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武植帮忙把饼子卸完后,和张娘子聊了一会儿天,便准备回去。
刚出店门,这时,张二岩凑巧带着十几个衙役走了过来。
见到武植后,张二岩露了个笑脸,抱拳问候道:“武兄弟!”
武植见张二岩带着十几衙役,有些行色匆匆,抱拳回了一礼,问道:
“哟,张都头,怎地这般着急!这是要去哪儿啊?”
张二岩叹了口气,脸色不怎么好看,对身边的亲随衙役吩咐道:“你先进去让我娘子帮着备些口粮。”
“是,都头!”
随后,张二岩才回答武植说道:
“别提了,汴京城下来的一伙客商在土地坡被山匪给劫了,知县相公正在大发雷霆,这不,一大早就让我带人前去交涉,将那伙客商的财物讨回来。
我正准备带人过去,但兄弟们都没时间吃饭,所以才来店里取些饼子,好在路上充饥。”
武植目光一闪,有些讶异道:
“土地坡?!难不成是那号称断兵狼——莫厉,那伙山匪劫的?”
张二岩点了点头,“不是莫厉那厮还能是谁!?那土地坡附近也就只有他们那伙山匪了。”
“果真是那厮,既如此,那我就不打扰都头公务了!”武植笑道。
张二岩嗯了一声,紧接着,拿了些饼子做口粮,就带着十几个衙役浩浩荡荡出城去了。
武植见张二岩带人离去,目光微闪。
寻思道:“可别打起来才好,要是张二岩把这莫厉剿了,怕是还有王厉、陈厉等山匪继续占着土地坡,到时自己怕是会平添些麻烦。”
他有这个想法,是因为从阳谷县到栖霞村的最近距离要路过土地坡。
而周刻忠每日往返拉肉,自然不可避免的被莫厉那伙山匪盯上。
好在周刻忠认识这伙山匪中的一个小头目,经由那小头目牵线,莫厉给周刻忠开出了每日三钱银子买路钱的条件。
这每日三钱银子可不算少,一个月算下来就是九两纹银,这些山匪占道剪径,做的是无本买卖,实是可恶。
周刻忠没有第一时间答应,回来与武植说了经过,
武植虽然心里不愿给,但一时间也没有别的好法子,他还没自大到一人前去挑了那四五十人的土匪窝。
好在三钱银子往返一次对他来说也不贵,自己还能接受,便答应了。
花钱消灾呗!
不然这些日子野猪肉不可能次次安稳进城。
现在见张二岩带人前去找那莫厉交涉,武植摸了摸鼻子,还是希望双方能和平交涉。
他现在不希望两方发生冲突各有损伤。
张二岩若是栽了,对自己不利。
莫厉要是栽了,下一波土匪也占了那土地坡,届时又要重新商讨买路钱的多寡,少于三钱银子一天还好,多于三钱银子一天,武植这不就亏本了嘛。
至于官差为何不第一时间想着剿匪,而是交涉。
一是因为靠县衙的兵力剿灭不了。
二是从州府申请调兵也要花费额外代价,不值当。
所以阳谷县县令才睁只眼闭只眼,官匪双方就这么保持着一种微妙平衡。
念及此处,武植没再多留,推着木板车回到了紫石街。
一日无事。
临近下午时分。
武家小院
做活的郓哥和其他婶子将早间的活儿做完后,便回去休息了,待下午周刻忠将肉送来才会继续过来上工。
武植闲来无事,便在小院内施展起少林十二路谭腿。
虽然这招武学已经熟练,但多练练总有益处,反正闲着。
唰唰唰——
鞭腿扫出,威势甚大,由于身高,力量增加,武植感觉这少林十二路谭腿的威力大了许多。
而且他的腿变长后,这鞭腿的攻击距离也变得更宽了。
潘金莲倚在屋门前,目中闪烁星星,带着崇拜看向正在院内卖弄武艺的武植,
望着越来越高大还会武艺的武植,感觉他当真英武雄壮,她的腿儿都不自觉夹紧了些。
也是潘金莲情人眼里出西施,现在的武植可跟英武雄壮这词搭不上边。
待武植将腿法施展完了,潘金莲笑脸盈盈地将茶水端到武植面前,“来,大郎,喝口水歇歇!”
说话间,她拿出手帕,帮武植擦去额头上的汗珠。
武植喝了口茶,鼻间嗅着娇妻的体香,嘿嘿嘿笑了几声。
接着他手臂一挽,搂着潘金莲的腰,将其抱了过来,紧贴自己。
潘金莲嘤咛一声,用小拳头捶了捶武植的胸口,羞嗔着白了他一眼。
“讨厌……”
武植嘿嘿一笑,正要亲近娇妻,打情骂俏一番。
这时,院门却被敲响。
咚咚咚——
“东家!开门!!”院门外的周刻忠声音急促,显得很是着急。
武植被扰了兴致,眉头微蹙,转身去开了院门,问道:
“老倌儿怎地慌慌张张,发生什么事儿了?”
“东家,大事不好!魏小刚和魏禾抽中了阄,再过五日就要被献祭给山神了!”周刻忠言简意赅解释道。
“什么——!!”
武植闻言一惊,“怎么回事?不是要童男童女吗?怎地关他们堂兄妹的事儿?”
“哎呀,东家你前段时间没听仔细吗?是要二十岁以下的童男童女,他们堂兄妹又无婚配,自然还是童男童女。
而小刚今年正满二十,正是最后一次捉阄,没成想就是这般凑巧,昨晚祭山大典后就这么巧捉中了阄。
我也是刚才去取肉时才听到了这个消息,这才赶忙回来告诉你。哎……”
武植听完后整个人都炸了,脸色阴沉,瞬间意识到此事的严重性。
“我焯!”
他不自觉喷了一句国粹,开始来回踱步,骂骂咧咧。
“日日日!”
周刻忠和潘金莲见武植脸色难看的来回踱步,嘴里说着他们听不太懂的词,但可以看出他现在气极的同时还有些慌乱。
武植边转悠边骂栖霞村的献祭风俗,大骂封建糟粕害人。
魏小刚可是他干弟弟,以后还要培养成大才的,怎么能就这么被献祭出去。
昨晚还约好今天彻夜畅饮,如今整这么一出。
这才顺利了几天啊!?
老是出幺蛾子!
武植心里一苦,脸色愈发阴沉。
还有那魏禾,这丫头性子也纯良,活生生一个大姑娘,就这么糊里糊涂死了,武植也于心不忍啊。
“不管了,先去栖霞村一趟!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补救办法。”武植来回踱步一番后,想着只能先过去一趟,看看情况。
他没多磨蹭,出了院门,脚步不停朝马馆走去,租了匹马,骑上马便出县城大门,朝栖霞村疾驰而去。
这些时日,他来回栖霞村时学过骑马,很简单,他骑过一次便会了,就跟他学小时候学骑电动车一样,一骑上去就会了。
潘金莲见武植火急火燎出门,在院门口目送他远去,美眸中带着担忧。
“武娘子不必担心,东家……东家他总会有法子的!”周刻忠出声安慰,但心中却是忧叹连连。
他不知武植还有什么法子能救魏小刚和魏禾,那栖霞村封建愚昧,村民素来敬畏山神,风俗难易,现在还能想出什么法子?
用强?栖霞村百余精壮汉子,便是山匪也不敢靠近借粮,武植如何用强?
用计?可是用什么计?
倘若在捉阄前使计还行,想些手段让魏小刚和魏禾避开红阄,可现在大局已定,还能用什么计策?
潘金莲喃喃一声,语气尽是担忧:“大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