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砚之望着走近的男人,恭敬地对他行礼,“凌王殿下。”
宇文拓在裴云筝身边站定脚步,漂亮的桃花眼徐徐眯起,眼神隐了几分占有欲,“姜公子,本王早就跟裴小姐约好了,你还是找旁人吧。”
姜砚之没有接男人的话,而是侧目看向裴云筝。
裴云筝一脸歉意,“抱歉姜公子,我跟凌王殿下确实有约在先。”
姜砚之微笑,“既然如此,在下也不会强人所难。不过如果裴小姐改变主意的话,在下随时都在。”
说着,他又少了一眼她身侧的宇文拓。
明明还是那张温润如玉的脸,明明还是坦荡清澈的眼神,却又好像多了几分锐气。
“你没有机会。”
宇文拓眉梢都不曾动一下,只是桃花眼里多了几分炫耀和挑衅。
裴云筝并未留意他们二人眼神的互动,“承蒙姜公子看得起我,不过你若想赢还是找个身手好的姑娘才不会拖你的后腿。”
“我找你不是为了……”
姜砚之回话的声音很小,裴云筝完全没听清楚,“姜公子,你说什么?”
姜砚之对她笑了下,还没来得及再开口,就听见远处太监高声唱喏。
“皇上驾到——”
“皇后驾到——”
除了靖元靖跟殷皇后,后宫里好几位受宠的嫔妃也跟着来了,宁贵妃和德妃就站在靖元帝身后。
众人纷齐齐行礼,“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
靖元帝视线扫过众人,缓声道,“平身。”
他说着,率先走到主座前坐下,众人也纷纷落座。
他们三人也回到席间,坐在各自的位置上。
这时,靖元帝再次开口,“朕发现此次来春猎的姑娘不少,规矩照旧,可以自行组队,两人一组。众卿骑射技艺都很高超,山路崎岖,你们可要照顾好随行的姑娘们。”
“臣等遵旨。”
于是,不少年轻人纷纷离席,开始自由组队。
他们当中很多人原本就相识,没一会儿就组好队伍,各自去牵自己带来的马。
“今日谁能夺得头筹,朕重重有赏!”
殷皇后扫过席间,发现有两个位置还空着。
太子病重,没有出席春猎也正常,只是宇文翊的座位怎么还空着?
殷皇后心中疑惑,目光微微一顿,转而落在旁边的宇文拓身上。
席间不少人都去选队友去了,她见宇文拓没有动,忍不住开口,“老五,姜家三姑娘姜南姝射得一手好箭,你要不要跟她一起……”
殷皇后口中的姜南姝是姜南惜的庶妹,同样也是姜砚之同父异母的妹妹。
姜南姝虽是姜家庶女,但是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在京城颇有名气。
她的长相跟已故太子妃有五六分相似,殷太后让她跟宇文拓一组,也是希望宇文拓不要再怀念故人。
姜南姝听太后提到她的名字,正想起身表态,谁知宇文拓都没等殷皇后把话说完,便当场拒绝,“母后,儿臣已经有搭档了。”
凌王竟然连皇后的面子也不给,直接拒绝跟她一组?
姜南姝脸上的笑容凝固,拢在袖子里的手用力收紧,指甲深深掐进手心。
哼!
宇文拓有什么了不起,她还看不上他呢!
殷皇后不知姜南姝的心思,好奇地问宇文拓,“哦?不知你找的是谁家姑娘?”
宇文拓回道,“安国公府千金裴云筝。”
他说话声音不大,但是在场众人都听见了。
所有人也顾不上闲谈,一个两个都伸长了脖子,在人群中寻找裴云筝的身影。
都想一睹能被凌王看中的姑娘是何芳容!。
陆庭洲跟裴若雪跟裴青柏一家相邻而坐,听到宇文拓点了裴云筝的名,当场露出震惊的表情。
裴若雪看着宇文拓跟裴云筝的眼神互动,更是觉得心惊肉跳。
什么情况?
难道宇文拓已经知道五年前的事了?
她暗自咬紧后槽牙,低低问了一句,“裴云筝这个贱人怎么会认识凌王?”
陆庭洲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不是说好要替我纳裴云筝为妾的吗?怎么还让她攀上凌王了?”
万一凌王也对裴云筝有意思,会不会半道截胡了他?
不!不会的!
就算凌王有那个心思,殷皇后也不可能让一个不贞不洁的女人嫁入凌王府!
裴若雪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说出口的话却酸溜溜的,“谁知道呢!她向来会使些狐媚手段,没准凌王也被她的美色迷惑住了!”
“那她是怎么想……”
陆庭洲心下有所顾忌,忍了又忍,终于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而裴云筝被点名,只能硬着皮头出列,向殷皇后欠身行礼,“臣女见过皇后娘娘,娘娘万福!”
殷皇后虽然身处后宫,但是对宫外的传言也有所耳闻。
不过,她对裴云筝的第一印象不错。
只是无风不起浪,裴云筝能否担得起凌王妃的位置还得再看看。
毕竟,要想真正了解一个人,不能只偏信谣言,还得慢慢相处观察,细节之处才能显出人品。
“起来吧,本宫瞧你这身装扮应该也是个精于骑射的,今日好好表现。”
裴云筝连忙应声,“臣女一定尽全力。”
“姑姑,要论骑射精湛,谁能比得过您呀!您当年可是连战场都上过呢!”
开口说话的殷华锦是殷皇后弟弟殷淮序的女儿,她出生那年,殷淮序在边关打了胜仗,靖元帝龙颜大悦,直接封了殷华锦为月华郡主。
因此,她从出生起身份就贵不可言,在殷皇后面前极受宠爱。
此时,殷皇后听完她的话,不由笑起来,“本宫老了,今年便当个看客,你们年轻人去玩儿吧,本宫在此静候你们的佳音。”
她们正聊着,便看见有两道身影朝这边走过来,“儿臣来迟了,向母后请安赔罪。”
“孙儿也来晚了,向皇祖母赔罪。”
来人是宣王宇文择和太子的儿子宇文翊。
“起来吧。”
殷皇后见宇文翊身上白色的锦袍沾了些灰土,疑惑道,“翊儿,你身上怎么回事?怎么弄得灰头土脸的?”
“回皇祖母,孙儿的马车在路上坏掉了。多亏六皇叔经过,否则孙儿此刻还没爬到半山腰呢!”
宇文翊回得轻巧,殷皇后却紧张地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一遍,“那你可有受伤?”
“回皇祖母,孙儿没有受伤。”
“那就好,你今日可要进山跟他们一起狩猎?”
“要的!”
宇文翊应了一声,随即抬头看向殷皇后,眼神清澈又明亮,“孙儿每日都有练习骑马射箭,就想在今日母猎一只大老虎给皇祖母做披风呢!”
殷皇后向来疼爱这位皇长孙,直接被他的话逗笑了,“你有这份孝心,本宫已经很开心了。山风寒凉,你仔细些,别焐汗着凉。”
宇文翊认真点头,“多谢皇祖母关心,孙儿记下了。”
裴云筝目光落在宇文翊身上,小声询问走到自己跟前的宇文拓,“这位就是太子府上的小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