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永慧梁国长公主、宣永琳颖国公主、宣雍王、宣梁国太子少傅叶落河觐见!”
在宣召声中,四人身穿朝服缓缓走入太极殿中。
“儿臣永慧、永琳、萧思钰参见父皇!”
“外臣叶落河参见陛下!”
“三位皇儿请起!叶卿家请起!张禄宣恩旨!”
“…….永慧梁国长公主赐婚朕皇二子齐王拓跋律,永琳颖国公主赐婚朕皇三子晋王拓跋宏,梁国七皇子萧思钰为朕义子,封雍亲王,赐雍王府,赏亲王俸禄、赏银十万两、赏皇庄三座、准随行三卫兵马进驻皇庄为亲王卫、准随行三千仆役为雍王府仆役,一切待遇等同朕之亲子,序朕之皇七子,十六日起入尚书房读书!……”
“儿臣谢父皇恩典!”
叶落河提交国书与陛下,陛下问叶落河:“先生之大才,闻达北朝,朕心中甚为仰慕,不知先生可否在朝为官,朕可委以尚书左仆射之职!”
此言一出,朝堂皆哗然,陛下委任尚书左仆射,等于封第三位相国了,等于让叶落河这个南朝外臣,一部而进政事堂了。
一些文臣刚想出列劝谏陛下,窦相目光微微一扫,示意先别动。
叶落河拱手回道:“陛下大恩,外臣感激万分,然而臣乃是散漫的人,之前在我朝也是一个以诗文换酒的文人,谈不上什么才;外臣受我朝陛下所托,自幼做了雍王的师父,故而才勉强为雍王相,负责教导雍王殿下,莫使其行事偏颇,因此不敢接受陛下征召,望陛下赎罪!”
定帝见无法说法,心想只要叶落河留在魏国,日周总有机会说服,因此只好点头应道:“好吧,朕就不强求了,希望你可有好好教导雍王,如果时间允许,叶先生能否去尚书房给朕的诸位皇子公主也讲讲课!”
“外臣定当遵从,谢陛下。”
叶落河答应下来,陛下又颁下旨意,让吏部以当朝二品的官员待遇给叶落河发俸禄,叶落河领旨谢恩。
如此朝中诸位大臣这才放心下来。
........
“永慧、永琳,你们可先回宫休息!”
“谢过父皇,儿臣告退!”
“钰儿,你既然是我大魏的亲王,这朝会参与一下没有坏处,你站到你二哥旁边吧!”
“儿臣,谢父皇”
说罢萧思钰站在了齐王旁边,群臣见到这一幕也觉得稀奇,一个梁国的皇子此刻居然作为魏国皇子的身份参与朝会,萧思钰也不敢造次,只能老实低头站着不动。
齐王见他紧张,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七弟不用拘谨,听着就好了,不难的。”
萧思钰抬头看看齐王微笑的脸,心里觉得踏实了,心想如此也不错的,至少这齐王看起来是个不错的人,想来也不会日后为难自己。
福王在身后一拍萧思钰的肩膀,靠近些轻声说道:“七弟,我是你六哥,下了朝,六哥跟你聊聊。”
眼前的小胖子年纪也自己也大不过几岁,萧思钰也觉得投缘,于是点头应了下来,那边晋王拓跋宏冲他微微一笑,萧思钰也点点头。
定帝看着几个人的互动,对萧思钰的感官也算不错,看来这梁国皇子应该算个简单的人,应该能和齐王他们处的好。
“福王,出来听宣吧。”
福王出列,定帝又让张禄宣旨。
“...新币可着手铸造,从观政二十八年开始,以两年为限替换旧币...着福王即日返回登州,办理此事...”
福王领旨谢恩,又退回队伍,冲着萧思钰一阵眨眼。
“礼部尚书彭越,钦天监李天风,令你们二人定出齐王册封太子的吉日吉时、还有两位公主大婚的吉日吉时,以及一应礼节事宜,需用心来办!还有今日起晋王将入天龙寺落发修行半年,拜智信国师为师,为国祈福,礼部安排贡礼,彭越你代朕陪晋王去天龙寺观礼!”
“臣,领旨!”
“退朝!”
张禄大声一呼,大朝会结束了,这次朝会传递的信息让每个人都在猜测,陛下已经开始着力为齐王继位扫平障碍了,看来未来的朝局将有大变动,变就意味着新的高位,意味着新的权利分配。
一散朝一众窦相、苏相一脉的人都围了上去,不过两位相国只用了一句话就让这些人散了。
“京查在即,大家没事做吗?”
出了太极殿,殿外广场上,拓跋宏对齐王、雍王、福王行礼说:“二哥、六弟,七弟,我要去天龙寺了,就先行一步了!”
齐王关切问:“三弟,二哥可否一同去观礼。”
雍王也说:“二哥,要不我也去看看!”
福王有些无奈:“二哥,父皇让我马上回封国,弟就不能去观礼了。”
拓跋宏摇摇头,苦笑道:“看我剃光头,还是不必了吧,二哥、六弟,你们刚领了父皇的差事,还是别耽误正事,七弟,你我这一路走来,经历颇多,日后与三哥相见的机会很多,你还是早些回去休息。”
说罢一拱手,转身上马疾驰而去。
慕容聘俨然是今日朝会的最大赢家,但是周围的鲜卑大臣大部分都避开他,到是汉臣看到都跟他打招呼行礼,他自己也都客气回礼。
路过独孤文钦身边,他主动上前施礼,独孤文钦点了点头,两人也没有过多交谈,就自己上马车而去。
独孤若望望着慕容聘的马车,小声骂道:“小人!”
“望儿,慎言!”
独孤文钦提醒一句:“你在朝为官,要沉稳!”
两父子上了马车,独孤若望忍不住问父亲:“父亲,你辞去一切职位,还让大哥调回京城投闲置散,没想到居然让一个闲人讨了便宜去!”
独孤文钦沉声道:“此事都在为父意料之内,昨天为父就跟你说了,陛下必定要卸下为父的兵权,天下安定,裁兵养民也是对的,与其让陛下来做,不如为父自己来做,也堵住那些鲜卑旧臣的嘴,全了陛下的脸面;窦相并非针对为父,你不用介怀,大度一些,陛下借此消除了对为的担心,天下半数兵马在为父手中,他如何安心啊!如今为父总算可以宽心一些了,至于你大哥,让他回京营任职,反而更好?”
独孤若望还是有些不明白:“父亲,陛下谋划都是为了二表哥,我们独孤家是二表哥的母家,姑母日后是太后,即使我们不要兵权,只要二表哥登位,独孤家也是大魏的顶尖世家,父亲为何还要为他人谋呢?”
独孤文钦看了看自己的儿子,他看不透深层次的道理,不免有些失望,但是还是耐心的提点:“我儿啊,看问题不能看表面,齐王继位,我们家富贵可有,但是权势未必有啊!”
“父亲,为何?”
“你看齐王与为父近,还是与窦相近啊?”
“如果这样看,好像与窦相更为亲近!”
“没错,齐王亲近汉臣,而汉臣目的在于改革,改革动的就是鲜卑勋贵的利益!两边如何调和啊!汉臣有朝野势力、但是鲜卑勋贵可是打天下的人啊!一旦闹起来,会是什么局面,独孤家本就是鲜卑勋贵重臣之首,若被人顶在了前头,陛下会拿谁开刀啊!
“哦,儿子明白了,还是父亲想的深远,只是这慕容聘为何要强出头呢?
“不是他想强出头,而是无可奈何,慕容聘是北燕武悼帝之孙,宸妃的堂兄,由于他北燕皇室的身份,这些年在朝堂之中几乎从来不惹事,老好人一个;其实陛下深知此人有大才干,这次是陛下选了他,汉臣胡臣相制是陛下的权谋,既然要拿下为父的兵权,交到汉臣手中就有失控的风险,交给其他国公手里,陛下反而更不放心,而这慕容聘最为合适,他是鲜卑勋贵重臣,但是在勋贵重臣中不得人心、而且汉臣又几乎无来往,可有说是孤臣,做个孤臣就只能跟着陛下走,只有这样最为安全。”
“父亲一说,儿子全明白了,昨天儿子已经安排了晋王的人进西山营!”
“望儿,记得,这次为父帮你下注,输赢我们都未必输,但是下一次为父不在了,你得记得今日赌局中的一切,这天下就是一张赌桌罢了,只是每个人手里的筹码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