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袁绍见此情形,双目瞬间暴睁,眼底布满血丝,发出声嘶力竭的嘶吼!
郭图和审配在一旁被吓得面如死灰,郭图刚要出声,抬头望见袁绍如刀锋般的眼神,让他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战场上,麹义听到袁绍悲愤的吼声,转头目睹文丑身首异处的惨状,瞬间目眦欲裂。
报仇的信念瞬间充斥大脑,可当他扫视四周,己方士兵已如惊弓之鸟,四处奔逃,如果再继续缠斗下去,只会全军覆没,而自己也将背上违抗袁绍军令一罪。
思来想去,所有的悲愤最终化为一句叹气,无奈喊道:“撤!后队作前队,快速撤离!”
随着麹义一声令下,袁军如潮水般向后退去。
关羽身后将士见状,热血上头,纷纷提刀欲追,眼中满是建功的急切。
关羽却神色凝重,勒住缰绳,目光扫视麹义撤退的队伍与周边地势,沉声道:“不可追击!麹义撤退有序,四周树林影影绰绰,恐有伏兵。”
“袁绍虽刚愎自用,但其帐下谋士众多。若我们贸然追击,陷入埋伏,不仅难以取胜,还会折损将士性命。”
说罢随即下令大军撤退。
将士们虽心有不甘,却也只能听从号令,目送袁军远去。
关羽一马当先,率领大军有序撤返城中。
城门口的简雍早已等候多时,瞧见关羽身影,立刻快马迎上。
简雍翻身下马,满脸钦佩,双手抱拳高声道:“云长,此番作战,你力斩颜良,文丑,使袁绍帐下痛失两员虎将,真是可喜可贺啊!”
关羽勒住胯下骏马,微微昂首,长髯随风飘动,郎笑道:“宪和过奖了,在某看来,颜良文丑之辈,如土鸡瓦犬耳,又有何难?”
简雍笑着又道:“云长虽有万夫不当之勇,但还是不可轻敌。那袁绍经此大败,必定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怕是会有更猛烈的攻势。”
关羽微微点头,神色平静,“袁绍虽兵多将广,但刚愎自用,不足为惧。我等只需严阵以待便是。”
“更何况,主公大军很快将兵临涿郡,到那时,我军就更不惧他袁绍了!”
“确是如此啊!”
…
袁绍这边,大军刚刚经历大败,众人士气低落,营帐里一片死寂。
袁绍脚步踉跄地走进中军大营,头盔歪斜,披风沾满尘土,往日的威严荡然无存。
刚一迈进帐中,袁绍双腿一软,重重地跌坐在胡床上,目光呆滞地盯着前方。
麹义浑身血污,单膝跪地,声音沙哑:“主公,末将救援不及,致使颜良,文丑二位将军战死,请主公责罚!”
袁绍缓缓抬起头,目光空洞,摆了摆手:“这不怪你,是我袁绍无德,折损了两员虎将。颜良、文丑追随我多年,南征北战,屡立战功,没想到竟在此双双丧命……”
说到此处,袁绍喉间哽咽,眼眶泛红。
郭图小心翼翼地靠前,低声安慰:“主公,胜败乃兵家常事,今冀州根基还在,只需些许时日,咱们定能重振旗鼓,到时候再回来报仇雪恨也不迟啊!”
郭图话音刚落,审配也趋步上前,拱手说道:“主公,如今我军新败,士气低迷,伤病员众多,粮草补给亦面临短缺。反观关羽所部,士气正盛,且早有防备。若此时贸然再战,我军胜算渺茫,极有可能遭受更大损失。”
“不如暂且撤军,回冀州养精蓄锐,日后再寻良机,方为上策。”
袁绍眉头紧锁,指节泛白。他咬着牙说道:“当初力主强攻涿郡的也是你,现在叫我撤的还是你,到底是何居心!”
审配被吓得当场跪地,大气都不敢喘。
袁绍对其视而不见,感慨道:“想我袁绍纵横半生,何曾这般窝囊过!颜良、文丑的仇不报,我有何颜面面对天下人,又如何向将士们交代?”
麹义抬起头,脸上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沉声道:“主公,审先生和郭先生所言在理。末将此次撤退时,见关羽部署严谨,四周地形复杂,若再贸然进攻,我军恐会陷入困境。再者,如今将士们士气低落,即便强行进攻,也难以发挥出应有实力。”
袁绍目光如炬,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似是在权衡利弊。良久,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难道就这么咽下这口气?我实在心有不甘!”
就在众人僵持不下之时,一名传令兵急匆匆地冲进营帐,单膝跪地,禀报道:“主公,张合将军派人送来急报!”
袁绍神色一凛,挥手示意传令兵呈上书信。他展开书信,眉头越皱越紧,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主公,信中所言何事?”
袁绍沉默不语,将信置于案几,众人皆上前查看。
信中内容则是董卓趁袁绍外出之时,正欲派吕布率大军趁机袭取冀州,冀州守军薄弱,危在旦夕!
郭图见状,急忙说道:“主公,这可是十万火急的大事!冀州若失,我军便失去了立足之本。”
“眼下关羽难敌,后方又有吕布威胁,我们必须当机立断,回师救援冀州。待击退吕布,再整顿兵马,找关羽算账不迟。”
审配也附和道:“主公,郭先生所言极是。此时回军,既能保卫冀州,又能避免腹背受敌。若因一时意气,丢了冀州,那才是因小失大。”
袁绍站起身来,在营帐中来回踱步,内心十分纠结。
一方面,他对关羽斩杀颜良、文丑之事耿耿于怀,急于报仇,另一方面,吕布进攻冀州的消息又让他不得不慎重考虑。
过了许久,袁绍停下脚步,目光望向营帐外的天空,长叹一声道:“罢了罢了!此次暂且撤军。待我解决吕布,定要让关羽付出惨痛代价!”
说罢扫视着帐内众人,继续开口道:“传令下去,全军即刻拔营。麹义,你率精锐断后,务必确保大军安全,若有闪失,提头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