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提着东西走出去,就听到一阵淅淅沥沥的雨声。
竟然这么巧合,刚好考完之后就下雨了。
提着自己的篮子在龙门的角落边,等着其他的两个师弟。
徐子睿走得倒还挺快,陈明哲就有些慢悠悠的。
果然性格就能看出来,两个人当中的不一样。
一个性子急躁,一个性子温吞。
眼看这雨又越下越大 ,张时安把油布拿出来,让两个师弟在后面一人拿着一边角。
他则走在中间和前面。
三小只刚一出门口,手中的油布就被掀了上去。
张三木,和大林子,一人两只手,给他们把油布举起来。
等到他们一群人总算是回到院子当中,他们三个小的,身上倒没被怎么淋湿。
只不过鞋子和裤腿全部都湿了,主要是后面雨越下越大。
路面溅起的水,让人闪躲不及。
大林子和张三木,更是浑身都湿透了。
本来给他们准备的热水。张时安不由分说让两个人赶紧先去洗个热水澡,再喝点姜茶。
“安子,爹没事,你们的裤子鞋都湿了。你们先去洗。”
张时安,可不听他爹在这里胡说。他们现在就是累而已。
把湿掉的鞋袜换下来,喝点热水,等下一批把水烧热。
他们再去洗也没事。
虽然大人的身体要强壮一些,但这样的天气正是需要多加注意的时节。
一场春寒,在健壮的身体,也难以挺过去。
两人洗漱的动作都很快。
张时安他们,也是很快的把自己洗干净,换上干净舒爽的衣裳。
吃了一点清淡的饭菜,躺在床上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至于进考场之前发生的插曲,也已经跟陈夫子报备过了。
陈夫子和赵夫子让他们不用多管,这件事情他们会去查清楚。
因为他们三个是睡在一块,晚上迷迷糊糊自己。
张时安感觉有人进来,好像是在,摸自己的额头。
掀了掀眼皮,看到是一手拿着蜡烛,一手披着一件单衣的老爹。
张时安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张三木看自家儿子,没有什么事情,这才放心。
顺便又把另外两个娃的额头也摸了摸。
在烛火的照映之下,陈明哲脸上泛起几丝微红,嘴唇也干裂的吓人。
这可把张三木吓坏了,用手摸到对方额头,那滚烫的温度。
也是吓得不轻。
这模样一看就是高热,这可怎么办?这会天都已经到晚上了。
这可是陈夫子的孙子,这要是出了什么事情?那可怎么得了。
张三木,顾不得那么多,赶紧来到自己睡的那间房。
把跟他一块住着的,大林子喊起来。
大林子一听有人高热,还是陈夫子的孙子。
连忙把衣服套好,值得庆幸的是,这会外面已经没有下雨了。
“三木哥,你先把其他人叫起来,我现在就去找大夫。”
张三木点了点头,看着大林子飞快的穿好衣裳,往门外走去。
他则是赶紧来到隔壁的房中,敲响了陈夫子的门。
虽然不想打扰对方休息,没办法,孩子都高热了,这么紧急,也顾不了那么多。
陈夫子一听也是连忙起来。
他倒是忘记了,这些年自家孙子,人看起来健壮了不少。
都让他忘记了当初自家孙子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的模样。
就连隔壁屋的徐老爷他们都通通醒来,知道已经有人去叫大夫了,这才放心。
张时安他们感受到屋里围了那么多人 ,也是揉了揉眼睛。
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刚看到躺在他们旁边,浑身火热的,徐子睿,那真是吓了一跳。
当时安用手触碰对方的额头以及,感受一下对方的身体。
心中暗道不妙。
古代的医疗水平,这烧也不知道发了多少。
怪不得他感觉身边睡着怪暖和的,要是耽误久了,别烧成一个小傻子。
看着他们这边灯火通明的模样,院子的主人那一对老夫妻也打着灯过来。
一听,原来是有孩子高热不止,心里也有几分急迫。
眼看着大林子出去找大夫还未回来,估计因为这么晚的时间。
谁家不关门睡觉,估计要请到大夫过来,还要耽误好一会儿。
张时安瞬间人都清醒了大半,看着周围人焦急的模样。
与徐子睿赶紧把衣裳穿好。
下床之后,张时安,让他爹赶紧打一盆冷水进来。
没有办法,现在先来个物理降温,真耽误太长的时间。
好好的一个读书苗子给烧傻了,那才真的是造化弄人。
冷水很快就被打进来,张时安让其他人都不要围的这么靠近。
起码让空气流通,用手伸到冷水当中,张时安这回是彻底的清醒了。
快速的拧了一帕子,放在对方的额头上进行物理降温。
又用另外一个帕子沾水拧干,给他往身体各个部位,进行擦拭。
这一番动作,围着的几人都有些担忧,能不能行?
整个屋子当中,好在大部分都是对张时安比较信任的人。
不说他爹张三木,就连徐子睿和陈夫子都是十足的信任。
这样擦拭一会之后,看着对方的身体温度还没有下降。
张时安连忙看向那对老夫妻。
“王爷爷,你家可有酒。”
被问到话的,王老头,也是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眼前这个小娃娃,刚才,用冷水擦拭,就算了。
怎么突然,莫名其妙的就问他要酒了。
都这样的情况了,难道谁还有心思喝酒不成。
不过看着对方这么认真的望着,王老头还是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
张时安有些失望。
这会搞不到酒,想要,让温度彻底降下去,看来,不太理想。
就在这时 ,赵夫子却突然开口。
“ 老夫那有,要多少?就一小瓶够不够?”
听到这话的张时安眼神都亮了。
连忙点头,赵夫子,顾不得这么多,赶紧找到房中。
这一坛酒,是他前几年酿下的桂花酒,想着这是他们来到府城。
要是这群娃娃能中了,他就跟自家老友好好的庆祝一番。
这没酒怎么能行?
没想到,竟然误打误撞派上了用场。
那瓶桂花酒很快就被取来,张时安把酒倒在碗中。
白酒能散热,蘸湿一块干净白布,从陈明哲的额头开始,沿着太阳穴慢慢擦拭,动作轻柔又小心。
每一下都盼着能带走些热度。随后是脖颈,轻轻拨开衣领,细致地擦着,那里动脉跳动剧烈,他不敢大意。
再到腋窝、手肘内侧、腹股沟、膝盖窝,这些血脉汇聚之处,张时安反复擦拭,棉布所到之处,酒液迅速挥发,带走体表滚烫的温度。
擦完一遍,又给对方掖好被子,看着对方嘴上迅速干裂的唇色。
让一旁站着的徐子睿,用棉布沾着温水给对方打湿在唇上。
这一番动作,在场的人无不惊讶。
毕竟谁都没有想过,这酒还能有这样的用处。
他们以前也没听说过。
说实话,焦急的陈夫子,看到张时安这一番动作。
要不是对方是他的弟子完全足够信任,他是真的会忍不住制止。
“大师兄,这能有用吗?”
徐子睿虽然也相信自家师兄,但还是有些怀疑。
“不好说,死马当作活马医,现在只希望大夫能快点到。”
众人听到这里,也是连忙往门外漆黑一片的地方张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