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5年4月6日晚上,横滨。
月亮刚升,横滨港灯火辉煌。
港口列队,鼓声隆隆,一艘悬挂着英国国旗的黑色三桅战舰缓缓靠岸。甲板上站着一位西装笔挺、留着山羊胡、右手持银色怀表的老者——
英国贵族,菲利普·亨利·戈斯公爵。
他身后站着随从、军官与几位英国科学顾问,全都面带优越而从容的笑意。
下船后,他稳步踏上红毯,前方早已恭候多时的日本高层肃然相迎:
——孝明天皇,身披白金正装,表情端庄。
——德川家茂,将军冠冕、军刀佩腰,满脸堆笑。
——土御门阳太,穿阴阳官服,神情从容,似乎一切尽在掌握。
戈斯公爵微微鞠躬:
“您好,尊敬的天皇陛下,尊敬的将军阁下。今晚能踏上大和之土,是我一生的荣耀。”
孝明天皇微笑颔首,略带不自然地回礼:
“戈斯公爵能光临日本,是我们大和民族的福气。”
德川家茂更是笑着上前握手:
“今夜,我们特地命令两军停战,为的就是迎接您这位尊贵的客人。”
这时,奏乐起,侍从开始献上象征“友谊”的茶道、艺伎与象征性金饰。
但——
就在一片西洋风与和风交错、虚伪与客套堆叠的和平气氛中。
一声冷笑,如寒风斩破夜空:
“哼,洋狗也配让我们停战?”
人群一震,所有目光齐刷刷望向音源。
只见不远处的屋顶之上,十余道身影站定,皆披灰衣黑布,佩短刀、长剑,皆是汉服打扮!
为首一人,二十余岁,眉眼锐利,气息内敛却如即将爆发的火山。
他缓缓跃下,落地如鹰击长空,声音震彻港口:
“我乃天地会新任总陀主——陈信!”
“我兄弟黄飞鸿正在南线前线浴血奋战,今日之战却为你——一个洋人过生日而被迫停战。”
“今日,我来为他讨一个公道。”
港口顿时大乱,英国士兵纷纷拔枪。
德川家茂惊道:“护驾!”
土御门阳太猛然上前,大手一挥:
“阴阳师,结界!”
十余名阴阳师迅速结印,符咒燃起,风火水雷四象齐现,结界升起!
然而——天地会不是吃素的。
站在陈信身后的五名白发老道各自踏前一步,左手太极印、右手雷咒印,齐声怒喝:
“天雷正法,破邪!”
阴阳师结界被生生撕裂!
场面彻底失控!
“开火!”戈斯怒喝。
英国士兵纷纷开枪,枪声震耳欲聋,火光连连。
然而陈信身法如风,身形如鹤,每一次子弹擦身而过都被他借力转身,步伐圆转如同水流不息。
他冲破人群,如虎入羊群,瞬间跃至戈斯近前!
“你们口口声声说来‘交流’,但你们带来的是压迫、侵略、鸦片与不公!”
“你们的帝国,是建立在我们尸骨上的伪善!”
“今日,我陈信代我华夏亡灵,送你归西!”
他一掌打出,是南拳“崩步崩拳”,直击戈斯胸口!
戈斯踉跄后退,吐出一口血。
陈信怒吼,接连两拳,一记“铁线横击”将其震飞!
最后一记“震山拳”,落地碎砖,戈斯公爵喷血而亡,死于天地会之拳下!
全场哗然!
土御门阳太暴喝:“拦住他们——别让他们跑!”
但天地会行动迅速,陈信一甩袖,地面掀起滚滚浓烟。
“走!”他一声令下。
天地会众人借掩护从屋檐飞跃撤离,早有接应小舟候在海边,数息之间已遁入夜色之中。
只留下英国人惊恐尖叫、幕府军团大乱如麻。
孝明天皇脸色惨白:“这是……”
德川家茂颤声道:“洋人死在我们地盘……”
土御门阳太咬牙:“该死!他们不是刺客,他们是——信仰者。”
英国人军官威廉·汤普森声嘶力竭:“这——这就是你们日本对我们大英帝国的态度?!这是谋杀!这是挑衅!”
土御门深吸一口气,低声:“立刻封锁港口,通知将军府……今晚之事,必须压下去。”
但没人说得清——这件事,是否真的压得下。
而在远方的维新军大营,黄飞鸿远眺天边红光,默然。
坂田银时走过来,低声问道:“你那群兄弟,出手了?”
黄飞鸿点点头:“是他们干的。”
剑心沉声道:“后果会很严重。”
“是啊。”黄飞鸿叹息,“但他们心里那口气,早就憋不住了。”
他看着天边:
“我们,真的已经退无可退了。”
1865年4月11日,英国伦敦。
昏黄的阳光洒在金碧辉煌的大厅内,四周挂满了象征荣耀与胜利的战旗与勋章。
白金汉宫正殿,沉寂如坟。
维多利亚女王坐在王座之上,手握权杖,眉头紧锁。她面前铺开的,是来自东洋的密电报告。
她读得不快,但字字入骨。
“……天地会刺杀我大英贵族,菲利普·亨利·戈斯公爵,死于日本横滨……全员目击。”
啪!
她将报告狠狠摔在地上,寒声道:
“这群东方人,竟敢当众杀我大英帝国的贵族?”
“他们——这是谋杀!这是挑衅!是对全体英伦的羞辱!”
“难道他们忘了,谁才是世界的帝国?”
她双眼瞪圆,怒气几乎压不住裙摆的颤抖。
站在下首的是英国首相,第三代帕默斯顿子爵亨利·约翰·坦普尔,神色凝重但努力保持冷静。
“陛下,事情固然骇人听闻,但我们不必急于宣战。”他说,“日本并非满清,它内部如今正内战激烈,我们可……观察局势,择机而动。”
维多利亚猛然转头,目光如冰。
“帕默斯顿,我曾命你主持对满清两次远征,不都是打着自由贸易的旗号吗?”
“我们当年在南京逼他们割地赔款,是为了让世界知道——触犯大英者,死无葬身之地。”
“今日菲利普死在他们的土地上,就如同我们国土被轰炸一样!”
“我不管日本内战也好,皇权也罢——杀我大英之人,我必让其血债血偿!”
“我在此宣布——大英帝国,对日本宣战!”
下方众人震惊。
戈斯公爵的副使——威廉·汤普森此刻上前,神情激愤,沉声道:
“陛下,我在现场亲眼看见他们的人对我们大英使团拳脚相加,我还当场质问他们:‘这就是你们对大英帝国的态度?’”
“他们不但不悔,还笑我无知,叫我滚出‘东洋之地’。我以人格起誓——他们早已将我们视为敌人!”
维多利亚起身,长裙扬起如海浪:
“很好。既如此,就让他们看看我们‘敌人’的下场。”
“召剑桥公爵——乔治王子,集结海军与远征军,即刻起航,目标——日本。”
“我亲自下令:让他们成为第二个中国。”
与此同时,江户皇居。
晨光透过格窗,江户城上空却是一片阴云。
德川庆喜满脸苍白地奔入主殿,手中紧握着来自英国的正式战争照会。
“将军,不好了。”
“英国正式向我们宣战。远征军已出港,估计四日内可抵达长崎。”
德川家茂沉默不语,良久,他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声音低沉却前所未有的坚定:
“……终于到了这一步。”
他转头看向窗外远山,喃喃道:
“你说,我们一直讨好他们,停战、接待、赔礼、敬酒……他们就会把我们当朋友吗?”
“结果呢?一个刺杀事件,就要打我们全日本。”
“……我德川家不是圣人,也不是奴才。”
他猛地站起,目光凌厉:
“传令,诏安维新军。”
“内战暂止,一致抗英。”
庆喜震惊:“将军!你是说……向维新军低头?”
家茂咬牙:
“不是低头,是清醒。”
“日本若再分裂,就真成了下一个中国。”
“而我,不想做亡国之君。”
同时,在尸魂界,天穹震动。
山本元柳斋重国,护廷十三队总队长,长须飘扬,立于灵王殿外,神情凝重。
“英国人要来。”
“天地会现世,阴阳师已失控,天皇不得民心,幕府摇摇欲坠——而我们的职责,是守护‘秩序’。”
他低头,缓缓抽出那柄沉重的斩魄刀,火焰沿刀身跳动。
“现界之乱,已非凡人所控。”
“传令——护廷十三队,全员,下界。”
1865年4月18日清晨,东洋海岸。
晨雾未散,大海惊涛。
五艘铁甲舰率先突破雾线,船帆高悬米字旗,炮口全开。
英国远征日本的舰队,压境!
舰队最前端,一身将军礼服、勋章缀满胸口的乔治王子——剑桥公爵,手持望远镜,冷冷注视前方大地。
“这个国家……很好。让我看看它是否比中国更有骨气。”
随着他一声令下——
“第一轮试射,目标长崎港。”
远洋舰炮齐声怒吼!
火光撕裂天穹,战火……再次点燃整个东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