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黑得浓稠如墨,寒冷刮脸的风落在皮肤上微微生疼。
污染星的温度在晚上骤降到深冬似的温度,是令江眠万万没有想到的。
白天是三伏天,晚上是深冬寒风。
好歹毒好恶劣的环境啊。
不行,她就穿了一个短袖,不得冷死。
五个兽人有距离的围在她周围一圈坐下,江眠坐在中间,可是还是冷得牙齿打颤。
地面冰凉的土块竟然还结起了砂糖一样的霜。
一手掌压下去就变成了湿漉漉凉嗖嗖的水渍。
江眠看向了几个兽人,发现他们的面色如常,仿佛没感觉多冷一样。
她自然明白,兽人身体与人类不同,调节体温的能力会比人类优秀很多。
凛郁发现了她冷得发颤了,额角一缕微卷的黑发垂落在他狭长微垂红色眼睛前,修长苍冷的手微微抓在了地上,青色的经脉微微突出,在想要问江眠要不要来他怀里做剧烈挣扎的时候,旁边已经有其他兽人率先开口了。
“姐姐过来,我抱你。”池霖勾唇烂漫一笑,向江眠张开了双臂,“我的怀里很温暖哦。”
凛郁想说的话像是被摁住了喉咙一样说不出来。
听到池霖的话,江眠脸只是皮笑肉不笑:“你忘记你是个什么兽人了吗?”
蝎子,蜥蜴,蛇,蝴蝶这四种兽人都是变温兽人,俗称冷血兽人,体温会随着环境温度变化而变化。
所以现在他们的体温绝对非常冷!
只有狼兽人是恒温兽人,还有毛绒绒的毛发。
“姐姐,只要你过来给我抱,我就会变得兴奋,我啊一兴奋体温就上来。”池霖嗓音依旧拖拽着笑意,“一定可以温暖姐姐的。”
江眠没心情去膈应回去,不想回答池霖了。
脑子在运转着所有可以取暖的方法。
这时候她的手似乎碰到了一手温热的毛发,几乎是控制不住往上摸,想要汲取更灼热的温度。
下一秒她的手腕便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抓住了。
砺焱恶狠狠的声音砸来:“姓江的,你在干什么?”
江眠冷得不清晰的意识陡然清醒了几分,她刚才好像摸上砺焱的尾巴了,对方的尾巴似乎养好了一些,毛发摸起来并不像之前看上去那么干燥硬扎扎的,有点顺了,虽然还是有点干。
“再碰我的尾巴,小心我剁了你的手。”砺焱凶狠冰冷的声音砸来。
又再次让江眠回过神来。
听到砺焱冰冷的警告,江眠心凉凉的。
狼兽人的尾巴肯定很暖,不过砺焱肯定不会让她抱的,狼兽人的体温肯定也很温暖,不过砺焱这个家伙也不会抱她的。
可是,冷冷冷啊!
早知道星舰上面那一床被子她都顺走了!
“姐姐,狼兽人不会抱你的。”池霖幽幽地开口,嗓音似乎带着不明的情绪,“我上赶着给姐姐,你怎么就不稀罕稀罕我呢。”
他的确是有些不开心了,江眠竟然宁愿去摸那个对她一直冷嘲热讽的狼兽人尾巴,也不愿意来他怀里,显得他的主动讨好是那么的廉价。
也许还有他分不清的醋意。
狼尾巴又丑又臭,能有他青色的蝎子尾巴威风漂亮吗?
夜色太黑,江眠一个人类的视线根本看不清池霖现在的神情,更是没听出他的语气有些不一样了。
她下意识的又把他的话给忽视了。
江眠脑子里就只剩下取暖取暖。
然后她就扎心了,怎么就只有砺焱是个恒温兽人呢!
她摸了一下他尾巴,他就要剁她的手了。
要是她再提出让对方抱着她度过一晚,这家伙岂不是要杀了她了?
江眠的想法在脑海里剧烈的打架着,最后还是扛不住恶劣寒冷的天气了。
“咳,砺焱,我上次帮你度过了狂躁期,作为回报,今晚你就帮我度过一下寒冷吧。”江眠觉得自己说得有理有由,砺焱怎么好意思拒绝她呢?
可是,砺焱这个可恶的家伙,就是好意思拒绝她!
“拒绝。”砺焱就冷淡的回了两个字。
江眠:……
“那以后你的狂躁期,也一定要自己忍着。”江眠咬了咬牙。
下一秒,一件毛绒衣服扔了过来,盖在了江眠的脑袋上
砺焱幽幽开口:“别冷死拉我陪葬。”
江眠抓下盖住自己脑袋的毛绒外套,在把衣服甩回砺焱脸上硬气的说不需要,还是没骨气穿上的时候,一阵风吹过来,她冷得一哆嗦,下一秒直接利落的穿上了,宽大的毛绒外套一下子把她整个人包裹住了。
终于不那么冷了!
要是再多来几件毛绒衣服摊在地上给她睡觉就好了,正当江眠想要再询问砺焱还有没有衣服的时候,一只灼热的手掌圈住了她手腕!
江眠微微怔愣了下,这个热度就像是冬天里的一把火。
这样冰冻的寒夜,她需要这一把火!
“来,眠眠。”容斐的嗓音轻缓低哑,“我抱着你。”
江眠还没有反应过来,容斐已经自然又轻松的把她公主抱到了自己的怀里,江眠冰冷的脸颊和手瞬隔着衣服碰到容斐有力胸膛灼热的温度。
她整个人像是被暖炉拥进了怀里。
好温暖,就想这么缩在了容斐的怀里。
不过她还是清楚蜥蜴兽人平时体温不会这么热的,更不要说在这个冰冷的寒夜了。
“你的体温,怎么回事?”江眠还是问了出来。
“狂躁期。”容斐很平静的说出了这三个字。
其实经过上次江眠的治愈,他的狂躁已经间隔许久都未发作了,其实今晚也没有发作。
只不过他给自己注射了引发狂躁期的药物。
于是他的体温就会上来,他就可以这样抱着她了。
而她不会拒绝。
他的身体很痛很痛,很烫很烫,可是他抱住了她,那么这些痛就变得令人愉悦了起来。
“狂躁期?我帮你治愈。”江眠说着伸手要去找他的尾巴,却碰到了他劲瘦的腰腹。
下一秒她的手就被另外一只宽大修长的手覆盖住,陷入了她的五指缝中,手背传来压力,她的手心贴着他腰上的薄肌更加近了,几乎紧贴得毫无缝隙,掌心一阵滚烫的热度传来。
“不用。”容斐轻哑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