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的手指在金属柜门上反复摩挲,暗红血迹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停尸间的中央空调发出低沉的嗡鸣,像极了某种巨型生物的呼吸声。
";编号不对。";她对着对讲机重复第三遍,右手紧紧攥着工作证,金属边缘在掌心压出一道红痕。监控画面里,保安老张的脸在静电干扰下扭曲变形:";林法医,所有记录都显示只有143个柜子。";
第144号柜突兀地立在第三排尽头,青铜铭牌上的数字泛着冷光。林夏深吸一口气,冰凉的空气灌进鼻腔,带着浓烈的福尔马林气息。当她的指尖触碰到冰冷的金属把手时,整栋楼的灯光突然熄灭了。
黑暗像厚重的棉被裹住全身,林夏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不知从哪个角落传来水滴声,滴答、滴答,节奏越来越快。她颤抖着摸向腰间的手电筒,光束扫过墙面时,赫然发现所有停尸柜的门缝都渗出暗红色的液体。
";这不可能......";林夏后退半步,鞋跟在瓷砖上划出刺耳的声响。突然,身后传来金属摩擦的吱呀声,第144号柜的柜门缓缓打开。
一具裹着白布的尸体直挺挺地立在柜中,苍白的手指从布缝里伸出,指甲缝里塞满泥土。林夏的手电筒掉在地上,滚到尸体脚边,照亮了白布上用鲜血写的日期——2025年3月14日。
";今天的日期......";林夏的声音被恐惧撕扯得支离破碎。尸体突然向前倾倒,白布滑落的瞬间,她看到了自己的脸。
急救室的备用电源启动时,林夏正蜷缩在墙角发抖。老张冲进停尸间时,只看到满地狼藉的医疗器材和第144号柜前凝固的血迹。
";林法医?";老张的声音带着颤抖。林夏猛地抬头,却发现对方的瞳孔里倒映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模糊身影。
监控室的录像带在午夜突然起火,烧毁前最后一帧画面里,林夏正站在第144号柜前,而她身后分明站着另一个自己。
接下来的三天,林夏不断收到匿名包裹。第一天是个生锈的铜钥匙,第二天是本沾着泥土的日记,第三天是......半截带着指甲的断指。
";3月11日,晴。今天又有三个病人失踪,院长说他们只是转院了,但我看到停尸房的第144号柜在渗血......";
林夏颤抖着翻动泛黄的日记纸,当看到最后一页时,冷汗浸透了后背。那页纸上用血画着一个扭曲的笑脸,旁边写着:来找我。
停尸房的警报器在凌晨两点突然响起。林夏握着那把铜钥匙冲进地下室,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腐肉的气味。第144号柜的柜门虚掩着,门缝里渗出浑浊的液体。
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整个建筑开始剧烈震动。林夏踉跄着打开柜门,里面没有尸体,只有一面布满裂痕的镜子。
镜中倒影突然扭曲,林夏惊恐地看着自己的脸在镜中融化,露出下面腐烂的肌肉和白骨。一只苍白的手从镜中伸出,抓住她的手腕往镜子里拖。
";不!";林夏尖叫着挣扎,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逐渐透明。就在她即将被拉入镜中的瞬间,老张举着十字架冲了进来。
";快!";老张将十字架砸向镜子,玻璃碎裂的声音中,林夏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她体内被抽离。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走廊上,周围站满了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林法医,您终于醒了。";一个医生松了口气,";您在停尸房晕倒三天了。";
林夏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衣服上没有任何血迹,第144号柜也消失了。她颤抖着走向监控室,却被告知停尸房根本没有第144号柜。
但当她低头时,发现自己的右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陌生的戒指,戒指内侧刻着一行小字:永远属于144号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