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云说:“皇上,姜妃娘娘当时并非怨恨皇上,而是一时间接受不了姜大姑娘的离去,受不住打击才撞柱的。”
郑贵妃说:“不管什么打击,都不该自戕。”
朝云恨得牙痒痒,郑贵妃还真是对他们家有深仇大恨啊。
她又说:“皇上,如今分明有人是要陷害姜家,姜家上下是无辜受牵连的。”
郑贵妃说:“江主簿说的可不对,姜家抄家是因为谋害有孕婢女,这点可不冤着你们。”
朝云据理力争:“皇上,姜家那个婢女是自己溺亡,姜家不会像二皇子那样做伤天害理的事,而如今二皇子已经解除禁足,他什么也没损失,为何姜家就要被夺爵抄家?”
“你!”郑贵妃怒目而视,“来人,这个奴才敢以下犯上,给我掌嘴!”
皇后这才开了口,“皇上——”
已经有太监上前,伸手要抓朝云,忽然有人从背后一脚将太监踹开。
是六皇子,他说:“父皇,我们还要去编书呢,离不得江主簿。”
他将朝云拉出殿外,皇上也未出言阻止。
出了门,他问:“怎么一碰到姜有容的事,你就没了理智?竟敢当堂跟贵妃对峙,你真是大胆,你不知道她是父皇最宠爱的贵妃吗?”
朝云说:“长公主还是皇上的亲妹妹的,如今不也是贬为庶人?”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内心有一种舒畅的感觉,筹谋这么久的事情,总算是有了满意的结果。
皇亲国戚又怎么样?没有人能永远屹立不倒,郑贵妃也一样。
“莫非这件事有你的参与?”赵枢衡问她。
朝云呵呵一笑,“我有那么大本事吗?”
“你有。”
“六殿下真会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朝云,我劝你不要牵扯其中,国公府百年望族,最后也是一朝倾覆,何况你呢?”
朝云郑重鞠躬:“谢六殿下忠告。”
但该报的仇还是要报的,只是时机未到。
——
国公府的爵位没有恢复,抄没的家产也没有归还,但至少姜绮梦洗去污名了。
赵念柔如今已经不是公主了,她和吴文渊一起从牢中出来,回到长公主府却发现,门已经被封,他们进不去。
“奉皇上旨意,长公主府已被查封。”
吴文渊哈哈大笑:“赵念柔,没了公主的身份,你什么都不是!”
赵念柔并不气馁:“我女儿是太子侧妃,她不会不管我的,倒是你,你就等着流落街头吧!”
她跑到皇宫那去,要进宫见皇上、见女儿,然而并进不去。
这时候她开始慌了,眼看天色渐晚,她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她一个人走在黑漆漆的街道上,不远处有几个喝醉了酒的混混,见她细皮嫩肉,就上前调戏。
“大胆!”赵念柔色厉内荏,“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长公主,等我回禀皇兄,剁了你们的脏手!”
混混们哈哈大笑:“你是长公主?长公主身边都是前呼后拥的奴婢,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街上走?莫不是失心疯了吧?哈哈哈哈!”
一个混混瞧上她头上的金簪,伸手给拔了下来,给她发髻都弄散了。
“放肆!”
那混混将金簪放嘴里咬一咬,说:“是真的,咱们这几天的酒钱有了。”
“真是天降横财啊,再看看这娘们身上有没有其他值钱的。”
几个混混伸手要摸,给赵念柔吓得魂飞魄散,拔腿就跑,一路跑向长公主府。
“救命——来人啊——”赵念柔摔倒在地上,浑身脏兮兮的,她一抬头,吓一跳,朝云正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
“赵念柔,当初你对姜绮梦下毒手的时候,可想到会有如今这一日啊?”
“哎哟——”她仿佛迫不得已似的,“我也不想这样啊,谁让她是皇兄心仪的太子妃人选呢?江朝云,你没做父母,等你做了娘,你就明白我的心,为了我的女儿,我什么都愿意做。”
“所以你就害别人的女儿?你把一个小姑娘迷晕送到老皇帝的床上,你多阴狠的心思啊!”
“我真没有,是她自己跑过去的,我只是想让她殿前失仪……”
朝云气的上前啪啪啪打了赵念柔哦十几个耳光,“贱人,出身高贵,心思狠毒,手段下作,你根本不配为公主!”
赵念柔哪受过这种侮辱,她捂着脸威胁:“我告诉你,别以为我如今好欺负了,我女儿是太子侧妃,总有一天她要为我报仇的。”
朝云冷笑一声:“你作的孽,都要你的儿女来偿还的。”
赵念柔恐慌地问:“你要做什么?”
“我不用做什么,太子殿下的冷漠,今日该让你们也尝尝了。你等着看舞阳郡主的下场吧。”
说完这句话,朝云扬长而去。
“你别走,你给我说明白!玥儿什么都不知道,她没有参与这些事啊。”
朝云成功攻心,赵念柔现在六神无主,只想到了丈夫,立即跑去找丈夫。
吴文渊有点本事,自己偷偷翻墙进公主府,从自己的书房外面挖了些私房钱出来。
他再翻墙出来的时候,赵念柔扑上来,“文渊,我只剩下你了。”
“滚一边去!”吴文渊一下子给赵念柔推开。
但赵念柔如狗皮膏药一般,就跟在吴文渊身后,怎么骂怎么赶都不走。
吴文渊找到吴妈,问她七娘母子的坟墓在哪,他要去祭拜。
吴妈瞥了眼他身后跟着的赵念柔,眼底都是嘲讽,对吴文渊说:
“老爷,你的福气在后头。”
过了两日,吴妈将七娘母子找了过来,吴文渊简直不敢相信。
“七娘,你这是……”
赵念柔见到七娘母子那一刻,还以为鬼找上门了。
陆七娘见到丈夫平安,喜极而泣,将自己和儿子假死的事说了出来。
“文渊,你不会怪我吧?我只是想保住命而已。现在你也自由了,咱们做一对寻常夫妻吧?”
吴文渊紧紧抱住儿子,失而复得令他倍加珍惜,“好,咱们就去做一对寻常夫妻,咱们再也不用受那婆娘的气了。”
一家三口手牵手走出来,赵念柔恨意滔天,她推开七娘大喊:“我跟文渊还没和离呢,我才是他的正妻!你们滚开。”
吴文渊要推开赵念柔,七娘却阻止了他,她笑着说:“既然她想留下来,就留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