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过了避暑度假的季节,明月公主却去了别院,还让自己去见她,这又是个什么意思?
叶鸣虽有些不解,但这可是当朝公主,又是位绝世大美人儿,虽百般思考,自己并不想做她的驸马,可也万万怠慢不得。叶鸣赶忙让人牵过一匹马来,一路狂奔,赶往大清河开发区。
“在下一接到明月公主传来的信儿,便一刻不停地从城里赶了来,不知公主有何事交由在下办理?”
叶鸣说着,似要行礼,可到头来,却也只是微微躬了下身子而已。
明月公主心里满是幽怨,你这个臭小子,总是对本公主不冷不热,似恭非恭的。
可明月一想到其他公子哥在自己面前那种曲意奉承,卑躬屈膝的德行,个个像公公太监一般,她反倒对叶鸣这样子十分地喜欢。
叶鸣虽谈吐文雅,身躯体态也不很威武雄壮,但其内心却极具男儿气概,和这样的男儿相互耳鬓厮磨,长相厮守,那才是自己心底的梦想和渴望。
只见明月双目传情,红唇微动:
“坐下说话吧。”
“在公主面前落坐,有违规制。叶鸣不敢。”
明月小嘴一撅,少有地娇声说道:
“让你坐你就坐,啰嗦个什么,还不知道你,表面上看,对本公主恭恭敬敬,可内心里总想着平起平坐,甚至还想...还想压上一头。我说的没错吧?”
说完这语意隐晦的话,明月不禁也是秀脸微红。自己这是怎么了,当着这小子的面,竟说出这种不着调的话来。
“岂敢,在叶鸣心里,您贵为公主,貌似天仙,绝不敢有丝毫轻薄怠慢的意思。”
可说着、说着,他还是大大咧咧地坐在了明月对面。
“找你来,只是想知道,父皇前些天召见你时,不知都说了些什么?”
叶鸣一怔,原以为明月可能对这别院的建筑风格或内部布局有所不满,要自己重新修改完善。
说起来,整个南岸开发区内,这座最大的宅院也只是象征性地收了明月点银子,本就是赔本生意。
当然,自己从一开始也没想着从她身上赚钱,要的只是她这尊贵的公主身份所产生的广告效应,以便吸引众多权贵世家前来购买。
如果现在再改建和重新装修,又得投入不少,那整个宅院就等于是白白送给她了,少说也得十五到二十万两啊。
现在听明月公主问起皇上召见之事,心里也就坦然了许多,便回答道:
“圣上召在下进宫,也没说什么紧要的事,只是想了解这南岸开发的进度如何,和在下从中赚了多少银子。”
“父皇就没有再提及别的什么事吗?”明月急切地问道。
“还有就是,陛下想让在下参加来年科举,日后也好入朝为官。”
“那你是怎么回禀的?”明月不禁脱口紧紧追问道。
“我只能如实说出了自己的真正想法和态度,否则就是犯了欺君之罪呀。”叶鸣正声回答道。
“你具体是怎么说的嘛,快给本公主说说。”
明月更急切了,她一双美眸紧紧盯着叶鸣,等待着回答,生怕漏掉一词半语。
叶鸣只得一五一十地将觐见皇上时的实情,述说了一遍。最后,他还对明月进一步表达出了自己的真实心愿:
“我从小就对步入仕途为官,丝毫不感兴趣,甚至对官场中的蝇营狗苟、口是心非、尔虞我诈、结党营私等,这些数不胜数的官场陋习和潜规则,深感厌恶。
就算进入官场,能获得更大的权势,博得更显赫的功名,在下也不稀罕。”
随后,叶鸣莞尔一笑,一脸的自信和得意,接着说道:
“好在本人还有些经商做生意的天赋,养家糊口,并无多大困难,同时也可自由自在,不受羁绊,终生过那种随心所欲的舒服日子。”
“可这商贾之道,毕竟是小路偏径,你就是终其一生,除了得到些银两外,也难成就生前事,身后名。”
明月秀脸上现出一抺不屑,反讽道。
“在这一问题上,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叶鸣冲明月笑了笑,只得表达出了自己的反驳之意。但话到此为止,他并不想再说下去,免得惹这位皇家公主生气,对自己生出不好的看法。
“难道你叶鸣对这一世间普遍认同的为人之道,还持有异议吗?
这可并非一人一家之言,更不是本公主这么认为,而是上至帝王,下至平民百姓,都这么认定,商贾之人,终究难成大事。”
叶鸣听后,大为不爽,也再无法忍受内心的愤然。他略带怨气地阐述道:
“文人志士和年轻才俊均将‘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当作自己的奋斗目标和终身理想,这没有什么错。
但如何达成这种人生目标,实现这一伟大理想,却绝不只有参加科举,入朝做官这一条道。
有了无数农夫耕种,大众才能吃饱肚子,不可谓不是为生民立命。
有了城中各类劳工杂役的辛劳付出,才使得城镇运转如常,万民生活安逸,这何尝不是为国为民开太平。
就是我等这些商贾之人,虽被权贵士绅鄙视为下贱和不入流,可要是没有我等这些下贱和不入流的商贩、生意人,物品必将难以流通,那田中之米如何入得城人口中?织坊之布,又如何为大众遮体?
芸芸万民,均有分工,任何生命生活所需,不分大小繁简,都应有人去做,缺少了哪一个都不成。
所以,在我看来,为官、务农、经商,并没有高下贵贱之分,只要尽心努力,均可做出一番事业来,也能为百姓做事,为国家效力,为陛下尽忠。而非只有入朝为官一途。”
明月公主久居宫中,虽饱读经书,但她听到的都是些正统说教和奉承之词,看到的也多是繁荣景象。
现在叶鸣滔滔不绝,侃侃而谈,说了这么多,有的能理解,有的一时还听不大懂,但有一点她算是明白了。
那就是在入朝为官这一问题上,这个叶鸣所说的,与父皇母后,与满朝臣子的说法各有不同,甚至是大相径庭。谁是谁非,哪方更占理些,明月现在也无法分辨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