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把风早清扛回家时,寺庙的钟声还在身后回荡。
\"放开我!\" 风早清在他肩上挣扎,光溜溜的脑袋在月光下泛着青色的光晕,\"降谷零!你这是绑架!\"
他讨厌这个糟糕的姿势!
\"闭嘴,你还真把自己当和尚。\"
降谷零踹开卧室门,把肩上的人扔在床上,\"昨天还在我身下喘,今天就阿弥陀佛了?\"
风早清狼狈地爬起来,袈裟散开一角,露出锁骨上未消的吻痕。他迅速拢好衣襟,耳尖通红:\"那、那明明是你故意——!\"
说不下去了,最终只能闭嘴。
他确实不是人,但降谷零你是真的狗啊。
“你这是非法拘禁。” 风早清缩在床上,有些羞恼的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脑袋,试图和眼前这个人讲道理。
“哦。” 降谷零冷漠脸,“那你报警啊。”
风早清:“……”
他现在是个和尚,和尚怎么能报警呢?阿弥陀佛。
风早清叹了口气:“施主,强扭的瓜不甜……”
“我管它甜不甜!” 降谷零咔哒一声把带着铁链的脚环扣在风早清的双腿上,拽着链条将人拖过来,恶狠狠道,“我扭下来就高兴!”
风早清:“……”
这什么奇怪的即视感!
——像这种普通的铁链肯定是锁不住枡山修明,但锁风早清真的是绰绰有余。
降谷零把钥匙往兜里一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风早清,你以为剃个光头、披个袈裟,就能把我糊弄过去?”
风早清抬眸,眼神无辜:“施主,小僧已皈依佛门……”
“闭嘴。”降谷零一把扯掉他的袈裟,“你现在突然信佛?行啊,那我现在就是你最大的业障。”
风早清:“……”
——然后业障就把他按在了床上。
降谷零单膝跪上床,扯开自己的领带,\"那让我看看,佛祖能不能救得了现在的你。\"
*
从这天起,降谷零把风早清锁在了安全屋。
每天睁开眼睛,他第一件事就是检查风早清还在不在。然后便是无穷无尽的纠缠。餐桌、浴室、落地窗前,他像只不知餍足的野兽,恨不得在每个地方都留下印记,证明这个人还是他的。
风早清觉得自己过得比当初……时还刺激。
白天,降谷零变着花样折腾他,美其名曰“补偿这些年缺失的恋爱体验”;晚上,降谷零又像只大型犬一样死死搂着他,仿佛一松手他就会消失。风早清每天被他折腾的死去活来。
别误会,就是那种死去活来。
比如某天——
风早清挣扎:“这样不好……”
降谷零冷笑:“哪里不好?我看你挺享受的。”
比如又某天——
风早清放弃抵抗,开始念经:“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
降谷零:“……”
他一把扯开风早清的衣领,俯身在他耳边低语:“菩萨知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表情?”
风早清:“……”
这经是彻底念不下去了。
比如另一个某天——
\"你这是在犯罪……\" 风早清被他按在书桌上时喘息着说。
降谷零咬住他的后颈:\"那你报警啊,前·公安先生。\"
……报个屁的警。
降谷零不就是个公安头子,他报哪门子的警?
*
风早清想到自己每天醒来时,都能感受到降谷零的手臂牢牢箍着他的腰,像是怕他半夜跑了似的,忍不住又想笑。
他很想说:“Zero,你这样搞得我像个被囚禁的那个啥……”
但每次话到嘴边,看到降谷零那双执拗到近乎偏执的眼睛,他又咽了回去。
——算了,反正…他也没多少时间了。
——就……随了他的意吧。
反正他又不是没有享受到……
许是感受到风早清态度的软化,降谷零的“小黑屋”也更多了些许潦草。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各种服务提供着,累着了还有公安头子的按摩……甚至后来风早清还会故意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故意反着撩回去。
就算半个月过去,头发已经重新长长了的风早清,总是会故意在某些时候叫降谷零“降谷施主”,一边叫一边在心里给佛祖赔罪……
而每当他想偷偷溜去念经(虽然他也根本不会念),降谷零就会半梦半醒地把他拽回来,咬牙切齿地在他耳边说:“再动一下试试?”
风早清:“......”
试就试。
——然后他就被“超度”了。
*
半个月后,降谷零终于发现了不对。
那天中午,降谷零都出门回来了,发现风早清还没醒。沉睡的恋人和他走之前一模一样,连身都没翻一个,他才突然惊觉——
清他,每天起床的时间……是不是越来越晚了?
枡山修明还活着的时候,无论他前一天晚上折腾得多狠,恋人都会比他先醒,然后安静地看着他,等他睁眼时再笑眯眯地说一句:“早上好,zero。”
换成风早清清之后,虽然因为这具身体的体力原因,经常起不来床,或者醒了也赖床不肯起——这是他为什么现在才发现的原因。
起初降谷零以为是自己折腾得太狠。
但是,看着时针已经走过数字三的钟表,降谷零没来由的心慌。
\"清?\" 他稍微有了些力气摇晃着风早清的肩膀,声音发颤,\"别玩了,饭要凉了。\"
风早清的眼睫颤动几下,缓缓睁开。那双总是清亮的金色眼睛如今蒙着层雾:\"……零?几点了?\"
\"下午三点。\" 降谷零眉头不自觉的皱紧,\"你睡了整整一天。\"
风早清轻轻\"啊\"了一声,露出嫌弃的表情:\"还不是怪你!最近……太多了。\"
——他在撒谎。
\"什么啊……明明是清你自己缠着我不放的,现在倒来怪我了。\"
——刚才清闭着眼,明明躺在被窝里却体冰凉的样子,分明不是……
\"降谷零!你闭嘴吧!\"
——他并不意外自己起的这样晚。清……似乎对自己的身体状况了如指掌,可是,他为什么不说呢?
看着恋完全不意外的表情,还有听到自己调侃、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满脸通红的样子,降谷零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他伸手去探风早清的脉搏,指尖下的跳动微弱得像是随时会停止。
降谷零死死盯着他,突然问:“你还能活多久?”
风早清怔了怔,随即笑了:“……你发现啦?”
降谷零没笑。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出家的理由吧?” 他的表情让风早清难以形容,像是已经在某种危险的边缘,却又强忍着不让自己崩溃。
\"所以你跑去出家?!就为了不让我知道你要死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
降谷零像是要碎了。
‘……我就知道会这样。’
风早清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告诉你……然后呢?让你眼睁睁看着我死?”
降谷零抓住他的手,看起来凶狠极了,像是要捏碎他的骨头,实际上那只手轻飘飘的,仿佛生怕弄疼了他。
“风早清,你踏马的……”
他的声音哽住了,眼眶通红,却一滴眼泪都没掉。
风早清伸出另一只手,慢慢的抚摸他的金发:\"我想让你恨我……这样你会好过些。\"
\"放屁!\"
降谷零的眼泪终于还是砸在风早清手背上,\"你这个…自以为是的混蛋……\"
那天晚上,降谷零翻出所有积蓄,在客厅地板上铺成一张床那么大的钞票堆。他拉着风早清躺上去,两人在钱海里接吻。
风早清静静地看着他,忽然笑了:“零,我们结婚吧。”
*
他们真的结婚了。
没有婚礼,没有宾客,只有两个人在安全屋的阳台上,对着夕阳交换了戒指。
降谷零给风早清戴上的是一枚素圈银戒,风早清则给降谷零戴上了一枚黑曜石戒指—那是他当年卧底时随身带着的护身符。
“现在它归你了。”风早清笑着说。
降谷零低头看着戒指,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只是紧紧抱住了他。
接下来的日子,他们像是要把一辈子压缩成半个月来过。
他们去看了海,去了游乐园,去了所有普通情侣会去的地方。降谷零甚至买了一堆烟花,在深夜的海边点燃,然后抱着风早清在沙滩上接吻。
风早清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醒着的时间越来越短。有时候,他会在吃饭时突然睡着,头一点一点地栽进降谷零怀里;有时候,他会坐在阳台的摇椅上,晒着太阳就闭上了眼,像是只是小憩,却又怎么都叫不醒。
降谷零开始整夜整夜地不敢睡,生怕一闭眼,怀里的人就没了呼吸。
某天清晨,风早清难得醒得早,精神也好了一些。他靠在降谷零肩上,轻声说:“零,我想看落日。”
降谷零立刻抱着他去了阳台。夕阳西沉,橙红色的光晕染了整片天空。风早清眯着眼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真美啊。”
降谷零低头看他:“嗯,很美。”
风早清的声音越来越轻:“零……对不起……”
降谷零的手臂收紧:“……别道歉。”
风早清笑了笑。
——好,那我不道歉。
“降谷零,我好爱你啊。”
降谷零僵住了。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人,风早清闭着眼,表情安宁,像是只是睡着了。
夕阳的余晖落在他的脸上,镀了一层温暖的光。
降谷零一动不动地抱着他,直到太阳完全落下,天空彻底暗了下来。
夜风很凉,吹得人浑身发冷。
过了很久,降谷零才轻声说:“……我们回家吧。”
*
地球上,白九醒了过来。
他坐起身,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手。
——他还活着,可又好像已经死了。
五十岚守、枡山修明、风早清……那些曾经属于他的身份、记忆、感情,全都随着世界线的终结而消散了。
现在的他,只是一具空壳。
心脏还在跳动,可里面什么都没有了。
只有肉体活着,心已经死了的人,还算活着吗?
*
组织毁灭了,但是听说波本逃走了,可惜,虽然活了下来,但是似乎因为组织的覆灭,遭受了很大的打击,整个人都疯魔了。
啊对了,毛利侦探事务所楼下的波洛咖啡厅最近在招收店员。之前这家店的金牌店员安室透,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失踪了。
至于降谷零?
——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也许疯了,也许没有……
(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