堂的死对头!他这胆子可真够大的,也不想想后果。”
蒋浓奇顿了顿,又诡笑道:“不过好在呀,我没让这人把脸丢到火堂外面去,只是这小子嘴硬得很呢,我都抓住他了,他还是那么嘴硬,死活不肯说出是谁在背后指使他的,一个劲儿地坚持说什么是他自己想这样做的。嘿,去那酆都报道之前呀,还跟我说了一堆什么狗屁仁义道理,你说可笑不可笑。所以……”说着,蒋浓奇突然凑近齐善龙,那脸几乎都要贴到齐善龙的脸上了,压低声音说道:“所以,你觉得我会相信他的话吗?”
他这突然的贴近,让齐善龙心里猛地一缩,心痛失去好兄弟的同时,额头上的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后背也早已经被汗水浸湿了,可他又不敢有半点侧身,只能硬着头皮和蒋浓奇对视着,那心里别提多煎熬了。
蒋浓奇又笑了笑,指着那截断剑柄说道:“老齐,别怕了,你这兄弟好生嘴硬,一条命可能换了好几条吧?所以,这遗物,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带来给你。”
说完,蒋浓奇大笑着,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出了这个分舵,那嚣张的模样,仿佛这里是他的地盘似的,分舵里的人看着他离开,却没有一个人敢拦着他。
临出门前,蒋浓奇还不忘回头喊了一句:“放心吧,老齐,我会‘如实‘向四长老汇报的!希望你也,好自为之吧!”那声音里透着一股威胁,又似乎隐含着某种暗示。
见到蒋浓奇彻底地消失在了视线里,齐善龙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这才发现冷汗早就灌满了全身,衣服都湿透了。
他心里又气又恨,可这会儿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赶忙驱散分舵内的闲杂人等,只留下了昨日密会的那些人员。
这时,昨日密会中的一员,颤抖着双手拿起那截断剑柄,眼眶泛红,老泪纵横地对齐善龙说道:“齐哥,这蒋浓奇也太狠了吧,居然截杀了小凯,咱们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小凯就这么白死了吗?咱们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呀,得给小凯报仇呀。”
另一个人也凑了上来,情绪激动地说道:“齐哥,那蒋浓奇诡计多端,阴险狡诈,恐怕早就识破咱们的意图了,等他到了四长老那里,这世界再大,也再没咱们兄弟几个容身之所了呀!”这人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给小凯报仇,同时也不能放过这蒋浓奇。
齐善龙这会儿倒是冷静了下来,毕竟身为一个分舵主,他还是有着过人的思维和胆识的,他深吸一口气,冷静地说道:“你们还没看出来吗?”
几人听了,都齐齐摇头,一脸疑惑地看着他,等着他往下说。
齐善龙无奈地叹口气,缓缓解释道:“这姓蒋的有野心啊!”
“啊?”众人都疑惑地叫了一声,不明白齐善龙这话是什么意思。
齐善龙接着说道:“小凯出事,意味着他早就看穿我们的意图,可是他今天来,恐怕只是为了敲打敲打我们,并不会真的向门主汇报我们的名字的。”
众人听了,更加疑惑了,问道:“可是为什么呢?他有这么好心吗?这可不像他的作风!”
齐善龙摇了摇头,分析道:“他当然没有好心,明显他这是在拉拢我们,或者说,是在拿捏我们呢,因为现在一个把柄已经被他给握住了。”说着齐善龙指了指那断掉的剑柄,此时此刻那剑柄何尝就不是把柄的具象化呢?
齐善龙分析的完全没错,蒋浓奇能把这个带有记号的剑柄留在分舵,没有带走,其中的含义已经不言而喻。
齐善龙叹口气继续道:“所以,咱们只要不继续下一步行动,暂时应该还是安全的,他就是想让咱们投鼠忌器,不敢再轻举妄动。更重要的是对他心存感激,毕竟比天大的人情,就是要命的把柄!”
“啊,齐哥,你是说蒋浓奇他……”众人没有把话说完,便互相看了起来,再傻的人此刻也明白了,这蒋浓奇恐怕绝不满足于副堂主的位置,他这是有着更大的野心呢,想着借这事儿来为自己谋取更多的利益,一想到这儿,众人心里都不禁一阵后怕。
这时候齐善龙又说道:“所以说,这个人太可怕了,他的野心,我都不敢想象……”说着,他伸出手,把那截断剑柄接了过来,紧紧地握在手中,脸上满是痛心的神色,心里既为小凯的死感到难过,又在十分懊恼,怎么这么周密严谨的计划,就这么被蒋浓奇给撞破了呢,真是百密一疏,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其实,蒋浓奇这么出色的情报工作,又在这事儿上大做文章,归根结底,也是为了在闫争衡面前争宠,他一心想着要把那后起之秀李开给压下去,好让自己在闫家能更上一层楼,获取更多的权力和地位。
不得不说,蒋浓奇这一次出击,恰似引发了蝴蝶效应,一下子把剥开真相的时间大大推迟,本来一个天赐良机就要给姜玉郎送去,结果就这样夭折可惜。
但这正是蒋浓奇想要的效果,他要的就是时间,要的就是变数,他想要的一切,唯在变数之中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