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澹容走后,孟与果断又钻回被窝里睡了个回笼觉。
等她再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孟妤起来梳洗后,便像往日一样抱着那只名为“圆圆”的兔子躺在院中的躺椅上晒太阳。
夏安则一面给孟妤摇着蒲扇,一面将切好的瓜果喂给孟妤。
可没多久,萧府却有意外之客到访。
“孟姨娘,赵家来人了。”冬宁匆匆靠近孟妤说道,“来的是赵家长子、表姑娘的兄长赵苙,以及一名姓宋的公子......”
“赵家的人怎么来得这么快?”孟妤诧异道。
她知道周澹容已派人同赵家商谈解除婚约的事,但没想到赵家来得这么快。
“这赵家公子说是快马加鞭地赶来的宿松县,应该是不想同萧家退婚吧。”冬宁说道,“眼下张管家先招待着二人的,意思是一切等三公子回来再说。”
孟妤点头道:“那就让他们等着吧,或者他们若是着急,那便去东山寻三公子好了。”
“对了,那个姓宋的公子又是怎么回事?可知道他的出身来历?”
许是孟妤与宋这个姓氏羁绊颇深,便忍不住多问了两句。
冬宁说道:“那位公子说自己是三公子在京城的旧友,好像,好像叫什么宋兴沛......”
孟妤听到最后三个字浑身一震,整个人宛如触电般从躺椅上坐直了身子:“你说他叫什么?”
孟妤突然提高的声音也吓到了她怀中的圆圆,原本还乖巧的小兔子突然两腿一蹬就跑了出去。
夏安和冬宁见到孟妤这般模样,也吓了一跳。
一个连忙去捡兔子。
一个连忙解释道:“奴婢,奴婢也不太确定是不是这个名字......好像,好像是叫宋兴沛,要不奴婢再去打听打听?”
“姨娘,可是这人有什么问题吗?”
孟妤放在扶手上的指尖都在止不住的颤抖,她连忙把自己的手握成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深吸了好几口气,孟妤才强行压住心中的震惊与惊愕,而后说道:“没什么,没什么......只是这名字听来有几分耳熟罢了。三公子在京城还有这样的好友,我竟从未听他提及过......”
冬宁说道:“从前三公子在家中痴傻的时候没有什么朋友,去了京城天高路远,奴婢们就更不知道三公子与何人往来了......三公子未向您特意提起,兴许只是寻常好友。”
孟妤此刻心乱如麻,根本听不进去冬宁的话。
话本也好,前世也好,她都没见过、听过“宋兴沛”这个名字,为何今生会出现呢?
是因为她断了“萧融”和赵菀晴的姻缘,所以才引发出了这么多前世从未有过的事吗?
“姨娘,您的脸色怎么这般苍白,可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夏安抱着兔子气喘吁吁地回来,却见孟妤小脸煞白,紧抿的唇宛如刀锋般锐利,像是如临大敌一样。
“我有些疲了,先扶我回屋吧。”孟妤松开攥成拳头的手说道,“冬宁,你去仔仔细细打听打听赵菀晴的兄长......还有这个宋公子,越仔细越好。”
“是,奴婢遵命。”冬宁恭顺地应下,但见孟妤这般在意这二人,她心中也多了几分狐疑。
莫不是这孟姨娘认识赵公子或宋公子?
——
另一边,瑞雪堂内,刚刚看望过萧员外的赵苙和宋兴沛正坐在厅堂内喝茶。
张管家伫立在堂下,双手交叠在身前,正同二人说着话。
“张管家,这表弟什么时候回来啊?”
首先开口说话之人为赵苙,只见他约莫二十五六岁,身形微胖,个头不高,比起赵菀晴那般温婉漂亮的长相,赵苙显得平庸普通了不少。
他说话时亦是和颜悦色之态,但眼中偶尔掠过的精光又昭示着他并非无能之辈。
张管家说道:“回赵公子的话,这三公子啊三日后就回来了,表姑娘也一样!您看您与宋公子是先在萧府住下,还是直接去东山寻三公子和表姑娘呢?”
“不急,不急。”赵苙笑呵呵地说道,“既然表弟有要事在身,我们哪里好打扰呢?就让表弟在东山玩得尽兴,我们在府中等着便是.......况且我与宋公子也多年未见,正好我们二人先叙叙旧,宋公子,你说是不是啊?”
“是啊,我们在此等三公子回来便是。”
坐在赵苙身边穿着鼠灰色交领缎袍的男子正是宋兴沛。
只见他模样生得剑眉星目、冷峻硬朗,身形高大健壮,被护腕束着的手臂衣料紧绷,显然下面全是鼓鼓囊囊的坚实肌肉,坐姿模样都像是个武生。
“对了,我听我那妹妹说如今叔父还添了位新姨娘,且叔父喜欢得很......如今叔父无正妻,按礼数来说我们二位是不是要拜见拜见这位孟姨娘啊?”话锋一转,赵苙又问到了孟妤的头上。
赵苙这话明面挑不出什么错,可细听之下却让人觉得有几分怪异。
孟妤只是个妾室,既尚未管家,又年岁较小,哪里需要他们去拜见。
“赵公子,这就不必了。孟姨娘眼盲不能视物,往日里都在清平轩深居简出,也不喜热闹......这拜见自然是不用的。”张管家说道。
宋兴沛听到他们谈及起了这孟姨娘,他也来了几分兴趣,身子微微前倾似想要听的更仔细些。
“妹妹在书信中说与这位孟姨娘颇为交好,我便备了些薄礼想当面感谢她对妹妹的照顾。既然孟姨娘不便见人,还请张管家你转交一下吧......”赵苙也不恼,他如此说道,“我知道我这妹妹瞧着八面玲珑,实际上行事莽撞,时不时会惹出些啼笑皆非的小错来,还要请这孟姨娘日后也多多包容我这妹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