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成业聪慧,所以在太学院很快就升了甲班。
此刻满腹经纶,却找不到半句反驳的话。
一张清秀白净的脸涨得通红,羞愤又无措。
宋玉书本也是个心思通透之人,这会儿哪还能反应不过来。
气的一把将郑成业从椅子上拽起。
“清婉,我等会再过来与你赔罪。”
说罢便拉着儿子离开了舒雅院回了他的听涛小筑。
“你给我老实交代,云筱然是你叫去的吧?”
事情被拆穿,郑成业索性也不装了,梗着脖子怒道,“是又怎么样,本来表嫂的位置就是筱然姐的,你和表哥都被那个浪荡的女人给迷惑了。”
“你给我闭嘴!”
宋玉书气的肺都快炸了。
“你才多大年纪,能看得清什么,有些事情不是表面你所看到的。云筱然她……”
“母亲!”
郑成业此刻极为震怒,“您是王府的主母,心如明镜一般,父亲常夸您秀外慧中,您怎么就相信一个陌生女子,却偏不信从小看着长大的筱然姐呢?”
宋玉书不知该怎么解释。
云筱然杀了云家十三口的事情,并没有定论。
她可以不去猜测。
可是之前云筱然用媚药设局陷害江清婉,随手杀了张嬷嬷,逼迫墨云寒娶她等等事情,她都亲眼所见。
真实性情暴露无遗。
即便没有云杳杳的死,她也不愿意如此蛇蝎之人嫁给墨云寒。
但是这些话,她实在不愿告诉郑成业。
“是非对错,你将来自会明白,但以后云筱然的任何事,你都不许参合。”
她越是严令,半大的小伙子就越是叛逆。
郑成业从怀里摸出那张解卦的宣纸。
“今日我回府去找表哥,正好撞见那女人鬼鬼祟祟去了表哥的房间,偷拿了这个,母亲,铁证如山,她来王府绝对心怀不轨。”
宋玉书接过展开,却完全看不懂。
“这是什么?”
郑成业将纸又夺了回去塞进怀里。
“肯定是她摘录的密文,以为我们都看不懂,给我些时间,我定能查出真相。”
他又摸出那个护身符。
“母亲,你是不是也有一份,她定然是靠着这种手段才迷惑了你和表哥,把符给我,切莫再带着。”
宋玉书抬手敲在了他的脑门上。
“你太过偏见了。清婉心思纯净,是有大能之人,以后接触的多了,你自会看清。娘给你收拾换洗的衣物,趁着还未宵禁,即刻返回太学院,莫要再忧思家中事。”
她又让小厮去后厨单独端了饭菜过来。
另一边,
刚刚还热闹的餐桌,只剩下江清婉一人。
莲儿心里难受,眼眶都是红的。
李斗不懂这些,只杵在一旁守着。
热腾腾香辣酥嫩的烧鸡似乎也变得难以下咽。
江清婉连着喝了好几杯酒,站起身道,“李斗,我想喝鱼汤了。”
莲儿早就待不下去,立刻扶住她的手臂道,“小姐,莲儿还闷了牛肉,我们回去。”
江清婉侧头看着她。
“你也觉得我很可怜?”
莲儿赶紧吸了吸鼻子。
“没有,小姐是未来的九王妃,京城多少人羡慕着呢,怎么会可怜。奴婢……奴婢只是被酒气辣了眼睛。”
江清婉有些头晕。
轻声道,“我不喜欢墨云寒,一点都不喜欢。”
……
风雅筑内,浅黄暖帐,芙蓉锦被。
太后御赐的龙凤盏盛满了美酒,在烛火下泛着波光潋滟。
云筱然已经脱掉了外衫,薄如蝉翼的裙子遮不住胸前的风情,若隐若现的高耸,尽显女子之美。
她媚眼如丝的看着坐在桌前的男人,俊美如神只,高不可攀。
曾经,她只在云杳杳的言谈中探得只言片语。
云杳杳是嫡长女,事事都先她一步。
她本就嫉恨。
后又从那一首首藏着少女心事的诗文和一张张不敢描绘五官的画中读到爱而不得的悲伤。
她当时就想,若是她能让墨云寒爱上,便是摘走了云杳杳最最宝贝的东西。
那才最是爽快。
可她找不到机会接近。
有一次她偷偷跟着云杳杳出门,看到她在大街上拦住墨云寒让他娶她。
哭的那么狼狈,却还是被拒绝。
少年手持长枪,鲜衣怒马,若天上坠入凡间的战神。
那一刻她就发誓,这一生,她一定要得到墨云寒,无论用什么样的手段。
如今,她终于得偿所愿。
“云寒哥哥,今天是筱然最开心最幸福的日子,难为桂嬷嬷还守在外面,我们不要让太后她老人家等太久,喝交杯吧。”
墨云寒的眸光终于落在她脸上。
平静无波,不喜不怒。
因为对云杳杳的愧疚,他照拂云筱然多年,却没想到养了只毒蛇。
他的目光从云筱然的脸上移到胸口落在腰间。
云筱然被他看得浑身轻颤,呼吸都变得急促,身体软的想往他怀里靠。
“衣服脱成这样,怎么还挂着荷包,谁送你的。”
冷淡的询问让云筱然稍稍恢复了些思绪。
“是太后所赠,她老人家祝愿我们情意缠绵,多子多福。云寒哥哥……”
她抬起手臂想去勾男人的脖子,下一刻人就瘫软在桌子上昏睡过去。
夜色越发深浓,直至红烛燃烬。
李嬷嬷进来送水,瞥见了墨云寒挂在床边的外衫,还有床边杂乱脱掉的长靴,抿着嘴偷偷退了出去,走到桂嬷嬷身边行了一礼。
“辛苦嬷嬷跑这一趟,事儿成了。”
桂嬷嬷年岁已高,此刻困倦不已,闻言点点头。
“如此,我也能回去交差了。”
她说完转身离开。
临近子时。
墨云寒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江清婉的房间。
看着她沉沉睡去的小脸,气的伸手捏了上去。
江清婉喝了酒睡得很沉,软软的抬手打开,丝毫没有要醒的意思。
墨云寒气的脸都黑了。
这女人到底有没有心?
将他送给别人去洞房,自己却还能安然的呼呼大睡。
他越想越气,索性弯起手指捏住了江清婉挺翘的琼鼻。
突然的呼吸不畅,让江清婉很快被憋醒,悠悠醒来,在看到床边坐着的墨云寒后有片刻的怔愣。
随后撑着手臂坐了起来,抬手揉了揉还有些沉胀的眉心。
“你完事了?”
墨云寒不说话,抿着唇冷冷的看着她。
缓解了胀疼,江清婉才又抬眸看向他。
“你去那边的小塌子上躺下,我一会给你治腿,我先醒醒酒。”
见她还记得治腿,墨云寒心里稍稍舒坦了一些,黑沉的眸子盯着她粉润的唇瓣,忽地哑声道,
“本王有个法子能让你快速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