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趴好了,我这就背你走。”她说。
“好!”他一咬牙说。
为了不让自己沉重的身子压坏她,他铆足了全身的力气用到了脚尖上,尽量用脚尖撑着地面,跟着她往前蹭。
张云英往前走了两步,感觉背上的他像是也在拖着脚步使力气跟自己走一样,她顿时就感觉身上轻松了不少。
“嗯,就这样,你使点力气,我们就过去了。”张云英说。
他果然又抬了抬脚尖。
她背着他顺利迈过了门槛。
就这样,她半背半挪地,将他弄进了自己的房里。
将他放上床的那一刻,她感觉自己都快累瘫了。
不过,好歹让他躲过了一劫,也是令人非常开心。
歇了一口气后,她去将房门别上,关得死死的,防止贼人闯入。
再将窗户上的帘子放下来,将两头的绳扣系上。
接下来该怎么办?
张云英看着睡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卫刚,心里突然升起一股邪念来——
既然宋青茹都能想着把你生米煮成熟饭,我为啥就不能把你生米煮成熟饭呢?
哈哈!百年难遇的机会啊!
于是,她当即脱鞋上床,与卫刚并排枕在了一个枕头上。
躺下后她又想,要不要脱掉衣服呢?
哎呀,算了,怪不好意思的!
就这样睡在一起也算是生米煮成熟饭了。
他要是不认账的话,我就……就说他对我耍了流氓了!
嘻嘻嘻!
张云英捂嘴偷笑,内心得意不已。
身边躺着一个男人,有点兴奋,睡不着呢!怎么办?
点灯欣赏美男好了!
当真,她摸着火柴划燃了,点亮了床头桌角上的煤油灯。
这下看清了,男人的脸在朦胧的灯光下显得更是俊美。
轮廓分明的脸,如匠人雕刻出来的立体五官,再配上健康的肤色,简直不要太完美了。
这个时候她难免就要把宋青云的那张脸拿来相比较了。
可是,当宋青云那张英柔的小白脸一在脑中出现的时候,顿时她的胃里就涌出一股恶心的气息了。
啪!
她挥手一掌扇出去。
滚!
真是没想到自己上一世究竟是个啥眼光,竟会喜欢上那样一个男人!
像宋青云这样的男人,若是生在封建社会,拿去阉了坐太监才最适合。
再看此刻躺在自己身边的这男人,她就越发觉得这男人的珍贵了。
妈呀,越看越爱!
摸一下?
犹豫了一秒钟,她的手抚上了他的脸庞。
他没有丝毫拒绝,睡得就像个安静的婴儿一般。
她的手指开始轻轻地从他的额头摩挲,依次下来是眼睛,鼻子,脸颊,嘴唇。
摸完整张脸,她满足地叹了口气——
哎,小时候咋就没觉得他有这么美好呢?
要不,再往下摸一摸?
又是犹豫了一秒钟——摸!
哇!好坚实的臂膀!
哇!好结实的胸膛!
哇!八块腹肌!
再下面……
不敢摸了?脸红了?
没啥不敢摸的!
再摸——
哇!哇!哇!
她感觉自己像极了一个女流氓。
今天这便宜算是让自己赚麻了!
她感觉自己的整张脸就像火在烧一般,一颗心也是在胸腔里乱跳乱蹦,体内蕴藏了快二十一年的洪荒之力沸腾了……
渴望有人来拉闸泄洪。
卧槽,这是彻底睡不着了的节奏啊!
都怪这男人!
她一个翻身从床上挺起来,坐在床沿上,脱下了外套,再将衬衣扣子解开了一颗。
还是觉得热。
她又从床上跳下来,在屋里散了两圈步,然后往肚子里猛灌了一盅凉开水,这才稍许觉得身上凉快了一些。
接下来她一口气吹灭了煤油灯,再上床,往他身旁一躺,闭上了眼睛。
深呼吸一口。
劳资蜀道山——
一——二——三——
睡觉!
只是这一次没有平常那么有用了,她就这么直挺挺地数了好几百只羊才睡着。
哎,都怪身边这个男人。
……
卫家。
天还麻麻亮罗婆娘就坐起来,问了一句枕边的男人:“老卫,刚子回来么?”
“不晓得,你看看去。”老卫含糊地应了一句。
罗婆娘从床上下来,穿上衣服,出了房门,直奔儿子的房间去。
儿子的房门还是像昨天那样,敞开一半。
她往里一瞅,床上的被子叠得就跟一块豆腐一样。
没回来。
“不晓得在张家干啥,一晚上都不回来。”她嘀咕了一句。
从前天到今儿,她的心里一直都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去张家呢?
要是从前,张家有一丁点事,她准是第一个跑去的。
可自从上回儿子探亲回来走后,张家就突然变了脸,淑芬一见到自己就拉长了脸,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她没搞懂自己究竟是哪里得罪了她啊?
要说得罪,也只可能是得罪了英子,自己旁敲侧击地暗示英子不要再缠着刚子了。
但这有什么错吗?
她已经一早就向淑芬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那就是自己的儿子不会娶二婚嫂的,淑芬她也表示理解啊。
可是为啥淑芬就突然不理人了呢?
就连这次张家娶儿媳妇都不请她了!
罗婆娘真是越想越想不明白。
昨晚上儿子没有回来,她等到半夜,好几次都想一趟子跑到张家去看情况,直到困得不行了才上床睡了。
没想到儿子竟然一夜不归,究竟是个啥情况啊?
是跟战友一起喝多了?还是被英子给缠着不让走了?还是……
抱着这样的猜疑,她烧火煮饭。
把饭煮好后,她又往院子里去瞧儿子回来了没有,正好看到丈夫拿着一把荆竹枝扫把在扫院子。
她便问了一句:“刚子回来了没有?”
“没有。”
“咋还不回来呢?我干脆去张家看看去!”她说,开始解身上的围裙。
“你去的时候要和和气气的,不要大吵大闹哟。”丈夫叮嘱她说。
“我比你晓得咋个处世。”罗婆娘白了他一眼说,“说得我好像是个泼妇一样,还大吵大闹!再咋说我跟淑芬之前也是关系要好的朋友得嘛!”
罗婆娘说着,将从身上解下来的围裙往阶檐上的椅子上一放,便脚步匆匆地出门去了。
罗婆娘蹭蹭蹭地便来到了张家门前,站在龙门儿门口伸着脑袋往里探。
正好看到张母拿着扫把在扫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