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了?!
满朝文武一个个呆若木鸡,不可思议地看着一身破旧青衫的文子渊。
多少读书人十年寒窗,就为能够平步青云。
可现在,太和帝如此器重且亲口邀请,这文子渊居然拒绝了。
一个户部官职和一个天策府幕僚的身份,这可是官与民之间的差别。
“好,那你就好好为效忠老六。”
可更让人惊叹的是,太和帝并没有因此而恼怒,反而是大为开心地道:“都说你是狂生,今日一见,倒的确是有几分张狂,同时也的确有张狂的底气。”
“陛下谬赞。”
文子渊摇了摇头,感慨道:“刚才草民所说一条鞭法,皆是来自于六殿下的指点!”
“若非有六殿下为草民提灯引路,以草民之愚资怕是一辈子都写不出此等策论来。”
文子渊的话,立刻引来了朝堂上众多大臣善意的笑声。
就连太和帝此刻也是笑意盈盈,颇为赞许地道:
“适当的谦虚是必要的,但过分的谦虚就未免太显得虚假了。”
“老六什么水平,朕还不知道吗?”
“他连策论是什么都不懂,你竟还说是他教的你,此举虽然可谓忠心耿耿,但朕下次还是希望听到你的真话。”
“……”
文子渊张了张嘴,本欲反驳,但察觉到宁枫忽然投来的目光,顿时又闭上了嘴。
这群瞎了眼的文武百官,居然这么小瞧我家殿下,难怪天天被我家殿下玩弄于股掌之间。
“父皇,六弟如此沽名钓誉,实在有损我皇室脸面,儿臣请求父皇允许儿臣和六弟再比一场!”
宁淮借此机会,开口道。
“父皇,儿臣也以为这一局定输赢未免太过草率!”
“况且之前比试的时候就有言在先,是以各自招纳的贤才、幕僚进行比试,如今六弟开府建牙,其贤才可不仅仅只是文人,更有武人。”
“是以儿臣以为,理应再比一次,就以双方府兵对阵,决一雌雄便可。”
宁胜立刻帮腔,口若悬河地道。
其他宁淮系的大臣眼见宁淮落败,自然不肯立刻认输,纷纷“仗义执言”,就好似宁枫要是不答应再比一局,就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人一般。
太和帝眉头微皱,象征性地问道:
“老六,你意下如何?”
但心里他却是在祷告,傻老六,你可千万别答应啊!
朕没办法当着群臣偏袒你,但你自己可得立场坚定啊!
“父皇,儿臣不答应。”
宁枫一脸不满,太和帝顿时心头松了口气,可下一秒却听宁枫道:“除非三哥加注,那我就允许他学习北桓一样,耍赖一次。”
“这逆子……居然还记住这件事了……”
太和帝哭笑不得,又气又急。
太和帝早就知道宁枫招募的是一群老兵,而且多有残疾,这和宁淮府中的那些精锐而强壮的士兵如何对抗?
“好,六弟这可是你自己的说的,不准反悔啊!”
宁淮连忙先盖棺定论,生怕宁枫反悔,追问道:“你说吧,你还有什么附加条件?”
“我要你西山的那座避暑山庄。”
宁枫开口道。
宁淮顿时脸色一变,瞪大了双眼盯住了宁枫。
那西山的避暑山庄看可是他花费了五年时间,不知道砸了多少银子进去才修成的,就连他自己也只在去年完工之时去住过一段时间。
可这憨子是什么时候惦记上这避暑山庄的?
这一点,别说宁淮好奇,就连太和帝也是一些狐疑。
毕竟在众人眼里,宁枫是个憨子,而憨子做事一般是没有什么明确目标的。
“我家娘子说了,天快热起来了,她想有个地方能凉快凉快,所以这次,三哥你要是敢输了不认账,小心我打得你屎都拉出来。”
宁枫察觉到众人有些怀疑,赶紧给自己找了一个合适的借口。
就是这威胁的话,颇有点失礼,引得太和帝连连咳嗽,佯装怒斥地道:
“老六,注意你的言辞!”
“噢。”
宁枫点了点头,而后宁淮沉思了一会,咬着后槽牙道:
“好,老六,你三哥就跟你豪赌一把!”
“既如此,那就抓紧吧!”
太和帝实在不想再看这场闹剧继续扩大,不耐烦地道:“朕给你们各自半个时辰去调来各自府兵,至于这武斗的场地就放在皇家校场吧!”
说罢,太和帝便先离开了金銮殿。
“六弟,这次你就等着输吧!”
宁淮狰狞地笑道。
“我可不会输,我家娘子看过我的那些府兵,说都是宝贝,他们肯定会打得你们满地找牙的。”
宁枫像是被气着了,大声地辩解道。
宁淮笑得越发得意,讽刺道:
“什么你家娘子说的?她苏星彩懂领兵打仗吗?”
“不过这宝贝倒是没有说错,毕竟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嘛,六弟,你那里可是有两千个宝贝呢!”
宁枫一怔,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表情。
宁淮下意识地警觉了一下,连忙后撤两步,低声冲身边的宁枫嘀咕道:“这老六该不会是又要发疯吧?”
“看这模样,有点儿像啊!”
宁胜紧张地道。
与此同时,四周文武大臣也立马跟着紧张起来。
此刻大殿中可没有太和帝,那就等于无人能够阻拦宁枫发疯后的暴走。
这要是被伤着了,那可就连哭诉的地方面都没有。
可就在众人神经兮兮以为宁枫要发疯的时候,宁枫却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对哦,我有两千个老卒,就等于是有两千个宝贝啊!”
“三哥,果然还是你聪明,居然一下子就算清楚了。”
“……”
宁淮、宁胜和满朝文武大臣瞬间白眼,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
合着你这个老六居然是在算到底有多少个宝贝啊?
你难道就听不出来这是你三哥在嘲笑你吗?
“大家怎么说,这局我可要下重注了!”
一位大臣偷偷笑道:“就六殿下这种智商,你们觉得能赢了那武斗?”
“此言有理,那我就下一千两,就赌三殿下赢。”
“我也下注三殿下,三千两!”
“我赌三殿下,五百两!”
“……”
宁枫怎么也没想到,这群文武大臣居然在此刻开始下注,这特么的是看自己和宁淮赌的次数太多,所以开始眼红了吗?
而更让宁枫哭笑不得的是,这坐庄的居然是内阁大学士曾行知。
就说曾大人,你就不怕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