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静泉庵离开后不久,武植渐感身子不适,脸色开始发白变黄。
咳咳咳……
他轻咳了几声,感觉喉咙发痒,鼻中阻塞。
“哥哥,你没事儿吧!”魏大牧见状,担心问道,说话间拍了拍武植的后背,帮他顺气。
武植又咳了几声,感觉自己脑袋有些晕乎乎的。
昨日他被黑将军冲上前扑咬,受了惊,随后又掉下河,受了凉,现在心神一放松,被山风一吹,寒气立刻侵入肌理诱发病症出来。
咳咳咳……
“没事……没事儿,小咳嗽罢了!”武植强颜一笑,摆了摆手,让魏大牧等人宽心。
“昨日事出意外,没将那畜牲收拾掉,是我想当然了,以为是只普通黑熊,太大意了。
待……待今日修整过后,明日……明日我等再上山一次即可,届时我等好好商量一番,准备妥当,定能一鼓作气将那畜牲宰了。
好在献祭仪式还有几天,你们无须太过忧虑,我们定能绝了村子的后患,我在这跟你们保证!”
武植语气坚决,昨日事败,必须要给他们信心鼓励,以免各自散了心气。
魏勇等人闻言,心中感动身为旁人的武植,如今受惊患病依旧惦念他们的事儿。
见武植脸色发白,目光黯淡,几人脸上担心愧疚皆有,均怪自己没看护好武植,让他受惊落河着了凉。
四个栖霞村的顶级猎人都看顾不好武植,他们惭愧得紧。
“武兄弟先别说话,好好休息。大牧,背上武兄弟下山,我们先将他送阳谷县请大夫医治,其余事暂且搁置。”魏勇吩咐一声。
魏大牧赶紧将武植背上,一路下山来到大路,寻了一辆过路牛车,径直往阳谷县而去……
……
阳谷县武家小院。
潘金莲见武植患病回家,急得眼圈儿都红了,昨日武植一夜未归,她整夜都没合眼,担心了一整晚。
本以为武植在外寻欢,心中还有些气武植这么快就喜新厌旧,郁郁无眠。
今儿个倒好,染了病回来,看起来还挺严重的,潘金莲急得没了仪态,这还不如武植在外寻欢呢。
虽不知前因后果,但从魏勇等人进门后的连声道歉也能猜出,定跟他们有关,这般想着,她一双美眸不禁有些怨怼看着魏勇几人,说了句家夫有恙,不便相待,也没留他们。
魏勇几人面带惭愧出了武家小院,相视一眼,脸上满是失落之色,尽皆叹息一声,朝栖霞村走去……
一行四人回到栖霞村,正准备各自回家,等武植病好后再继续商量对策。
几人均将心中希望全都寄托在武植身上。
可四人刚进村子,早已等候多时的魏虎见状,直接带着二三十个精壮汉子将他们团团围住。
魏虎神情严厉,冷哼道:
“魏勇、魏青、魏大牧、魏小雨,你们四人昨日上山对山神大人不敬!现本村长按照村规礼法,要将你们拘押,待祭山大典过后举行村民大会,商讨对你们的处罚!”
魏勇等人心中微凛,看着气势汹汹的几十个汉子,眉头均皱了起来。
“村长,你这是干什么?我们昨日上山只是做活,何时对山神大人不敬了?”魏小雨率先解释道。
魏虎冷笑了几声。
“还在狡辩?有人举证你们等人和武掌柜密谋商量犯上作乱,昨日上山就是要对山神大人不敬,现如今还敢抵赖?”
“谁!!!谁说我们昨日上山是对山神不敬!?”
魏勇声音低沉问了一句,虎目圆瞪,环视一圈,几十个精壮汉子看见他目光慑人,不自觉将目光移开,不去与他对视。
甄神婆这时候淡淡道:“你家内人与我说的,在场的人均可作证担保,我们可没恶意诬陷你们。”
“什么!?”
“我阿娘说的?”
“二婶!?”
“魏大娘?”
魏勇四人闻言一惊,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心中憋闷,跟吃了绿头苍蝇一样,没曾想家里有内贼。
这时,围住魏勇的村汉出声道:
“是啊,勇哥,嫂子亲口说的,不然我们也不会在村口拦你。”
“村长和神婆没撒谎,昨天大家都在场听见了,这点魏勇叔你怎么也赖不掉。”
“魏勇叔,你们这几日还是老实受押,别生事了,山神大人是神灵,不是我等凡夫俗子能随意冒犯的。”
“没错,没错,冒犯山神大人,应该受罚。待祭山大典过完,由全村村民一起商量决定!”
“我赞成!”
一众精壮村汉纷纷出声指责。
其中一个老猎户更是气愤,斥责道:
“小勇子啊,你几十岁的人了,怎地还这般不懂事,连山神大人也敢冒犯,你……你啊,当真可恶,你们两兄弟都一个样,迟早被山神大人降下神罚!”
魏大牧目光一拧,盯着这老猎户,正想要说些什么,但却被魏勇拦下,轻声道:“别冲动!”
村长魏虎见村民群情激愤,嘴角微扬,吩咐道:
“将他们的弓箭匕首收缴好,然后押到村尾空屋关起来,待祭山大典过后,再行处置。”
魏勇几人闻言,也没了由头反抗,便是反抗也反抗不过,几十个精壮汉子可不是他们四人能敌的。
只能任由村里几个汉子将自己的弓箭匕首取下,随即押到村尾的空屋关起来。
几人被关进空屋后,心中升起一股绝望,事情忽然急转直下,状况极其不妙,似乎真的已经没了转圜余地。
魏勇坐在地上,叹息一声,嘴角露出丝丝苦涩。
魏大牧恨恨道:“可恶,可恶!村里这帮搓鸟蠢蛋,那是什么山神!那就是只只会吃人畜牲!怎么办二叔?”
魏勇无计可施,闻言只能摇了摇头。
魏青想到自己老姐要被献祭给那只畜牲当口粮,目中泛起泪花。
“不行我们就强打出去!”魏大牧性子烈,目光狰狞。
魏小雨见前后都有人把守,脸色阴沉。
“不行,要是强打出去,更会给村里人把柄收拾我们,况且,我们几人也敌不过村里那么多人。”
“那怎么办!?”魏大牧用手抓头,气急败坏道。
几人闻言,相顾沉默,沉默半晌后,似乎都想起了武植。
“等……等武兄弟吧。”
“对,对,对,我们还有武植哥哥,他肯定会想出办法来救我们大家的。”魏大牧想到武植,心中生出一丝希望。
魏青是几人中心思最灵活的,闻言后摇了摇头,苦涩道:
“且不说武大哥现在病了,就是他没病,又还能有什么办法?村里人现在没见到他还好,要是见到他怕是会捉来和我们关到一起!”
“那怎么办!?”
魏大牧一拳打在泥墙上,眼眶中涌出一层水雾。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禾妹子、小刚还有玉寡妇的龙凤胎,过几日真要被献祭出去给那只畜牲吗?”
听了这话,几人脸上的绝望之色愈发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