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宝十四年,十一月四日,夜,边境黄沙漫天,风如割面。
都畿道与河南道交界,东线防御尚未完全巩固。月色如钩,一支八百精锐悄然于夜色中推进。
这支军队无声无息,却杀气冲天,乃是安禄山亲自调遣,由其子安庆宗统帅,随行者为穆阿维叶、莫日根、阿尔托莉雅三人,皆是燕军中“百战不死”的杀将。
营前帐内,安禄山骑在马背上望向黑夜深处,语气森冷。
“情报是真的……高适此时换防,浮桥无人,粮道迁调,洛阳外围尽是空门。”
他转头望向身旁膝行的安庆宗,声音低沉。
“儿啊,你有把握攻破洛阳?”
安庆宗重甲在身,目光坚决,拱手:“父皇放心。八百人,足矣攻下东都!”
“好!”安禄山咧嘴大笑,拍马而退,“此战若胜,洛阳就是你功勋之地!”
“出发——”安庆宗厉喝。
八百精兵如夜影化烟,朝东都而去。
十一月五日,午夜子时,洛水浮桥。
哨兵换岗刚刚完成,夜风轻拂,桥边仅余十数值守兵士。
突然,一声短促的哨音划破静夜。
“敌袭!”
话未出口,穆阿维叶已如鬼魅般破空,一刀抹过主将咽喉,身形随即隐于桥下。
随后,安庆宗挥手,八百人列成纵队,一瞬间如铁洪撞桥。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浮桥全线沦陷,未发一箭。
紧接着,莫日根三箭连珠,直取后方粮草仓库门将;阿尔托莉雅挥剑破前营斥候,一骑当先,竟无人敢挡。
粮道被截,浮桥沦陷。
黎明之前,封常清率部前来救援,却正中穆阿维叶伏杀之术。
“哼,你就是李景珑的表哥?”
封常清猛然转身,却已来不及,利刃破空。
“噗——”
鲜血溅于营旗,封常清握枪欲战,终因伤重,被连刺七剑而亡。
唐军前锋大乱。
高仙芝得报后,率残部亲自出阵,誓保洛阳。
而此刻,阿尔托莉雅独立营前,一身血甲,长剑已无尘。
“唐军将至,杀。”
一声令下,莫日根自高处放箭,阿尔托莉雅则御剑入阵。
她不是人间将军,她是战场英灵。
即使面对高仙芝这等沙场老将,也未显丝毫惧意。
短短十数合后,一道金光剑影刺透唐甲。
“高仙芝——战死。”
唐军彻底崩溃。
郭子仪、李光弼断后,率不足两千残军突围而出,整座洛阳,沦陷于夜幕之中。
此时,正于外郊诵经的鉴真睁开双目。
佛珠断裂,莲座崩碎,整座清庙之上,佛光剧烈闪烁之后,被压制殆尽。
他跪于残灯之下,低声颂咒。
“愿我身化愿灯,光照战魂。愿百姓之灵,不入冥狱。”
身后弟子泣声跪倒:“大师……”
他却平静起身,望着远方被战火点亮的城池,合掌一拜。
十一月五日,长安,大明宫。
张九龄面无血色地看完军报,一言不发地将其合上。
“……一夜,洛阳陷。”
杜甫失声问道:“封将军呢?高将军呢?”
张九龄摇头。
“都……战死。”
“郭子仪、李光弼,仅以两千人突围。”
“我……又少了一臂膀。”
消息送至朝堂,李隆基震怒,甩碎金印,满殿无言。
杨贵妃再度掩面哭泣,声声凄厉。
“陛下……难道长安也要如此吗?”
李隆基仰天而叹。
“天命……天命,何其薄朕!”
他转头看向张九龄:
“洛阳失守……你还有计策吗?”
张九龄沉默片刻,缓缓起身。
“臣……请求重开东南招募口。”
“招集江南义军,征天下兵马。”
“我大唐虽失洛阳,但只要长安未破,我张九龄未死——”
“安禄山,绝无得胜之日!”
天宝十四年,十一月八日,洛阳·东都大殿。
万民失语,铁蹄入城。
龙椅之上,安禄山身披龙袍,肥躯半卧,面色狂傲。两侧文武皆拜伏于地,红地毯绵延数十丈。
“如今大燕已取河北、河南、河东与都畿四道。”他朗声大笑,“朕居洛阳,定鼎天下。”
“下一步——”
“便是潼关。”
此言一出,文武群臣齐呼:“陛下圣明,真命天子!”
安禄山转首看向长子:“庆宗,朕亲征潼关,你留守东都,整顿兵粮,若朕得胜,长安之金玉,尽归汝管。”
“儿谨遵父命。”安庆宗双手叩首,笑意藏不住。
安禄山一摆手:
“严庄、史思明、莫日根、穆阿维叶、阿尔托莉雅——五将听令!”
“五万人马,即日出征!十一月十一日,潼关决战!”
“诺——!”
十一月十一日,潼关天堑。
天陡风寒,边山断壁如刃。
早晨未明,一道人影孤立山前。
他身着褐色僧衣,拄着木杖,白须飘飘,正是大和高僧——鉴真。
他站在潼关之外,面对已至山下的燕军大营。
而军前,正是安禄山麾下五将齐聚,气势如雷霆。
安禄山亲自登上前阵,坐在朱金战辇上,隔空望着这个老和尚,眉头挑动。
“你就是那什么……‘大和尚’?”
鉴真合掌一礼,声音平静如水:
“贫僧鉴真,愿劝陛下退兵止战,百姓不堪涂炭。”
“中原江山,非你所能染指。愿你回头是岸。”
安禄山放声大笑,须髯抖动:
“说得好,‘不堪涂炭’?我若称帝,朕以仁德行政,岂不胜过腐儒乱相?”
“你佛门清净之地,偏来搅这凡俗乱局,不是虚伪是什么?”
鉴真低头叹息。
“阿弥陀佛,佛祖原谅弟子——”
“贫僧本愿渡人,如今唯有——以杀止杀。”
话音未落,他猛然扬杖,佛光如瀑,铺天盖地。
“无量寿佛——开戒。”
战阵骚动,五方士卒受佛光波动,皆有恍惚。
安禄山眉头一沉,正要下令,忽闻一声咒响震破光芒。
天空裂开,一道金红雷霆划破虚空。
那人落下如神明,披道袍,持天镜,脚踏云火,正是——天陨!
“你一个老和尚,也配谈杀?”
“贫道便送你——入地!”
话音未尽,三昧真火狂扫而出,形成巨焰旋阵,将鉴真团团包围。
第一合,佛光受焰克制,金色光晕破裂。
第二合,天陨唤出鸿钧之力,天地五行大乱。
第三合,火焰成柱穿心而过。
“轰——!”
尘埃落定,老僧立于焦土之间,木杖早已化灰,双掌合十,最后一丝金光升起化为佛印,消散在风中。
鉴真——归西。
佛光熄灭,万籁俱寂。
燕军之中哄然大笑,天陨收镜冷哼:
“佛门……不过如此。”
与此同时,潼关背后西道。
一骑奔至,喘息未定。
“阿部大人——大师他……走了。”
阿部仲麻吕跪倒在尘土中,浑身颤抖。
“大师……你不是说,你要走进战场,是为止战的吗……”
“你为何……”
泪水自他脸上滑下,他却抬头望着前方烟尘。
“大师,我明白了。”
“你不是败了……你只是——交棒了。”
潼关西山,再起狼烟。
李光弼披甲登高,一挥令旗,数万唐军重整阵线!
青城派、嵩山剑派应张九龄之召已至,剑影横天,战意凛然。
嵩山掌门宋明挺剑而立:“天下已危,我等不能袖手。”
“青城弟子听令——结‘万剑阵’,断其先锋!”
而山后,李白一身青衫、腰挂青莲剑,李逍遥、赵灵儿、公孙离、公孙大娘等江湖义士皆在。
李白望着天陨之火,低声:
“杀得一位佛。”
“那便来——试试剑。”
潼关,正与邪,兵与法,道与佛,剑与焰。
一场席卷帝国命运的大战,即将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