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娘送什么?什么中衣?中衣送给谁?
“算了。”澹台迦南脸沉了下来,拂袖转身就要走。
“儿子想起来了,是有一套新中衣送过来的。”澹台三讨好地笑着。
快速跨进内间,走到衣柜前,精准地选中第三扇门,捧出一套质感柔软,缝线齐整的中衣。
“干爹你看,这不在这嘛!”澹台三惊喜道。
澹台迦南:......
两步上前,拿过中衣,伸手指向外间,澹台迦南已经不想同澹台三多说一个字。
澹台三识趣地出去了。
澹台迦南拿着中衣,看了看开着的柜门,有点想将它再丢回去。
半晌后,澹台迦南关了柜门,往净房走去。
利落地拉开身侧的绳结,上衣褪下落在了屏风上挂着,澹台迦南饱满流畅的肌肉线条展露无遗,修长有力的长臂抓起一旁新的上衣换上。
宽阔健硕的肩背被掩盖住,澹台迦南拉紧上衣,在腰侧系上绳结。
尺寸竟刚刚好,伸展了下手臂,发觉毫无滞碍,比以往丫鬟缝的中衣贴身许多。
澹台迦南有些意外,他惯使右手剑,右侧肩背肌肉会较左侧厚一些,往常丫鬟缝的中衣都是直接放大一号,导致他左袖有些空荡。
柳无依当真没说错,量体裁出的衣物更加合身。
澹台迦南突然觉得留这样一个人在身边待着也没什么不好。
换回了之前那件中衣,澹台迦南再次回到床边,顺利入睡了。
‘大人,您真好。’
女人眼里盛着崇拜和向往,发自内心地认可他说的话,甚至期待变得像他一样。
澹台迦南猛地睁眼,熟悉的床帐映入眼帘,昏暗的光线昭示着时间还早,远远不到进宫的时辰。
他平复了下过速的心跳,掀开被子下床,穿戴好衣服,提剑就去了前院演武场。
太阳刚刚冒头,柳无依就起身了,那两箱账本实在太多,为了不叫庄子上的管事欺她不懂经营,她需要在去城外巡视前就看完这些。
昨日大人的意思是,巡视的时间最好定在下个月月头。
柳无依掰着手指算来算去也只剩下十天时间,自然要早点起来看账了。
春兰刚为她打理好衣衫,春月就捧着一叠衣服进门。
“夫人,昨日送洗的衣服拿回来了,但是那条帕子洗衣房说脏污得厉害洗不出来。”
“这帕子您还要吗?”
“要的要的。”柳无依急忙转身接过帕子,随手打开一扇衣柜将帕子放进角落的一个小木箱里了,那箱子底部是一件毛色雪亮的狐裘。
“走吧,用饭去。”
才出屋子,就见春桃从院外而来,见了她高兴的上前行礼道:“奴婢见过夫人。”
柳无依忙将人扶起来,惊喜道:“春桃你不好好休养,怎么过来了?”
春桃:“奴婢身上的伤已经无碍了,只等一周后去医馆最后一次复诊,整日躺着也无聊得紧,便想着回主子身边做事。”
柳无依闻言笑了,颇为感同身受。
“你不想躺了就不躺吧,现下确有一桩事在忙。”
“何事何事?奴婢做什么都行。”春桃开心道,看起来真是躺得发闷了。
“你会算账吗?”
“奴婢不会。”
柳无依也开心了:“没关系,我也不会,我们一道学,算账坐着就行了,也不会太累。”
“好啊好啊。”
看春兰从提着食盒进来,柳无依转头又对着她说:“等春桃学完,春兰你也来学,会算账还是有许多好处的。”
春兰怔了怔,推拒道:“不了,夫人,奴婢笨,学不会。”
柳无依不赞同地摇摇头:“学不会就多学几遍,总能会的。”
春兰没有再说什么,低声应了。
一直忙到了傍晚,柳无依才从书房出来,想到大人可能回府了。
带着春华、春桃,柳无依脚步轻快地往主院而去。
走到半路便遇见拎着包袱的澹台三。
柳无依问:“这是要出远门?”
澹台三有些为难地看了看包袱说:“不是,是干爹要去东厂住几天。”
柳无依愣住,没想到行李会是澹台迦南的,这大半个月以来,他下差后就回府,两人一起吃晚饭,偶尔闲聊已经成了习惯,陡然听见澹台迦南要去东厂住,柳无依心里忍不住有些失落。
“将近年关,各地驻军将领、巡察官员和各国使臣要进京朝贺,东厂事务繁忙,干爹去东厂住着会更方便。”
见柳无依情绪有些低落,澹台三安慰道:“过几天应该就能回来了。”
“嗯。”柳无依收拾好心情,对澹台三笑了笑说:“你快去吧。”
澹台三行礼后便离开了。
人一走,柳无依便怏怏不乐起来,从韶光院往主院去的路变得漫长,树不绿了,湖也不美了。
主院的大门近在咫尺,柳无依却停住了脚步,一言不发转身就往回走。
“把饭菜提了回去吃吧。”
春月、春华不敢劝,应了一声,春华就去了主院。
柳无依重新启用了韶光院的小厨房,厨师大伯在主院那边闲得无聊,便跟来韶光院给她做饭。
柳无依忙起来也忘了时间,只每日清晨醒来会计数,到今天澹台迦南已经有五日没有回府了。
柳无依翻身侧枕着自己的手臂,另一只手下意识往枕头下摸索,冰凉的清水玉入手,指尖却接触到另一样异物。
柳无依心头一动,一并摸了出来。
是一张信纸,柳无依坐起身,打开信纸,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
是哥哥约她三日后在珍珑阁见面。
可三日后她还不能出府,不能准时赴约又会叫哥哥担心。
而且哥哥能将信送进来,在府里必定是有眼线的,她和澹台迦南的事情哥哥显然已经知情了。
柳无依有些头疼,她要怎么和哥哥解释和澹台迦南的关系,并且同意她继续留在澹台迦南身边。
还有这个孩子,无媒无聘,她不仅嫁人为妇,更给丈夫带了绿帽子,弄出了个孩子。
孩子的真相万万不能说,她和澹台迦南的纠葛更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