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第一次对局吗？”
塔矢亮继续摆事实讲道理。
“刚开始，他握子动作如同一名初学者，棋局进行到一半突然用出专业手法。”
“当时，他高喊‘你是不是控制我身体’，谁能控制他身体？”
“除了第二人格，别人做不到。”
“或许是下棋太激动，产生幻想？”敖鹰试图带歪节奏。
进藤光嘀咕次数太多，是有点像精神病。
“你真这么认为？”塔矢亮认真道：“有病就该早点治疗，我们要不要提醒他？”
“呃……先观察观察？”
敖鹰揉揉脑门，“先不说精神分裂症是不是真的，你不觉得这样的对手很有意思？”
“招法古老，棋风厚实，善于发现细微疏漏。”
“棋坛上缺了进藤光，想必是一场大损失。”
听到一波分析，塔矢亮紧锁眉头，纠结道：“万一病情严重……”
敖鹰打断道：“我们多留意，他会是你一生的对手，我也不希望他出问题。”
“一生的对手？”
喃喃声响起。
这次塔矢亮没有否定。
见识过进藤光三盘棋，职业高段棋力无疑。
“你才是我的目标。”
塔矢亮直勾勾盯着敖鹰，“我姑且把进藤光当做第一个对手。”
“我会超越他，再来追赶你。”
“你很强，强得令我绝望。”
“但我不会认输，绝不！”
说到最后一句，塔矢亮失声喊出来，满是认真。
看着炯炯有神的目光，敖鹰嘴角后扬，眼中充满赞许。
果然！
只要塔矢亮在乎，就会不顾一切追逐，哪怕刀山火海，亦往矣，无悔。
“我说过，随时欢迎你来挑战。”
敖鹰淡淡道，给出正面回应。
塔矢亮点点头，没再多喊口号，默默坐到对面收拾棋盘。
叮咚、叮咚……
他拿起一颗颗白子轻轻放入棋盒，神情专注。
收拾完黑棋，敖鹰起身，刚迈开脚步，顿住。
印象里，进藤光开局血虐塔矢亮，才让后者突飞猛进。
由于他插手，起爆剂不够猛。
要不要补一刀？
“塔矢亮，你的棋和你父亲一样，循规蹈矩，或许可以试试创新。”
“对了，帮我带句话给塔矢名人，改变固有风格才有机会突破。”
“现在他比我强一些，但继续走老路，很快会被我超越。”
“一旦被超越，他将永远都不可能追上我。”
敖鹰转身走向门口，幽幽道：“塔矢亮，你来追赶我的幻影吧，拼尽你一生追赶。”
“如果能追上，樱花国棋坛当称颂你的名号。”
闻言，塔矢亮紧握拳头，冷冷道：“你太狂妄了，樱花国棋坛不容轻辱。”
“是不是狂妄，你过几年会明白，就怕你连我的幻影程度都达不到。”
敖鹰回头邪邪一笑。
“你……”
塔矢亮沉着脸，眼中仿佛能喷火。
“好了，先想想怎么击败进藤光，或许你一生一次都赢不了他。”
“友情提示，和你对局的进藤光也是幻影，比本尊强噢！”
说完，敖鹰挥挥手，有人。
“少年，希望下次你还有勇气向我挑战。”
“哈哈——”
塔矢亮一愣，“那果然是第二人格吗？”
“敖鹰，那你呢？让我追赶你的幻影是什么意思？”
“难道你和进藤光类似，也精神分裂？”
“这样的确能解释通。”
“可，为什么进藤光的幻影比本尊强，而你的却相反？”
“看来得去问问绪方师兄，他有不少学医的女朋友。”
沉思片刻，塔矢亮坐回棋盘前，一手一手摆开棋局。
赫然就是之前的复盘。
“我会成为职业棋手。”
“不管你们是第二人格，还是别的，我绝不会认输。”
啪！
棋盘掀起一阵涟漪。
……
灯红酒绿的街道。
“这么晚了！”
“佐为，都怪你，你要帮我写历史作业。”
“啊！听说华夏小孩实行快乐教育，不用写作业，真羡慕。”
时不时，进藤光对着空气张牙舞爪，“佐为，今天我突然对围棋感兴趣。”
“该不会是你正在逐渐控制我吧？”
“上次用出标准下棋手势也是，你一定在偷偷改变我的思想。”
此时，路人以为遇到精神病，纷纷投来怀疑目光，脚下不由避开几步。
这几年，樱花国隐形精神病泛滥成灾，全社会高度重视。
进藤光察觉不妥，赶紧挠挠后脑勺，尴尬笑笑远离。
到了僻静处，佐为化身小人，高举双拳窜来窜去抗议。
“小光，我只是寄居在你心底，并不能造成实质影响，更别谈控制你。”
“我不信，佐为你好几次都让我难受想吐。”
进藤光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空气，语气颇为不善。
佐为翻翻白眼飘过，想吐属于被动特效，他难受，进藤光也会难受。
一人一鬼吵吵闹闹，向着家中赶去。
半小时后。
“我回来了。”
“啊呀，小光，又这么晚。”
“妈妈，我去下棋了。”
“又去下棋，今天周末，小明来找你玩，都找不到人。”
“藤崎明？”进藤光眨眨眼睛，“噢，是那家伙，没意思。”
“小光，怎么说话呢！”
小光妈妈没好气的声音传来。
“叶濑中学校园祭在下个周末举行，小明邀请你去参加，门票放你桌上了。”
“不去，不去。”
“嘻嘻，她要请你吃章鱼烧噢。”
“不去，我要去围棋教室。”
“小光，你最近好像很沉迷围棋，学习不能落下。”
“知道，知道，真烦人。”
吃过晚饭。
进藤光回房，看看门票放到一边，面对厚厚的作业，头大如斗。
“小光，你不去吗？”
“去哪里？噢，校园祭啊！除了吃吃喝喝，好像也没什么意思，我又没钱。”
“呃，不是有女孩子要请你吃章鱼烧吗？百年时光，也不知道章鱼烧有没有变化，上次还是和虎次郎一起吃。”
“虎次郎是谁？佐为，你能吃东西？”
佐为一僵，跑去墙角画圈圈，“我只能看着虎次郎吃，虎次郎是个很好的人。”
“是吗？”
进藤光翻开作业本，想起敖鹰一切皆在计算的表情，一脸烦躁。
“可恶的敖鹰，下次我要打倒你！”
“对，小光，就是这个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