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中落针可闻。
半晌之后,一个声音突然说道:“出动主力舰队!动用歼星炮!此人,绝不可留!”
话音一出,瞬间引发了所有人的共鸣。
他们这一次,甚至连命令书都没有起草,所有人都争先恐后在白纸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那深入骨髓的恐惧,终于让他们明白,他们已经无路可退。
夏娃坐在椅子上,看着他们将厚厚的签名摞起,然后放在了议长高明瑞的身前。这是他们速度最快的一次,竟然五分钟不到,就已经整理完了所有人的意见和签名。
他们似乎是笃定了即便计划泄露,苏离也不敢杀上门来,把所有议员全部杀了。
他们赌对了!换她,她也不会。不是不敢,而是懒。
高明瑞抬眼看了一眼夏娃,伸出手把自己的名字也写了上去。
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夏娃的身上。
动用主力舰队和歼星炮,绕不开机械岛。(舰队是人类的,可就像升级模块是机械岛产出一样,需要双方共同审批。)
她从椅子上站起,缓缓走到了高明瑞的身前,抓住了面前恍若厚本字典一样的签名,随手将它们抛向了高空。
纸张洋洋洒洒,在会议室中纷飞。就像是在会议室,下起了一场斑驳的雪。
夏娃只觉得从来都没有这么扬眉吐气过,她转过了自己的身子,对着众多想要吃人的议员,笑得很是好看。
“这个提案!我机械岛一票否决!”
“你!你怎么能一票否决?”
“这是人类议会共同的决定!”
“你想干什么?他如此目无法纪,袭杀议员,这是重罪!他这样的情况,甚至不用上军事法庭,就可以直接就地格杀!”
夏娃理了理自己耳边垂落的发丝,瞪大了自己的眼睛,两手一摊:“那你们就地格杀啊!刚刚你们怎么不出手格杀?为了一个人,动用主力舰队和歼星炮?是你们疯了还是我疯了?资源不要钱?不要你们给我们机械岛,我们要!”
“你!”
“你这是强词夺理!”
“我强词夺理?有本事别在这里bb,冷萃星的位置就在地图上,想去格杀他的,尽管去!我要是拦你们一下,我就不是机娘!但是想要动用歼星炮,你是痴心妄想!那是最终极的威慑手段,每一发,都能造成星球覆灭,空间塌缩。这样的战略物资,你用来杀一个机师?虫子听了都要笑掉大牙!”
“可他已经严重威胁到了联盟的稳定。”
“有吗?我没觉得啊!我觉得他说得有道理,虽然方法激进了些,但是我喜欢。”
“你,你!这就是你们机械岛的态度?”
夏娃转过身,裙角飞扬。
“没错!这就是我机械岛的态度。”
“你竟然会为了一个机师说话?你这么袒护他,难道他是你的人?”
夏娃露出了一副震惊的神色,张大了自己的嘴巴:“不是吧!你们现在才发现吗?难道你们不知道,他一直都是我的人吗?我的天啊!居然还有人不知道?那我今天就再告诉你们一遍,他苏离,是我机械岛的人!我机械岛保了!话放在这里,但凡他少上一根汗毛,我们就后撤半个星域。你们爱怎么玩儿怎么玩儿,我们机械岛不伺候了。”
“还有,你们超S级机师挺多啊,还挤一挤就能挤出八个?那行,从今天起,九大战区的无所属SS级机娘,我机械岛全员召回。一个狗屁超S级机师,就敢对机械岛的命令阳奉阴违,还差点铸成大错。没关系!我们有自己的高端战力。相比较你们的超S级机师,还是我们机娘更加值得信任。”
“你不能这样做!你这样做,会让前线彻底失序,防御一旦出现出现漏洞,会影响战局的!”
“不会的,你们挤出的那八个超S,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被堵住话头儿的议员彻底慌了。在她们不抽调SS机娘的时候,他们确实能挤出来八个超S级机师。可是她抽走了,他们还挤个屁!
“你,你是想为了一个无法无天的机师,就和人类决裂吗?”
夏娃转过头,看向了说话的那名议员。她的唇角儿带着一丝不屑:“人类?你一个满脑肠肥的蠹虫,也能代表人类?你搞错了一件事,我随时都可以跟人类议会决裂。至于人类?你觉得你这么一个胖子,能代表几个人类?”
她再一次挺直了自己的胸膛,横眼打量着满场的议员,这一屋子的魑魅魍魉,她是一刻也不想跟他们多待下去了。
“袭杀议员的重罪,我替苏离担了。SS级机娘,我就是抽调了!歼星炮和主力战舰,我就是一票否决了!如果你们觉得你们能够代表人类的话,那我把话放在这里,就是决裂了!”
她歪了歪自己脑袋,马鞭轻轻敲打着自己的长靴:“现在我问问你们,我就是这么干了!那咋了?”
夏娃说完,直接一个挥手,潇洒转身。
她没有给一众议员辩驳的机会,带着一众近卫队快速离开了议会大厅。
她的嘴角儿高高扬起,哪怕是寻常走路,都感觉自己要飞起来。
紧跟在夏娃的身后的四名近卫队分队长相互对视了一眼,眼中均透着惊奇。她们还是第一次看到夏娃如此轻松的模样。
视线中,夏娃走着走着,突然停在了原地。
她身子微微前倾,双手握拳放在胸前,口中发出了“耶!耶!”的轻呼。动作之大,就连她淡蓝色的发丝都跟着飞扬。
四名近卫队分队长下意识移开了自己的视线,无所事事的望天。如此小女孩儿状态的夏娃,即便是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
这两百多岁的老妖婆,不会因为自己等人看到了她的小女儿态,就将自己等人强行回炉吧?
夏娃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红着脸埋头朝前走去。四人再次对视一眼,而后带队紧随其后。
明明以前也是这样一言不发的随行。但却从没有像现在一样这么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