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烽不怪自己蒋英心下一松,想到自己让叶烽丢脸她感到很不好意思,又连说了几声对不起。
叶烽看她一眼。
蒋英跟村里老老少少处的都不错,除非自家的鸡鸭被偷地里的庄稼被嚯嚯,才会在村里骂个几天。
平时还是个很好说话的人,也乐意帮人。
唯独对方小芝没缘由的横挑鼻子竖挑眼。
方小芝对蒋英又是敢怒不敢言,在蒋英手头上受了委屈连猫尿都不敢掉一滴,跟她一贯遇事哭哭啼啼、埋怨个不停的作风背道而驰。
他突然很好奇蒋英跟方小芝到底有什么过节。
抓到方小芝的把柄直接把她摁死在泥里再也翻不了身,想来跟死仇差不多。
“蒋大嫂,你跟方小芝是不是有什么仇?”
蒋英神色一滞。
这话让她怎么接。
她喜欢叶烽只有她爹妈和方小芝知情,连叶烽都不晓得,以前都没让叶烽知道,现在就更不可能了。
蒋英想了半天,勉强找了个借口:“是有仇,都是女人间狗屁倒灶的小事,说出来怪不好意思的。
主要还是我这人就喜欢多管闲事,管不住自己的嘴,你不生气就好。”
“我怎么会生气,相反,我欠你个人情。”叶烽说的真诚。
蒋英连忙摆手:“别这么说,换做别人我也会这样做,真的。”
才不是,要不是跟叶烽有关,她才不想干那得罪人又不讨好的事。
保管跟村里那些人一样暗戳戳地看笑话。
她跟方小芝是有夺夫之仇,倒也没到不共戴天的地步,主要还是因为方小芝对不起的人是叶烽。
这不能忍。
叶烽笑笑,冲她点了点头:“我先走了。”
“诶诶,你忙你忙。”
蒋英站在原地看他走远,默默抹了把额头,拍拍胸口长出口气。
好悬,叶烽没怪她。
叶烽走在村里的乡间小路上,遇到的村民都对他报以同情与怜悯,叶烽神色坦然,淡然处之。
仿佛方小芝只是个与他不相干的人,似乎做了任何丑事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村民跟他义愤填膺地骂方小芝有多不要脸,他也能平静地跟对方说上两句,并说表明回来就是跟方小芝离婚。
收获了铺天盖地的同情,叶烽没什么感觉的来到叶熔家。
叶熔一家四口在地里干活,老两口正在门口搓苞谷。
方小芝被儿女赶走,叶父叶母是想过借口为叶烽看房子搬到新房子住。
毕竟新房可比二十多年的老房子住着舒服。
夫妻俩隐晦地跟叶明兄妹提过,三人都装作听不懂。
另一方面老两口也习惯了饭来张口,什么都不用做,搬上去就得做家务,他们怕自己身体吃不消。
既然叶明兄妹不同意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叶烽见父母气色不错,甚至还胖了一圈。
他诧异地挑挑眉。
叶亮的电报上没提到老两口,他们在叶熔家过的如何他不清楚。
但以他对大房两口子的了解,绝对不会对他们太好,顶多也就是管饱,不冻着,想吃点好的不可能。
老两口能把自己养胖,厉害了。
更让他诧异的事,从很多年前开始,油瓶子倒了生怕扶一下闪了自己腰的父母,居然会帮忙搓苞谷。
叶烽在心里笑了声。
“爸,妈。”
叶母拉着叶烽,老泪纵横的斥责着方小芝如何败坏叶家的名声。
前半段叶烽听着还挺正常,虽然没关心他心中的想法以及是否痛苦,作为婆婆批判偷男人的儿媳,叶烽为自己能说会道骂人不重样的妈点了个赞。
后半段则三句不离钱。
同样没关心方小芝背叛叶烽,叶烽会如何。
更没关心叶烽走了一路是不是饿了渴了,只管把所有的愤怒和不满毫不保留的向叶烽宣泄。
对此叶烽上辈子就习惯了。
父母要说不爱儿女吧,倒也不是,哪个过的不好他们心里都不舒服,但最爱的永远是他们自己。
自己排在第一,钱排第二,第三才是儿女孙辈。
儿女孙辈也分多个档次,脑子不聪明,混的最差的最得他们的偏爱。
“阿烽,你可得把方小芝给叶炷的钱要回来,还有她从我这里拿走的金银戒指耳环,全都要回来。”
叶母一想到方小芝给叶炷的钱,比叶烽寄给她和老头子的钱还多,就跟剜心一样难受。
恨不得把方小芝生撕了。
她儿子挣的钱她都没用几块,方小芝凭什么啊。
叶父语气沉重地说:“你妈说的对,咱们家对方小芝不薄,她却不顾你和娃儿们的脸面,哎!
说什么也要把钱要回来。”
叶烽垂眉敛眸,缓缓说道:“那钱我不要了,明天跟方小芝办离婚,我答应给她三千。”
叶父叶母不约而同的倒吸一口凉气。
叶母难以置信地看着傻儿子:“阿烽你是不是疯了,她做了对不起你的事,给叶炷那些钱你不要就算了,你还要给她三千......\"
叶母感觉自己呼吸不畅了,浑身血液都快凝结。
三千啊!
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傻儿子舍不得给爹妈,居然要给方小芝那不要脸的破烂货。
叶烽是不是疯了。
“哎呦哎呦。”
叶母怒急攻心,捂着胸口往沉下脸的叶父身上靠。
叶烽淡定地看着叶母表演,没伸手。
叶父吃力扶住叶母,表情深沉,语重心长地对叶烽说:“阿烽,无论走到哪里都是方小芝没理,你有五个娃儿要养。
你还年轻不能一直一个人过,迟早要再娶个媳妇,娶媳妇要彩礼,你不为娃儿们想也要为自己想想。”
叶父比叶母高明就高明在这点上,他同样跟叶母一样舍不得那笔钱,想拿过来紧紧攥在自己手里。
哪个儿女孙辈让他开心他就给谁一点。
但他可以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一番为对方考虑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