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采荷说起白日之事,翠云身子一颤,小声问道:“这便废了?那人是谁?竟然如此厉害,我有些担心驸马,战场上不会也有这种危险吧?”
采荷羞恼的拍打着翠云:“胡说个什么?是驸马教的,旁人谁会,还不是为了给我们两个出气,可见驸马心中是有我们的位置的。”
翠云心中一喜,随即幽怨开口:“采荷,我真羡慕你,你与驸马有了关系,驸马是放心不下你才派人来的,才不是为了我。”
“嘻嘻,怎么?忌妒了?我告诉你啊,驸马厉害的地方多着呢,我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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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君集指着地图,制定好各路大军的任务,让信兵传令各路将领按计划执行,不得延误,与李道宗带着粮草开始了艰难的跋涉行军。
四月,李靖派人联络上了老朋友-党项首领拓跋赤辞,许以厚利,要求对方向唐军提供向导和物资补给?,并约定了双方保持中立,大军开始快速向北推进。
夜晚扎营,秦浩匆匆而来,见到李靖急切说道:“师父,别扎营了,曼头山那边有了伏允的消息,此时夜袭,然后在那里扎营吧。”
李靖有些疑惑:“哪来的消息?可靠吗?”
秦浩点了点头:“绝对可靠,去年就埋伏好了的。”
李靖大喜,随即下令全军继续行军,准备夜袭曼头山。
伏允边喝着酒边咒骂个不停:“这些唐军是疯了吗?”
葛米伦也有些惊魂未定:“大汗,看来这回真的是激怒了唐军,不若把那唐使放了?”
“放?我呸,他们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现在估计正猜本可汗人在何处呢吧,
我就不信,他们如此追击,粮草能跟得上,不出一月,看他们还能不能高兴得起来?”
话音刚落,帐外又是喊杀声一片,伏允惊得跳了起来,大声吼道:“来人,出了什么事?”
亲兵跑进帐中,也来不及行礼:“大汗,是唐军,唐军主力追上来了。”
“他们是盗马贼生的吗?怎么总是偷偷摸摸的,分两路向西撤。”
看着缴获的马匹、粮草和水,李靖心下安定了不少,
秦浩拖着个服饰华丽的大汉到了近前,将人扔在地上:“师父,此人号称伏允的心膂之臣慕容孝隽?,徒儿抓到此人时,揍了他一顿。
您的部将萨孤吴仁误会了我们在缠斗,上来一刀给砍成了重伤,这家伙不想死,说自己是王族身份让我们救他,
我瞧着这伤势救了得浪费不少药材,留着又浪费粮食,您看怎么处理?要不放在帐里看他能不能挺过来得了!”
李靖对什么名王毫无兴趣:“按正则说的办吧,药材需得留给我大唐的士兵,运送粮草的队伍到了哪里了?”
秦浩指了指绝望的慕容孝隽?,两个士兵像拖死狗一般将人扯到了远处。
“师父,信兵一直没有回转,想是哪里出了问题,希望党项人能遵守约定吧,不过我已让长安和云中往这里运送了一批压缩军粮,师父回头可得给我报销。”
李靖拍了拍秦浩的肩膀:“正则,多亏了为师请命将你带在了身边,为师老了,总担心这最后一仗晚节不保。”
“哈哈,师父,您可是大唐的军神,岂能言败,此次也缴获了杂畜数万?,完全能够顶一段时间了,况且吐谷浑是农耕为主,游牧为辅的民族,
青藏高原如今气候温润,徒儿猜测伏允定是把粮食藏了起来。只要紧追不放,就能以战养战。
徒儿准备压缩军粮只是为了追击时能更快的行军,这王八蛋太能跑了。”
李靖点了点头:“好好,有备无患,为师从不打无准备之仗。”
话毕扭头瞧见不远处的冯云,皱了皱眉:“正则竟然带了女子在军中?”
秦浩苦笑:“是越国公的爱女,长乐担心非要让她跟着我,说是照顾我的起居,我也是没法反对,
之前还怕她成了累赘,不过别说,她之前应是真没撒谎,这一路领军能力还真是不错。”
李靖有些皱眉:“若是被人发现,可不是小事,小心着些吧,唉。每次你都要出些小错,为师总觉得你是故意的。
来人呐,速令高甑生?部加快行军封锁盐泽至洮州一线?,包抄敌军退路。催促李道彦?切断吐谷浑与党项间的联系?,速送物资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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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君集与李道宗率两万骑兵进入了一片荒原,这片荒原没有名字,全长却有两千余里,
二人足足行了二十多天迷了路,依靠指北针,结合太阳、月亮、风向来辨别方向,西域气候多变,荒原之中更是阴晴不定,
两万唐军迎着炙热的骄阳,漫卷的风沙,终于艰难的走出了荒原,
还没来得及庆祝,就遇到了天降霜雪,唐军身着的都是春季的服装,候君集万般无奈之下,只得下令全军下马跑步取暖,
待身体暖了再上马骑行,如此反复简直是苦不堪言,大军到达破逻真谷时,竟然连一滴水都没有寻到,被迫下令人吃冰,马吃雪,勉强着继续行军。
一直没收到党项的物资,李靖开始有些担忧,大军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忽闻有人来报凉州有队伍送来军粮,顿时喜出望外。
来到仓库,见到十多辆马车排成一排,紧握双拳,冲着前面的孙宝开口询问:“有多少?”
孙宝看着李靖身穿铠甲,显然是位将军,有些兴奋,“禀报将军,约够五千人两个月所需。
因云中那边慢了几日,故来得稍有些迟。我家驸马爷还好吧?”
李靖点了点头:“好,秦驸马好得很,出去查探消息了,你们来得及时,辛苦了,去休息吧。”
返回大帐,敲击着桌子,盘算着拓跋赤辞到了哪里,秦浩进入大帐急道:“师父,牛心堆方向发现踪迹,我已让契苾何力的突厥部队靠了上去。”
李靖大喜,立即下令拔营进军,秦浩匆匆与孙宝了解了一下长安的事情,让孙宝立即回返,路上一定要注意溃散的敌军。
“大汗,这里感觉还是有些不安全,不若再深入腹地一些?”
伏允叹了口气:“人困马乏的,休整几日便退往赤水源。”
屁股刚坐在毯子上,肚子忽然叽里咕噜的叫了起来,伏允有些无奈:“天柱王将肉烤上,需得泡些茶水了,这腹中太过油腻,难受得紧。”
跑到帐外远处,寻了个粪坑,亲兵们护在不远,片刻便被伏允的臭味熏得有些头晕。
葛米伦边烧水,边烤肉,看着眼前的炉子,想起了秦驸马来,唉,或许安稳的做交易也挺好的。
一名斥侯快步跑进帐中,一见大汗不在,只得向葛米伦禀报:“天柱王,是唐军,发现了唐军,正向营寨而来。”
葛米伦气得想要骂人,连忙出了大帐高声呼喊:“来人,快让大汗回来,唐军杀来了。”
屁股也来不及擦,伏允提上裤子便跨上了战马,那感觉真是绝了,葛米伦在马上压低身子,躲避着前方传来的气味。
打扫完战场,看着收获不多的粮草,李靖愈发不解党项那边出了什么问题,便见信兵急匆匆送来信报。
李靖顿感不妙,展开书信迅速浏览一遍,大骂了一声,秦浩拾起书信一看,顿时有些无语。
李道彦率军行至?阔水,?竟然擅自背弃盟约?,突袭党项部落劫掠牛羊、粮草等物资?。
党项因遭背刺立即反叛,封锁了松州至洮州的险要通道,这才导致唐军补给线中断,令大军陷入被动?。?
随即拓跋赤辞与吐谷浑军联合反扑李道彦大军,唐军一时多路受挫,又在野狐峡遭到了党项的伏击,死伤惨重,只得退守回了松州?。?
“唉,怪不得一直粮草不到,没想到李道彦坏我大事,自己求死,怪不得别人,好在几次大胜,军心还算安定。
这一路算是废了,让他在松州等着陛下的惩罚吧。正则,此次出征太过不顺,为师如今一点信心都没有。”
“师父勿忧,若高甑生部能及时到达位置,必能阻住敌军退路,徒儿有感觉,伏允之前应该就在牛心堆,
这回又分两路逃跑,看来他压根就不想与我们正面迎战,兵力越分越少,再等等,消息估计用不多久便能传来。”
三日后,得到伏允所在地点且又准备西逃的消息,李靖当即再次严令催促高甑生按时到达指定地点,率领大军急奔赤水源。
五里外,便见吐谷浑大营人声杂乱,战马嘶鸣,明显是要准备逃窜,李靖再不犹豫,随即下令。
派秦浩、契苾何力、薛万均兄弟带两万轻骑兵做为先锋部队,提前到谷口截住敌军,自己与李大亮带大军从正面破敌。
远远望了眼赤水源燃起的大火和厮杀的一幕,伏允终于明白大唐这回非要弄死自己,只想拼命逃离,
葛米伦建言:“大汗,大军追赶速度肯定不及我们,他们定会派先锋轻骑而来,
我们此次烧毁了粮草,剩的已然不多,再不能丢弃了,不若遣一支伏兵在退路之上,可延缓唐军速度,如今唐军气势正盛,若是轻敌我们必有所获。”
伏允深感有理,经过西谷之时,未见唐军阻击,心中大喜,让天柱王带两万步骑埋伏于此,便一溜烟的继续逃亡。
从望远镜中看到伏允通过了西谷,秦浩叹了口气,不怕神对手,就怕猪队友,这都催了两回了,结果高甑生还是没能拦住对方。
一路行进没有任何抵抗,快到西谷之时薛万彻建议分成两路行军,秦浩与契苾何力领一万骑兵从侧翼谷外包抄而去。
小心翼翼的在谷中穿行,直到快要出谷依然没有阻击,兄弟二人渐渐有些大意,放松下来,下令疾行,不想刚到谷口便见几块大石阻住了去路,
兄弟二人意识不妙,连忙派人要将大石搬走,突然一支箭矢射来,将持旗兵射倒,紧接着便是猛烈的箭雨,一时唐军死伤不少,
终是将大石搬开,薛万均忍着悲痛大声喊道:“四弟,伤亡过半,撤吧,冲过去伤亡更大。”
薛万彻目眦欲裂:“三哥,我带头冲锋一次,定能冲破包围,等秦驸马围拢过来,便可前后夹击。”
薛万均咬牙切齿大喝:“跟我冲。”
葛米伦见唐军悍不畏死,担心缠斗过久唐军主力追上来,留下一名指挥,带着亲从急忙追赶伏允去了。
两万步骑随即向唐军发起了冲锋,双方又是互射一轮箭雨,交战在了一起。
薛万彻没想到伏允能在此地埋伏这么多人,心中有些懊悔,地势不利,仰攻又太过吃亏,渐渐生了退意。
“不能再拼了,这几千人得带回去,四弟,我们带人押后。”
“好,三哥,若是战死在这里,到了下面,我们还有个伴。”
眼见唐军朝谷后缓缓退去,吐谷浑军气势更盛,无奈道路狭窄,一时冲不过兄弟二人的拦阻。
眼见身边的骑兵一个个倒下,几十名骑兵将兄弟二人分割包围,架住两名敌军的刀锋,
又一名敌军挥舞着马刀从侧后方冲了过来,薛万彻大喊一声:“天亡我也。”
关键时刻一道箭矢破空而来,马刀停在薛万彻的身前,一声大喝传来:“给我挺住。”
那敌骑额头中箭,摔落马下,失去主人的战马朝着谷后狂奔而去,谷口赫然便是秦浩和契苾何力正杀将过来。
眼见伏兵在秦浩的枪下一个个被刺出了血窟窿,兄弟二人也是目瞪口呆,契苾何力亦是不甘示弱,不管死没死,全都再补一枪。
肃清残敌,秦浩大声命令:“赶快让撤退的骑兵返回,否则便要与赤水源的溃敌在谷外相遇。”
契苾何力领命而去,片刻功夫,三千唐军又返转而来,出了谷口,重新架上大石。
从谷外用箭收割完溃兵,看着受伤的兄弟二人,秦浩劝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二位将军不必泄气,若是我从谷中通行,也会和二位将军一样的结局。”
薛万均摇头叹道:“今日方知秦驸马在草原的威名非是虚言啊!”
一场大胜,却无一点粮草,李靖明显不是太满意,听闻薛万均兄弟二人战损七千唐军,心如滴血,也没怪罪。
“高甑生两次得令竟仍然不能按期抵达作战区域,致使伏允焚烧草场后再次逃脱,按军法论,贻误军期,就地撤职,由秦浩暂代其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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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灰头土脸的冯云眼神热烈的看着秦浩,像是玉兔精盯上了唐僧肉。
“夫君,你可真是威猛,简直帅呆了,不得不说父亲的眼光确实比我要高得多。”
秦浩听出了话中的猫腻:“你之前还相中过他人?”
冯云脸色有些羞红:“之前母亲介绍过几个,我曾看中一人,可是不久就战死了,不过夫君放心,我是完璧之身。”
秦浩挑眉戏谑道:“照这么说那我岂不是也有些危险?”
冯云有些纠结,琢磨着说词,秦浩愈发好奇:“怎么?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
冯云飞了个白眼:“才不是夫君想得那样,是有流言说我克夫,他才骑马撞到树上折断了脖子。”
秦浩顿时一愣:“我去,看来流言不一定为虚啊,你这情况回去真得要和丽质说说,
冯云顿时粉拳乱捶:“夫君不许嘲笑人家,父亲说我眼光太差,然后闲聊中就提到了夫君的名字。”
“哈哈,你眼光看来真不咋地,感情选夫全靠运气。”
“嘻嘻,不管如何,老天待我总是不错的,我想给夫君点奖励。”说着双手开始在秦浩身上摸摸索索的占起便宜。
“打住打住,勾起火了咋整,这可是大帐,让人听到可是要被治罪的!”
冯云动作一僵,眨着眼睛:“哦,若是我忍着不出声,是不是就可以?”
秦浩一把搂住冯云,按倒在铺上:“听话,脏兮兮的,再说条件不允许,你每回一那样就哇哇大叫的,恨不得方圆五十步都听得见,我可丢不起那个人!”
冯云嘟着小嘴,有些泄气:“才没那么夸张!那你帮我揉揉,我腰有些酸,还胸口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