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七年(1634年)正月,紫禁城上空彤云低垂,凛冽的北风卷着细雪掠过琉璃瓦,发出刺耳的尖啸。文华殿内弥漫着浓重的熏香味,二十余盏宫灯在穿堂风中明明灭灭,将蟠龙柱上的鎏金纹路映得忽隐忽现。崇祯皇帝一把将几案上堆积如山的告急塘报扫落堂下,那些被火漆印灼穿的文书上,\"流贼破城总兵溃逃\"的字迹刺得他眼眶生疼。他指节泛白地攥着龙椅扶手,浑浊的眼睛里布满血丝:\"陕西、山西、河南、湖广、四川五省,流贼如野草疯长,各镇抚拥兵自重,遇贼则避,见功则抢!\"他抓起案头一封边缘烧焦的奏折狠狠摔在地上,\"看看!河南巡抚说湖广援军见死不救,湖广总兵弹劾山西官军劫掠友军粮饷,如此乱象,大明的军制都烂到根里了!\"
满殿大臣齐刷刷跪地,乌纱帽在青砖地上铺成黑压压的一片。崇祯突然重重一拍龙椅扶手,震得香炉里的香灰簌簌掉落:\"朕决意设总督一职,总揽五省军务、粮饷、吏治!各省巡抚、总兵皆听其调遣,谁敢抗命,先斩后奏!\"他扫视着众人惊恐的面孔,声音愈发凄厉,\"你们倒说说,谁能担此重任?若再推诿扯皮,休怪朕的国法不认人!\"
内阁首辅温体仁率先打破沉默,他身着华丽蟒袍,迈着沉稳的步伐,不紧不慢地走出队列,向着崇祯皇帝深深一揖,而后声音洪亮地朗声道:“陛下,当前高迎祥、张献忠、罗汝才、李自成等流寇已呈燎原之势,肆虐猖獗,局势万分危急。非得威望素着、谋略过人者,不能担此扭转乾坤之重任。三边总督洪承畴,多年来坐镇西北,剿匪平乱,屡立赫赫战功,对贼寇的习性更是了如指掌。若能由他统筹陕西、山西、河南、湖广、四川五省军务,必能迅速扭转当前局势,荡平贼寇,还我大明太平。”言罢,他微微抬起头,目光中透露出对自己提议的十足笃定。
温体仁此议,看似纯粹出于公心,实则暗藏党派私心。温体仁为首的一派,在朝中苦心经营,力图扩充势力范围。洪承畴若能上位统筹五省军务,日后论功行赏,温党势力必将大增,进一步巩固其在朝堂的地位。
此言一出,众多大臣纷纷点头称是,犹如水波涟漪般响应。户部尚书毕自严紧接着从队列中走出,恭敬地拱手奏道:“陛下,温首辅所言极是。洪承畴在三边总督任上,不仅将当地匪患压制得服服帖帖,还大力整顿军备,使得三边防务焕然一新。其军事才能卓越,治军方略更是在朝中诸臣中出类拔萃。若能委以五省军务,必定不负圣望,为我大明解此燃眉之急。” 毕自严与温体仁往来密切,在党派利益上休戚与共,此时自是毫不犹豫地附和。
礼部尚书黄士俊也赶忙上前一步,随声附和道:“陛下,洪承畴剿匪经验丰富,行事果敢决绝。此前多次以少胜多,大破贼军,实乃我朝不可多得的将才。如今局势火烧眉毛,正该重用此人,令他统领五省兵马,全力围剿逆贼,方能彰显我大明平叛之决心。” 黄士俊虽未与温体仁结成紧密同盟,但在复杂的朝堂局势下,此番表态也意在交好温党,为自身仕途谋便利。
一时间,朝堂上赞同洪承畴出任五省军务总督的声音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崇祯皇帝坐在龙椅之上,微微皱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犹豫与纠结,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他内心十分清楚洪承畴的能力,若能让其统筹五省军务,或许真的能够化解当前的困局。然而,他也有着自己深深的顾虑,洪承畴在三边经营多年,三边局势错综复杂,若贸然将他调离,万一三边出现变故,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就在崇祯皇帝犹豫不决,内心天人交战之时,兵部尚书张凤翼将皇帝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他深知崇祯迟迟不下决定,是内心对洪承畴这个人选有所不满,却又因洪承畴的功绩和威望而不好直接说出口,正等着有人出来挑明此事呢。张凤翼心中暗自思忖,微微皱眉,片刻后,面露难色地出班奏道:“陛下,诸位大人举荐洪承畴,足见对其能力的认可,这一点臣也深表赞同。然而,陛下圣明,三边之地紧邻塞外,形势错综复杂,乃是我大明边疆之要冲。洪承畴总督三边,不仅要应对猖獗的匪患,还要时刻警惕塞外敌军的动向,肩负着抵御外敌与剿匪的双重千斤重担,实在是难以抽身。若此时将他调离,三边防务恐会出现疏漏,一旦塞外蒙古人趁机南下,那局势必将变得更加危急万分,到时候恐怕会顾此失彼,陷入两难之境。”
张凤翼所在党派与温体仁一派向来政见不合,明争暗斗不断。他此番言辞,表面上是从大局出发,为三边局势担忧,实则是想借此机会阻止洪承畴上位,打压温党势力的扩张。
崇祯皇帝听闻此言,心中猛地一凛,原本就紧锁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脸上的忧虑愈发浓重。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与无奈:“诸位爱卿所言皆有道理,洪承畴虽能力出众,但三边防务亦不容有丝毫闪失。这五省军务总督之位,关乎我大明兴衰存亡,究竟何人可担此重任?又有谁能在这危急之中,为朕分忧解难,平息这烽火战乱?”朝堂上顿时陷入一片死寂般的沉默,众臣皆低头做沉思状,好似都在寻思合适人选。实则不然,都知道崇祯皇帝好面子,推荐的人选如果干得好自然是皇帝陛下圣明,干得不好那就是举荐之人失察,弄不好会被连累的。
这时,崇祯将目光盯向吏部尚书郑三俊。吏部尚书作为主管官员管理部门的主官,举荐官员是本职工作,于是他只能硬着头皮轻轻清了清嗓子,迈着上坟般沉重的步伐上前奏道:“陛下,臣举荐一人,或许可解当前之困。延绥巡抚陈奇瑜,在延绥任职一年来,对流寇的活动规律颇为熟悉,多次成功镇压当地匪患,安置流民,政绩卓着,声名远扬。此人既有谋略,又颇具胆识,行事果断。或许,他能胜任这五省军务总督之职,为陛下分忧。”
郑三俊此举,并非单纯出于对陈奇瑜能力的赏识。他所属党派与温体仁一派存在利益分歧,推举陈奇瑜,一方面是认为陈奇瑜确有可用之处,另一方面也是想借此打破温党对重要职位的把控,为自己党派争取更多话语权。
此言一出,朝堂上顿时像炸开了锅一般,再次议论纷纷。有的大臣小声嘀咕:“陈奇瑜虽有些功绩,但资历尚浅,与洪承畴相比,恐怕难以服众,万一贻误战机,那可如何是好?”这些大臣多与温体仁立场相近,对陈奇瑜上位心存抵触,担心会影响温党布局。也有的大臣反驳道:“如今局势危急,火烧眉毛,不妨给他一个机会,说不定他真能平定这燎原的匪乱呢。”这部分大臣或是与郑三俊同属一派,或是出于对局势的急切担忧,希望能有新的尝试。
温体仁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对郑三俊的提议有些不以为然。他冷冷地说道:“郑尚书,五省军务何等重要,绝非儿戏,怎可轻易托付给一个资历尚浅之人?陈奇瑜虽有些微功劳,但骤然委以如此重任,万一误了大事,你我如何向陛下交代?又如何对得起大明的江山社稷和天下百姓?” 温体仁自然不愿看到陈奇瑜半路杀出,打乱他们的部署,故而言辞犀利地加以反对。
郑三俊并不畏惧温体仁的威势,他神色从容,不卑不亢地回应道:“温首辅,如今洪承畴因三边事务缠身无法调任,而贼势却日益猖獗,如不尽快采取行动,后果不堪设想。当下急需有人能统筹五省军务,稳定局势。陈奇瑜在延绥巡抚任上,展现出了良好的军事才能和出色的应变能力。用人之道,贵在不拘一格,不能仅仅因为资历而弃之不用。若因循守旧,错失良才,延误战机,那才是真正对陛下、对大明江山的不负责任。” 郑三俊据理力争,为陈奇瑜争取机会,同时也是为自己党派的主张争取支持。
钱谦益站出来支持郑三俊,他上前一步,拱手说道:“陛下,郑尚书所言有理。当下局势万分紧迫,不容我们再有过多的犹豫和迟疑,需当机立断。陈奇瑜在延绥治理有方,对当地地形、贼情皆有深入了解,这便是他得天独厚的优势。可先令其一试,观其表现,再做定夺,如此也不失为一个两全之策。” 钱谦益所在党派与郑三俊一派在某些事务上观点相近,此次站出来声援,意在共同抗衡温党势力。
大学士王应熊也点头赞同道:“陛下,臣以为可给陈奇瑜一个机会。若他能立下战功,可为朝廷增添一员良将,解我大明之困境;即便稍有差池,也可及时调整策略,另做打算。陛下不妨权衡利弊,做出决断。” 王应熊则是从更宏观的角度出发,希望能为朝廷找到真正合适的人选,同时也不想看到朝堂因党派之争陷入僵局,故而提出较为折中的建议。
崇祯皇帝坐在龙椅上,仔细聆听着众臣的争论,心中反复权衡着众人的建议。他深知,此时自己必须做出一个艰难而又关键的决定,这一步棋,走好了或许能挽救大明于水火之中,走不好则可能让局势更加恶化。沉默良久,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坚定地扫视着朝堂上的众臣,语气沉稳地说道:“朕意已决,擢升陈奇瑜为兵部右侍郎兼右副都御史,总督陕西、山西、河南、湖广、四川军务。众卿需全力辅佐,不得有误。朕期待他能不辱使命,早日平息战乱,还我大明太平盛世。”众臣见皇帝已做出决定,纷纷跪地领旨,山呼万岁。
正当陈奇瑜于延绥巡抚衙门内,对着一幅详尽的延绥辖区军事地图苦苦思索时,忽闻门外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便听见一声高呼:“圣旨到——”陈奇瑜心中一凛,赶忙整理衣冠,率衙门内一众属官,疾步出迎。
众人齐齐跪地,只见传旨太监神色庄重,展开圣旨,朗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高、献流寇肆虐,天下纷扰。朕心忧之,特召群臣商议,望得良才以靖乱局。兹查延绥巡抚陈奇瑜,任职以来,屡立战功,于剿匪一事,多有谋略。朕深信其能,着擢升陈奇瑜为兵部右侍郎兼右副都御史,总督陕西、山西、河南、湖广、四川军务,统领五省兵马,务期荡平逆贼,安定四方。陈奇瑜接旨后,即刻赴任,不得有误。钦此!”
陈奇瑜听闻,先是一愣,心中泛起一阵波澜,手中原本握着的折扇不自觉地停在了半空,整个人仿若被定住一般。随即,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那是一种被委以重任的兴奋。他双手接过圣旨,声音洪亮而坚定地说道:“臣陈奇瑜,谢主隆恩!陛下如此信任于臣,将五省军务交付于臣,臣定当全力以赴,不负圣恩。哪怕粉身碎骨,也要平息这乱世烽火,为大明江山的稳固拼尽全力!”言罢,恭恭敬敬地将圣旨举过头顶。
起身之后,陈奇瑜望着手中的圣旨,从此刻起,他陈奇瑜肩负起了大明五省的安危,成为整个大明最大的封疆大吏!
走马上任后,陈奇瑜一刻也不敢耽搁。他知道当前局势如同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他迅速以八百里加急檄调各路官军会师陕州。在陕州的军帐内,烛火摇曳,光影在墙壁上晃动,营造出一种紧张而又压抑的氛围。陈奇瑜站在巨大的军事地图前,神色严峻,目光如炬地审视着地图上的每一个细节。他的手指在地图上缓缓移动,从山川河流到关隘要道,从义军的分布到官军的集结点,每一处都不放过,口中念念有词,心中飞速构思着作战计划。此时,各路将领陆续到齐,他们身着戎装,神色严肃,营帐内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陈奇瑜抬起头,目光如鹰般扫过众人,大声说道:“诸位将军,如今贼势猖獗,犹如恶狼猛虎,对我大明江山造成了严重的威胁。但圣上信任,委我重任,将五省军务交予我们。我们肩负着保卫大明、守护百姓的重任,必须齐心协力,同仇敌忾,剿灭逆贼。诸位,可有信心?”将领们纷纷抱拳回应,声音震天:“愿听总督大人调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彼时,老回回马守应等五大营义军(简称革左五营)如同狡黠的狐狸,从湖北进入四川后又折返,分兵三路,行踪飘忽不定,让各路明军多次合围失败。陈奇瑜得知消息后,心急如焚,怕义军必如野草般蔓延坐大,到时候局势会更加难以控制。经过一番研究,他决定率领麾下战斗力最强的延绥总兵胡翠莲的第一旅,亲自骑马赶赴均州,亲临前线,现场指挥作战。为了赶路,他和胡翠莲率领骑兵先行,步兵在后跟进,一路尘土飞扬,马蹄声急。一旅旅长王月花率领的步兵因为没有马匹,只能与骑兵部队脱节,在后缓缓行进。陈奇瑜不顾疲惫,日夜兼程,快马加鞭到达均州后,一刻也没有停歇,立刻传令四位巡抚带兵前来汇合,准备联合讨伐革左五营。十日后,王月花率领第一旅赶到,但四位巡抚却仅有卢象升带五百名骑马家丁赶到,其他三位巡抚正带领大队人马在路上,至于何时能到?那是遥遥无期。此时陈奇瑜站在点将台上,望着台下集结的军队,心中既有担忧,又有一丝期待。他转头对身旁的卢象升说道:“象升啊,此次战事至关重要,关乎我大明的兴衰存亡,咱们务必全力以赴,不可有丝毫懈怠。你我皆深受皇恩,定要为陛下分忧,为百姓谋太平。” 卢象升目光敏锐,回礼道:“督帅大人放心,卑职定当追随督帅拼死一战,不获全胜,绝不收兵。”
随后,陈奇瑜与卢象升一同率军对义军紧追不舍,接连展开了十多次激烈的战斗。最后革左五营被迫只能集中兵力在和家明沟附近与追上来的陈奇瑜部决战。战场上,农民军喊杀声震天,冒着胡翠莲指挥的第一旅的枪炮射击猛冲明军阵地。第一旅四周硝烟弥漫,枪炮声震天,仿佛整个天地都被战火点燃。此战,胡翠莲率领的第一旅下辖的两个团是战斗的主力,他们借助燧发枪的密集火力,将冲上前来的起义军打得鲜血飞溅。陈奇瑜骑在高头大马上,为了安全并未穿戴文官服饰,而是身着棉甲(为了轻便穿的是未镶嵌甲片的棉甲),手持长剑(文人专属,砍不动盔甲;武将一般至少佩戴腰刀,实用),剑身上镶嵌着几颗宝石,阳光普照下闪烁着七彩光芒。他大声呼喊着鼓舞士气:“将士们,为了大明的江山,为了陛下的信任,为了天下百姓的安宁,杀贼!” 胡翠莲所部明军在他的激励下(实际上是因为战前为了激励士气,陈奇瑜提高了贼寇首级的赏格),士气大振,奋勇向前,如猛虎下山般将一排排铅子、弹丸射向对面冲来的起义军。经过半日苦战,革左五营兵败,胡翠莲趁敌军败退士气大跌、阵型混乱之际,率领三百侦查骑兵营突击,卢象升这位文官居然舞动大关刀也率领五百家丁出击,彻底击溃革左五营。此战明军共斩获贼兵首级达一千七百多,取得了巨大的胜利。看着堆积如山的首级,陈奇瑜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此战胜利后,陈奇瑜没有丝毫懈怠。他深知“除恶务尽”的道理,乘胜追击,力求全歼贼首。遂率副总兵刘迁等人搜索被打散的流寇首领及骨干骑兵。很快刘迁带领手下的士兵,如同猎犬般敏锐地察觉到了起义军的藏匿踪迹,成功抓获了一名外出打探消息的义军的小头目。陈奇瑜得知后,亲自审讯。他红着眼睛紧紧盯着这名小头目,犹如老鹰盯着猎物一般,恶狠狠地问道:“你们的首领都藏在哪里?如实招来,可免你一死。若有半句假话,休怪我刀剑无情。” 小头目吓得浑身发抖,脸色苍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但却死咬着牙不说话。于是享受了一顿明代版的“大记忆恢复术”,这名小头目享受完因为太过激动,只能哆哆嗦嗦地说出了义军首领们的藏身之处。陈奇瑜根据线索,派遣胡翠莲率领侦察骑兵营立刻出击,成功抓获在一个废弃的村庄中藏匿的义军首领十二人和一百多个骨干骑兵。但革左五营的核心人物革里眼贺一龙等五人却迟迟没有落网。为了彻底消灭这股义军,让他们再无翻身之力,他派延绥总兵胡翠莲率领全员装备燧发枪的第一旅持续搜山。胡翠莲抱拳说道:“大人放心,末将定不辱使命,定将这些逆贼追剿到底,一个都不放过。”
胡翠莲的燧发枪部队如同地毯一般,横扫附近山川、村庄。在她的扫荡之下,溃散、藏匿的起义军纷纷落网,不少负隅顽抗的被当场打成了筛子。但终究因为第一旅兵力有限,最终未能抓获贺一龙等人。一时间,陈奇瑜的军事声望如日中天,在军中,在民间,人人皆赞其为大明的救星。陈奇瑜也渐渐有了几分骄傲之色。他时常对着部将们说道:“这些逆贼,在我面前,不过是土鸡瓦狗罢了,不堪一击。只要我们继续出击,定能将他们全部剿灭,还我大明太平。”
随着起义军大部进入陕西,陈奇瑜率胡翠莲所部紧紧尾随追击,一路将高迎祥等各路起义军逼入了汉中栈道地区的兴安车厢峡。这兴安车厢峡地势极为险要,两侧山峰高耸入云,犹如两扇巨大的石门,中间峡谷狭长幽深,仅有一条栈道蜿蜒其中,易守难攻,堪称天然的军事要塞。陈奇瑜站在峡口,望着这天然的险要之地,心中大喜,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他心想:“此乃天助我也,这是上天赐予我将这些逆贼一网打尽的绝佳机会。只要将峡谷封锁,断了他们的粮草和水源,这些逆贼插翅难逃,只能乖乖投降。”
他迅速调派各路官军堵住车厢峡两侧出入口,派胡翠莲一旅的两个团持燧发枪占据峡谷两侧高地山脊,防止起义军翻山逃跑。整个将峡谷围得如同铁桶一般,只等起义军弹尽粮绝,便可轻松取胜,成就不世之功。此时的陈奇瑜,信心满满,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凯旋而归,接受众人的欢呼和皇帝的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