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棺中刺出的翡翠匕首在段怡安颈侧划出血线,卫队长的左轮手枪撞针声清脆可闻。刘厢突然扬起地质锤砸向岩壁,飞溅的翡翠碎屑在煤油灯下折射出炫目光斑——这是他们约定的危险信号。
";砰!";
枪声在密闭空间炸响的瞬间,李黎扑向右侧青铜水阀。子弹擦着他背包带穿过,击碎了后方岩壁上的琉璃盏。深紫色液体喷涌而出,遇空气即凝结成蛛网状毒膜。卫队长咒骂着侧滚躲避,这个战术动作让段怡安瞳孔骤缩——正是缅甸军方特种部队的标准闪避姿势。
";转动水阀!按梵文笔画顺序!";段怡安嘶吼着甩出缅刀,刀身精准卡住水晶棺二次弹射的机关。李黎颤抖的手指抚过青铜阀上的梵文数字,远征军密码本记忆在脑海中翻涌:";十七页...北纬25度...";
刘厢的地质锤与卫队长的军刀碰撞出火星。在近身缠斗中,他闻到对方防弹衣内层散发的独特檀香——这正是耶波总统书房特有的熏香味道。这个发现让他动作微滞,军刀立刻在左肩划开血口。
";三阀归位!";李黎的咆哮带着破音。随着最后个青铜阀转动,暗室地面突然塌陷成45度斜面。所有人滑向突然出现的竖井入口,卫队长趁机抓住段怡安的脚踝,两人纠缠着坠入黑暗。
竖井底部是条人工开凿的水道,浑浊的水流中漂浮着胶卷盒大小的铅罐。段怡安在坠落途中用缅刀刺入岩壁减速,刀尖刮出的火花照亮了刻在井壁的日文:";最终净化区";。她踢中卫队长肋下的旧伤,反手将他的头按进水中——漂浮的铅罐突然裂开,涌出的翡翠粉末遇水即爆燃。
";是白磷!";李黎的警告被爆炸声淹没。刘厢抓着垂落的登山绳荡过来,地质锤砸开水道侧方的石闸。汹涌的水流将四人冲进更深的溶洞,这里矗立着三座缅甸风格青铜佛塔,塔身缠绕着锈蚀的铁链。
段怡安爬上岸时发现小腿翡翠纹路开始移位,在皮肤下组成经纬度坐标。她撕开浸透的衣袖,伤口流出的黑血在石板上画出野人山地图轮廓。卫队长突然狂笑,扯开防水袋取出个翡翠鼻烟壶——正是刘厢祖父1943年日记里记载的";恶魔呼吸之器";。
";这才是真正的控制阀。";他将鼻烟壶嵌入佛塔基座,地面突然震动。佛塔表面的鎏金经文开始剥落,露出内部精密的齿轮结构。李黎注意到最细的齿轮上刻着现代英文";made in Switzerland 1987";,这与他们发现的科考队失踪年份完全吻合。
刘厢的地质锤突然被磁力吸向佛塔。他顺势砸开暗格,里面蜷缩着具佩戴1987年款劳力士的干尸。尸体手中紧握的胶卷盒里,藏着份用血写就的遗嘱:";九连环机关启动后,真相将随毒雾...";后面的字迹被翡翠粉末覆盖。
卫队长趁机抢过鼻烟壶,将其旋转180度。佛塔内部传出机括咬合声,十二尊青铜佛像从塔身暗格弹出,每尊佛像手中都握着不同制式的现代枪械。段怡安认出其中一挺捷克造轻机枪,正是1998年滇缅边境军火走私案的失踪赃物。
";游戏该结束了。";卫队长将枪口对准佛塔顶端的翡翠日晷,";这里每尊佛像都对应着...";他的炫耀被突如其来的弩箭打断。刘厢不知何时触发了佛塔底部的暗弩,淬毒箭矢擦着卫队长耳际钉入岩壁。
李黎趁机扑向第二座佛塔。根据梵文数字对应的密码,他快速转动塔身经筒。当筒面";1953";字样对准缺口时,暗格弹出了半本实验日志。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张卫星照片,显示野人山矿洞正上方有个与水晶棺形状完全吻合的地面凹陷。
段怡安突然发出非人的嘶吼。她小腿的翡翠纹路已蔓延至胸口,皮肤下凸起的脉络正随着佛塔齿轮节奏搏动。卫队长露出残忍笑意:";看来第六代载体到极限了。";他甩出军刀划破段怡安的手臂,黑血溅在佛塔表面竟让齿轮加速运转。
刘厢的地质锤与卫队长的军刀再次相撞。这次他故意露出破绽,当军刀刺入防弹衣缝隙时,反手用锤柄敲击对方肘关节。军刀脱手的瞬间,李黎将七叶莲解毒剂扎进卫队长脖颈——这是他们在货轮上获得的最后支解毒剂。
";你以为...咳咳...这是解药?";卫队长抽搐着扯开衣领,锁骨处的翡翠纹路与段怡安如出一辙,";我们不过是不同批次的...";话未说完,他的瞳孔突然扩散,耳孔流出掺着翡翠碎屑的黑血。
佛塔的齿轮声达到顶峰时,溶洞顶部开始坠落翡翠原石。段怡安挣扎着爬向第三座佛塔,将鼻烟壶碎片嵌入残缺的凹槽。随着最后个机括归位,佛塔基座裂开条缝隙,露出里面尘封的藤编箱子。
箱内整齐码放着十二个琉璃头颅,每个头颅眼窝都嵌着翡翠球。李黎发现琉璃头骨内部刻满微缩文字,放大镜下可见";东京审判第731号证据";字样。最底层的头颅突然自动开裂,掉出枚刻着";mK-ULtRA";的铜质徽章——这是中情局臭名昭着的精神控制计划代号。
";1968年追加实验...";段怡安念出头颅内藏的胶片标签,烧伤的声带发出砂纸摩擦般的声响。她突然用缅刀刺穿自己的手掌,血珠滴在铜徽上竟浮现出隐藏的地图——野人山深处还有处标注";最终净化室";的未勘探区域。
溶洞的震动突然加剧,水流开始倒灌。刘厢拖着中枪的左腿打开应急通道,却发现所谓的出口竟是条垂直向上的天然竖井。岩壁上钉着的登山绳结显示最近有人使用过,绳结打法正是段怡安特有的缅甸渔夫结。
当最后人爬上地面时,暴雨中的野人山传来诡异的铜铃声。他们藏身的山崖对面,十二盏翡翠色的灯笼正在林间移动,组成与水晶棺底部完全相同的梵文图案。段怡安用望远镜观察后突然僵住——领头者防弹衣上的破损处,露出与卫队长完全相同的翡翠纹身。
";轮回没有结束。";她捏碎最后支解毒剂,";我们才是...";
话音未落,李黎突然发现琉璃头骨内部的反光有异。用匕首撬开眼窝翡翠球后,微型胶卷上显示着段怡安在仰光大学的入学照——拍摄日期却是2003年,比她声称的年龄早了整整十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