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国公府中,在独孤若望的带领下,叶落河与吕伍从后门而入,往书房走去,到了门口,独孤若望对叶落河说:“叶先生,我父亲在里面等候您,这后院我已经封锁,你们谈话期间,不会有任何人打扰。”
“二公子有有劳了。”
“叶先生请,小侄在这里候着。”
叶落河对吕伍说:“吕伍,因为有一些事情需要你来办,你跟为师一起进去。”
“是师父。”
叶落河推开门,见书房的武器架旁边,独孤文钦正在用鹿皮擦自己的独孤霸王枪,枪头闪着寒光,见叶落河进来了,独孤文钦将手中的枪重新放置在架子上,示意叶落河到煮茶的炉火边就坐。
“叶先生,过来说话。”
叶落河拱手行礼,然后安然做到炉火旁,炉火上架着烧水的铜壶,冒着热气,火光映照着二人的脸,吕伍在一旁站着陪侍。
独孤文钦看了吕伍一眼,知道此人是叶落河的弟子,就和善的说道:“吕伍,你是叶先生弟子,也可以算我晚辈,不用站着了,坐在你师父旁边吧。”
“谢过国公。”
说完正襟危坐于老师旁边。
“先生想必已经猜到我今日叫先生前来所为何事了吧?”
叶落河点头道:“其实国公今日不唤我来,我也要登门的。”
独孤文钦心中已然明了,叶落河已经有了救自己一家的良方,急忙对叶落河一拜:“求先生救我独孤一门!”
叶落河急忙虚手一扶,不让独孤文钦拜下去:“国公爷,你乃我家殿下的岳父,自然也是我梁国未来的国丈,千万不要跟我行如此大礼,救国公一家,就是救了殿下的岳家,吾必定尽力而为。”
独孤文钦羞愧道:“本公征战30多年,江北之战乃是国战,非孤本愿,叶先生不计国仇,依然支持钰儿与娴儿定下婚约,如今又出谋化解我独孤一家的灭门大祸,孤实在不知如何谢先生。”
叶落河平静道:“国之将者,为君之命、为国之计,责不在国公,吾虽未梁国之臣,这个道理还是懂的,至于殿下与国公结亲,乃是上天恩赐的佳缘,国公若信得过我,日后娴儿当为我梁国皇后,母仪天下,所以独孤一族在魏国越稳,对两国邦交越有利,吾此次安排,并非全然出自私心,也是为国而谋,国公不必介怀。”
独孤文钦叹一口气,然后沉声道:“望先生今日赐教。”
叶落河细细说来:“国公必死,不仅仅是信国公你,恐怕卫国公也难保,随国公死罪能脱,但是抄家流放是逃不了的,此外前一段时间四处串联,还有跟周王密谋的那些个侯爵和伯爵们,恐怕这次也性命难保,我猜测,陛下会在木兰围场对你们动手,那里布置了重兵,你们一入木兰围场就会动手了,陛下也不怕你反抗,陛下一离京,留在东都的兵马就会尽数抓住你们的家人,你们不反抗或许陛下还不会灭满门,诛九族,只要反抗,那就是举族尽诛,除非国公现在反,但是此刻陛下都布置妥当了,你们任何人恐怕还没有行动,就会被击破,所以此乃有死无生的死局,陛下高明!”
独孤文钦听如此一说,叹息道:“叶先生如此说,是无解了吗?”
叶落河摇头:“是也,非也,国公必须死,但是死的未必是国公。”
说罢也落河从怀中取出一个桃木小人,桃木小人背后有一个封印小符咒,递给独孤文钦。
“国公爷,此乃替身傀儡,乃是贱内所制,用桃木制成,贱内擅长傀儡之术,你只要撕掉后门的那个符咒,这个傀儡就会幻化成国公的模样,旁人非长时间一起接触生活,识别不出来。”
独孤文钦手持桃木小人,疑惑道:“叶先生,是想让此傀儡替孤去死?”
“对,国公请听我细说,国公3个多月前的无心之举,其实在这次的计划中发挥了意想不到的作用,国公可曾记得让出西山大营之事?”
孤独文钦点头:“确有此事,我让高常胜让出了西山大营,交给了宏儿的两个结义兄弟。”
叶落河点头:“这就对了,此次调往木兰围场的就有这西山大营的一万兵马,统领是李存孝和罗克敌,另外西山大营有一万人充入了内府军,统领为杨原宗,所以国公只要入了木兰围场,我已经命何元朗潜入虎啸军中,与李存孝安排妥当,届时负责来拿国公的就是李存孝,国公祭出这傀儡木人,交给李存孝,你本人随何元朗潜回东都,藏于雍王的庄园之内,那傀儡小人,我安排了一通说辞给他,只要他在陛下面前说出这番说辞,陛下只会命杀你一人,而放过你的两个儿子和其他家人,届时雍王向陛下求情,就可以保住你们一家老小,而留在京中的家人,杨元宗会领兵保护整个国公府,外人再难伤及国公家眷。”
独孤文钦松了一口气,但是还是有些担心的说道:“陛下就算被骗过,但是回京后难道真的会放过我的一家老小吗?当年我可是跟陛下建议杀太子和辽王满门的,陛下未必不会借此报复啊!”
叶落河冷冷说道:“陛下回不了京了!”
“啊!先生何出此言!”
独孤文钦大惊失色。
叶落河回答道:“国公爷,陛下在京中留了10万兵马,以往陛下离京,留重兵乃是常例,但是这次陛下是要对鲜卑勋贵世家动手的,所以城内各个勋贵府邸,还有城外的庄园私兵,都待陛下离京之后,就会清理,安国公留下来就是来办这件事情的,陛下如此心急,恐怕时日无多了,此次留窦相和一批汉臣在朝,就是陛下做了准备,万一回不来,齐王马上在窦相、安国公辅佐之下登基即位,我猜陛下的身体撑不过这次围猎,恐怕会半路而崩,所以只要一到木兰围场,陛下一定会马上大开杀戒,绝对不会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独孤文钦下定决心道:“那就依先生所言,只是我担心若弥和若望,万一陛下痛下杀手,我这两个儿子就危险了。”
叶落河说道:“国公放心,两位公子会有李存孝保护起来,陛下首先要解决的人是那些重臣,即使要杀他们的子侄,也会考虑回京之后再处理,再不计,我这两人命贱内再准备两个傀儡木人,应付过去。”
独孤文钦总算彻底放心了,拱手道:“多谢先生搭救之恩。”
“国公不必如此,只是这几日国公还是如平常准备围猎之事,不可露出端倪,也千万不要将局势变化说与任何人知道,恐生出事端来,国公清除,陛下行此举对魏国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独孤文钦点点头,心中也越发明了。
燕王府中,张禄带了各种补品代表陛下来看望燕王,燕王脸色有些苍白的躺在床上,见张禄进来了,急忙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见礼。
张禄快步上前,按下燕王,然后说道:“殿下,莫要如此,老奴今日是陛下授意,带些补品过来看望殿下的,陛下身体不适,不能亲来。”
“咳咳咳”
燕王剧烈咳嗽,拼命压制后,慢慢说道:“谢父皇的关心,我这就是一些旧疾顽症,一时半伙恐怕也好不了,不能陪父皇一起去春猎,孩儿不孝啊!”
“殿下不必如此,陛下知道殿下是因为为国戍边才得了这一身的伤病,陛下心中难过啊,听闻殿下吐血昏迷,陛下险些晕过去,殿下知道陛下最念亲情,尤其对燕王关切有加,燕王切要保重身体,这样陛下才安心啊。”
张禄细细劝导。
燕王感动落泪:“让父皇如此挂念,我心中实在是难安,此去木兰围场,有几百里,父皇身体不好,风尘仆仆,张大伴有劳您帮我照顾父皇了,拓跋烈这里谢过张大伴了。”
“殿下放心,老奴一定尽心竭力,您好好休息,老奴就先走了,陛下另外还有吩咐,说这段时间王爷就在府中安心养病,外面无论发什么事情,王爷都不要出府,殿下也会安排一些人手加强王府的守备,以保证王爷的安全。”
“谢父皇如此关心,张大伴,你回去告诉父皇,本王一定安心养病,万望父皇不要挂念!”
“好,老奴告退了!”张禄告辞出了门。
燕王的脸上逐渐恢复冷静的表情,嘴里念叨着:“不让我出府,父皇想做什么?我得通知萧宝龙,就算舅父让我在京期间不要有一切行动,但是若父皇真的别有用心,我也不得不为自己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