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威胁我？”李阅刹那把握到了宝儿的想法。
先用死人的嘴巴召唤自己入梦，见迟迟未来，竟然用某种方法，把信息传递到了孟菲修斯的嘴巴里……
如果再不去的话，按照这个趋势，宝儿会进入孟菲修斯的梦境，与新任魔王达成协议？
短短几声呢喃包含了大量的弦外之音。
“这也代表着……孟菲修斯正在从死亡中醒来？”影影从李阅的脑海里看到一切，思绪也延展开来。
在被利德瑞克一刺，孟菲修斯进入假死状态，就连恶魔图鉴都无法解析。
可现在竟然能从他的嘴巴里听到宝儿的声音，这让情况发生了变化。
“那走吧，听听我们的王女索菲亚殿下有什么想说的？”李阅把影子女神揽进怀中，一同入梦。
梦境、茶桌、宝儿、梦魇女魔。
茶桌旁边趴伏着一只巨大的恶犬，那是祂祂不断生长过后的样子。
唐乔万尼则被几只梦魇女魔压在身下，被汲取着灵魂，一点点消亡。
“你终于来了？”宝儿的脸因愤怒而扭曲。
“嗯，刚才在上面处理一些事情，耽搁了一点时间。”李阅看着正在地上被揉搓的唐乔万尼招招手，“先放了他。”
伴随着李阅的话语，茶桌旁边那只凶猛的恶犬又有继续畸变的架势。
祂祂的口水掉在地上，凝成金液，宛若某种飞速生长的真菌，伸展向一旁的梦魇女魔们。
“你们商量好的？”宝儿这一次并没有被祂祂恐吓住，反而走到唐乔万尼的近前，掐着这位欢愉之间百年传奇的脖子把他提了起来。
“嗯，我安排他做的。”李阅也与宝儿的动作一致，隔空掐住恶犬祂祂的脖子，一副随时都会把它投掷到宝儿脸前的架势。
宝儿的手掌勒紧一分，祂祂的身型就会庞大一圈，金液与金色的真菌以茶桌为中心，逐渐组成一个茧，围住内里的宝儿和梦魇女魔们。
不过这一次梦魇女魔没有退却，因为在她们的翅根处，都插了一枚宝儿的指甲。
宝儿控制住了全部的梦魇女魔，与李阅对峙。
“算了，一条破烂的灵魂……”宝儿凝思片刻，终究还是在金液与真菌的茧交织成型之前，放开了奄奄一息的唐乔万尼，把他丢还给李阅。
祂祂的长势也渐渐放缓，然后缩小。
“欢愉都喂了狗……”宝儿把唐乔万尼丢过来时嘟囔一声。
“这不怪他，你还是不懂唐乔万尼先生的心，他一直期待着欢愉之间以外的冒险~”李阅把唐乔万尼塞进脑沟，强加自愈。
【好美妙的体验……】唐乔万尼失去意识前还在喃喃自语。
“为什么？”宝儿终究还是没忍住，问起李阅叫唐乔万尼出手杀掉皇帝的原因。
“当时的情况很复杂，皇帝死定了，区别只是谁杀的而已，不信你自己看……”李阅把唐乔万尼动剑之前的情况传念给宝儿，叫她自行判断。
【神誓居然被他们两个切断了……他们要篡位……】不经意间，宝儿泄露出她的心声。
【空擭和欣虐……我的神明……在玩弄我……】得知一切后，宝儿的气势登时弱了很多。
原本她想借地上的欢愉接近神明，却没想到，神明拿她当做一场可口的欢愉。
眼下王女伙同情夫杀掉皇帝……这将成为塔斯帝国历史上浓重的一笔，也是灭国时最后的一行注解。
王女索菲亚以后会被吟游诗人们塑造成蛇蝎的形象……
虽然宝儿并不在乎王女的历史评价，但她借用王女身份、借造物教派掌控帝国的计划压根就没有成功的可能。
而造成这一切的执行人虽然是脑灵和唐乔万尼，但就算那时的他们没有动作，皇帝也会死在杰西和莱特手上，扶光之大魔导成为新皇。
那时宝儿的计划又要从头开始——而面对一个壮年新皇与骑士王妻子的组合，欢愉之间实在是很难介入……
宝儿接受了自己的惨败。
剩下的选择也就变得简单起来。
“那……我们的协议？”作为一名成熟的权柄之主，宝儿很快从沮丧中回过神来，问起李阅的承诺。
【孟菲修斯……】发问的同时，宝儿的心声中闪过新任魔王的名。
欢愉之间如果还想独立的话，只能依靠李阅，另一个选择当然就是重回魔王城，与新任魔王孟菲修斯周旋。
两种选择都很困难，宝儿还没有做出最终的决定。
而李阅忽然笑了——曾经自己还是个只敢在欢愉之间里鬼鬼祟祟的恶魔之子，现在已经能够轻巧拿捏一位大支柱了。
“你很得意？”宝儿纯粹是从欢愉之间的利益角度考虑与李阅的合作，也是如此才能让她淡化掉对脑灵的憎恶。
在无数年接待过那么多贵族、商人、政要与恶魔之后，宝儿已成为他们。
“还行吧。”李阅做到茶桌上，指了指空荡荡的茶杯，示意宝儿斟茶。
“你玩我？”宝儿感知到梦境里的欢愉正聚集向脑灵那边。
“假如我真的不需要欢愉之间呢？”李阅试探——把帝国的烦恼留给革命军和汤姆之后，李阅的心情足够好，足够与宝儿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
【重投魔王城的怀抱虽然困难……但如果承诺为孟菲修斯打开梦境的通路……放他的燃烧军团通过……我还能为欢愉之间争取一点时间……】但宝儿可不知道这是个玩笑。
她面色一变，很慌乱，也终于掩饰不住心声。
“放心咯，当然还算数咯，欢愉之间还会以某种方式存续。”李阅思考片刻，决定保持住与欢愉之间的“良好”关系。
就算革命军入主帝国，人类也需要梦境，调合、缓解并接受现实中伤痛与疲惫。
“帝国还有很多余孽，你们依旧可以用你们擅长的方式陪他们欢愉……”李阅一边说着一边把帝国未来的可能性传念给宝儿。
“而未来在帝国的土地上，依旧会有一个可以容纳你们的国度，这一点你可以和我的学者慢慢商量……”李阅掏出了汤姆的名片。
“当然，是在现实里商量。”李阅指了指茶桌旁已经缩成一只普通小狗的祂祂，示意宝儿汤姆也有足够的能力控制它。
【这样的话……欢愉之间需要转变？难道要在梦境里给他们上课吗……】宝儿思考起欢愉之间未来的形态。
“你的想法很不错啊！”李阅忽然拍了拍脑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