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若水的话让冷汐月确信,她蛰伏了这么久还是没有打探到真正关键有用的信息。原来,萧墨离才是那位藏得最深的人!
秋若水只能押去皇宫,让皇帝处理。这么个烫手山芋在,冷汐月自然不敢私下处理她。
秋若水和九安不一样。秋若水是萧黑离精心布下的对付北齐的一个棋子,如今萧墨离大败北齐,她又抓着秋若水,这皇帝总不至于还要怀疑将军府吧?
青言把玉珠呈给冷汐月,忍不住问了一句:“夫人,我并未和您说过孟盈的任何信息,将军也只是怀疑而已。您怎么知道是她害的衡儿?”
冷汐月轻轻地把玩着掌心中那颗温润如玉的小巧珠子,语气中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淡漠:“我谁都怀疑。”
事实上,秋若水这个名字,从未真正踏入过她疑云的范畴。她不过是巧妙地将这颗看似平凡的玉珠,化作了一枚引人上钩的饵,静候着波澜的泛起。
皇宫御书房,皇帝听闻冷汐月细致入微的禀报后,龙颜顿展,喜上眉梢。
“呵,冷氏,你着实令朕另眼相看!你与将军,一外一内,相辅相成,心有灵犀一点通,默契无间。真乃天作之合,璧人一双!将军府在你的打理下,井井有条,功不可没!赏!”
皇帝的话语间,似乎已将前几日对冷汐月管家不严的微词抛诸脑后。冷汐月心中暗自思量,面上却不动声色,恭敬地领了赏。
太监引领着她,步步朝着宫门的方向行进。然而,随着脚步的推移,她渐渐察觉到路径的不妥。虽说她素来有些方向感欠佳,但眼前的道路愈发显得偏僻,周遭的宫人也越来越少,这绝非通向外界的坦途。
“冷汐月眸光闪烁,充满警惕地问道:“你究竟是何人?要带我去哪?”
话音未落,她的视线已悄无声息地扫视周遭,心中暗自盘算着一旦情形不妙,脱身的最优路径。
青言同样察觉到了异样,袖中暗藏的匕首悄然滑至掌心,锋芒微露,随时准备应对不测。
那太监见状,连忙赔笑道:“夫人请勿惊慌,是皇后娘娘想与夫人一叙。”
“本夫人与皇娘娘素来情谊不深,没什么好叙的。公公还是送我们离开吧。”冷汐月不想去,这宫中是非她能不沾就不想沾。
“呵呵。”太监笑得阴沉,“皇后娘娘要召见,夫人岂能推脱?夫人如果还想见你的丫鬟,奴才奉劝您还是乖乖听我们安排吧。”
“你们把意画怎么样了?”冷汐月的声音里夹杂着怒意。她方才踏出宫门便未见意画的身影,只被那太监谎称意画不慎弄脏了衣裳,恐惊扰了宫中贵人,故而先行前往宫门外马车处等候。
如今想来,这一切分明是个精心布置的局!真是未曾料到,即便是皇后已被幽禁冷宫,这宫中竟还有人愿意为她誓死效忠!
“意画姑娘没事。只要夫人和皇后娘娘见上一面,她便能安然回到您身边。”太监道。
冷汐月和青言互视一眼,只能忍下怒气,和太监继续往前走。
冷宫年久失修,破败不堪,此时只有一点烛光从门缝中透出。太监推开门,在二人进去后突然又把门关上了。
屋内空荡荡的,尘埃与杂乱遍地,一片荒凉之景。皇后端坐于地,身下仅铺着一张简陋的草席和一条破烂的被子,此时她双目紧闭,口中念念有词,好像是在念经。
听到声响,皇后缓缓启眸,目光触及冷汐月二人的身影,不禁讶然出声:“冷汐月?你怎会在此?”
此言一出,冷汐月心中警铃大作,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皇后娘娘,难道不是您传唤我前来的吗?”
皇后秀眉微蹙,似是疑惑。但片刻间她便已洞悉一切,这是一场精心布置的局。
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言语间带着几分嘲讽:“冷汐月啊冷汐月,你还自视甚高,自诩聪慧过人!若我尚能调动外头那些奴仆,我大可直接下令,让他们……”
话语至此,戛然而止,却已足够意味深长。
是的,皇后何须还劳师动众地把她引来。
这点冷汐月自然是懂。无奈意画在对方手上,她只能照做。
青言去开门,发现门已在外面被人锁上了,打不开。
冷汐月见此,把手放在身后,看着皇后,“看来,今天这局是要把皇后娘娘和我绑一起啊。就是不知道背后的目的是什么。皇后娘娘,您说呢?”
皇后轻轻垂落眼帘,一抹黯淡悄然隐于深邃的眸底,声音里不带丝毫温度:“显而易见,是欲置我们于死地。”
“啪啪!”随着一阵细微的声响,门扉缓缓开启,柳昭澜步入室内,掌声清脆,身后尾随着一名太监,头垂得极低。
“真不愧是昔日统摄六宫的皇后娘娘,面对生死存亡之境,竟能淡然处之,这份气魄,实在令人钦佩。”柳昭澜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戏谑与赞叹。
皇后起身,“你也令本宫钦佩!澜贵妃!”
此时的柳昭澜,腹中已悄然孕育着龙胎两月有余。前几日,皇帝龙颜大悦,为她晋升了位分。在这后宫之中,她已然是风头无两,独领风骚。
“本宫能有今日,全赖我的好妹妹相助。如果不是她设局扳到了国舅,皇后您又怎么会被幽禁冷宫?本宫又怎么会有机会晋升位分,步步高升呢?”柳昭澜道。
皇后闻此,眼中闪过一丝怨毒,狠狠地瞪向冷汐月。这一切,的确都是因她而起!
冷汐月轻轻一笑,道:“皇后娘娘,你我二人此刻若再争斗不休,岂不是失了明智之举?”
皇后怒不可遏,口中骂道:“你们两个,都是下贱的东西!”
“皇后娘娘,还请慎言!”柳昭澜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语气中带着几分威胁,“本宫尊你便喊你一声皇后,可你如今,难道还看不清眼前的局势吗?就凭你刚才那一句辱骂,本宫就足以治你的罪,掌你的嘴!”
青言瞅着机会,正欲趁机携冷汐月从门口悄然离去。然而,她刚一动身,那一直低垂着头的太监却猛然间横身阻拦。
二人瞬间交上手,你来我往,拳风呼啸,转眼间已过了十几个回合。终是青言不敌,败下阵来,被那太监狠狠一掌击中,整个人被打出门外,倒在地上口吐鲜血。
她倒地的刹那,两把寒光凛冽的利刃瞬间横在了她的颈侧,将她牢牢钉在原地,丝毫动弹不得。
“青言!”冷汐月焦急呼唤,急欲冲向青言身边,却不料门轰然一声关闭,将外界的喧嚣与关切一并隔绝在了门外,只留下一片死寂与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