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谣暗自庆幸,还好有空间这张底牌,真到没办法时,她还能躲进去保命,不然这会儿真不好办。崔总管明显被沈太妃收买了,铁了心治她罪。
内务府直听天子,其他衙门管不着,权势大,就算她那便宜爹来了,也救不了她,只能任内务府摆布。
慎刑司更是内务府的爪牙,对宫里案子几乎有绝对处置权,每年死在这儿的宫人,从小奴才到失宠妃子,多得数不清。
崔鹏目光在她身上流连,身子一歪,凑近她脸前,悄悄嗅了嗅她身上甜香,语气阴冷:“我来之前,早把事查明白了。你从前的婢女和燕王府的侧妃庶妃都能作证,你确实不孝,忤逆太妃!”
青谣一愣,正纳闷他说的,玉兰和香莲已慢悠悠走了进来。
玉兰身着一袭华贵的衣衫,宛如贵妇般雍容,见到青谣时,她的眼神却有些游移不定,带着几分闪躲。她明白,自己如今的庶妃身份是青谣一手提拔起来的,如今却要站出来指证她,内心不免有些愧疚。然而,她又无可奈何,太妃曾私下警告过她,若不配合指证青谣,日后在燕王府的日子怕是不会好过,甚至连性命都可能不保。她也是被逼无奈,才走到这一步。
香莲则不同,她从踏进门的那一刻起,目光便如刀子般直刺玉兰,满腔的怨恨几乎要溢出来,仿佛两人之间有着深仇大恨,难以化解。
青谣见到她们二人,心头一震,瞬间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沈太妃竟与昭宁长公主联手了,否则,香莲早已回了长公主府,怎会出现在此处?
崔鹏斜眼扫过刚进来的玉兰和香莲,慢条斯理地拖着官腔开口:“你们俩都曾伺候过燕王妃,现在就当着本官的面说说,燕王妃在府中是如何不孝不悌,如何忤逆太妃的。”
香莲闻言,轻盈地福了福身,恭敬应道:“是!”
话音刚落,她便得意地瞥了青谣一眼,眼底的恨意如火苗般跳跃,几乎要喷涌而出。
她对青谣的恨意由来已久。当初,她以通房丫鬟的身份随青谣嫁入燕王府,满心以为能借此攀上高枝,却不料被青谣责罚得半死不活,最后还被赶了出去。这一切让她在长公主府沦为笑柄,至今仍抬不起头来。她认定,若非青谣当初贬黜她,她如今定也能如玉兰一般,稳坐庶妃之位,何至于落得如此狼狈不堪的下场?此刻,她早已忘了自己当年是如何对待青谣的,只一味将所有怨气归咎于眼前这个女人。
“大人,”香莲昂首挺胸,语气坚定地禀告,“姜氏在府中时,曾多次背地里对太妃出言不逊,甚至暗中诅咒她长命不得。我亲眼所见!她怕我将这些事抖搂出去,才故意将我从一等丫鬟贬为外院二等丫鬟,存心羞辱我!”她说得斩钉截铁,目光不时扫向青谣,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像是要借此宣泄多年的积怨。
香莲说完,玉兰低垂着头,声音细若蚊蝇地接话:“王妃确实对太妃不够恭敬,我曾多次亲眼目睹。她还当着太妃的面掌掴过瑶光公主和安恬县主。瑶光是太妃的独女,安恬是太妃的外孙女,王妃此举,分明是有意让太妃难堪,向她示威。”她语气虽轻,却字字清晰,仿佛早已将这些话在心底反复斟酌过。
崔鹏听罢,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满意的笑意,转向青谣道:“燕王妃,这些话你可都听清楚了?现在可愿认罪?”
青谣轻轻摇头,语气平静却坚定:“这两个丫头,一个因被我贬黜而对我恨之入骨,一个与我争宠多年,视我为眼中钉。大人寻来这样的证人,分明是存心构陷我罢了。”
崔鹏闻言,冷笑一声,眯着眼道:“照你这意思,除非是你现在的贴身丫头出来作证,才算公平?”
青谣毫不退让,直视着他道:“正是如此。”
崔鹏仰头呵呵一笑,语气中满是嘲讽:“燕王妃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好,本官就让你输得心服口服。你等着,待会儿有你后悔的时候。”
说罢,他转头问身旁的常随:“那个丫头什么时候能到?”
常随低头恭敬回道:“已派人快马加鞭去骊山接她,只是路途遥远,怕是还需些时辰。”
崔鹏捋了捋下巴,若有所思地说:“既然还要等上一阵,大家就先散了吧。”
随后又看向青谣,皮笑肉不笑地道:“燕王妃,证人未到之前,不如先到内室歇息片刻。待人到了,本官自会请你出来对质。”
香莲和玉兰被带了下去。临走前,香莲仍不忘恶狠狠地瞪了青谣一眼,嘴角挂着一丝幸灾乐祸的笑,低声道:“奴婢先告退了,王妃好自为之吧!”说完,她昂首挺胸地离去,步履间透着几分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