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1年5月27日清晨,麦西亚南部边境。
晨雾缭绕的林间小道上,一匹披着黑鞍的马正飞速奔驰。马背上的女子身披黑袍,面色冷峻,一双灰绿色的眼睛紧盯着前方——她是摩根勒菲,英格兰王室的弃女,如今身负谋杀罪名,在温切斯特被通缉。
她的目标——是麦西亚。
就在她即将穿过边境之线时,几道奇异的身影忽然从林中跳出,将她团团包围。
那是几名纸牌士兵,面孔皆为红心、黑桃的花纹,身形像人,却由硬挺纸面构成,手中握着奇形长戟。
“站住!”为首的纸牌士兵——红心A高喊,“此地乃麦西亚边境!你是什么人?”
摩根勒菲勒紧缰绳,举起双手示意无害,语气平稳:“我是摩根勒菲,来自英格兰。我来此,是寻求庇护的。”
“庇护?”黑桃K眯眼,“你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摩根微微一笑,声音优雅:“我和你们的王后——红心王后,是旧识,亦可称得上……好姐妹。”
几名纸牌人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王后大人从未提起你。”
摩根收起笑意,目光凛然,语气中透着一股自信:“她当然不会告诉你们。她的私交,不是你们这些士兵能干涉的。如果你们拦着我,我就只能自己去找王后问问,她还记不记得我们在艾汶山庄共饮之夜的事了。”
“艾汶山庄……?”黑桃K挠了挠纸质的脑袋,开始将信将疑。
红心A嘀咕:“这名字听起来好像真有点记忆……王后陛下那时候不是……”
“行了,别惹事。”黑桃K摇头,“让她进吧。”
纸牌们退开一条路,摩根策马前行,嘴角轻轻扬起。
计划第一步,完成。
871年5月30日,麦西亚王都——塔姆沃思。
这是一座处处透着奇幻气息的城市,天空中盘旋着体型庞大的狮鹫,王宫四角飘着红心王旗,广场上,纸牌士兵巡逻忙碌,城中却到处流传着低声的怨言。
红心王后——穿着层层叠叠的红袍,头戴心形王冠,在宫殿主厅等着。
当摩根走进殿门时,王后笑得灿烂却让人不寒而栗。
“我的姐妹!”红心王后挥手,“在英格兰受苦了吧?快,快进来,坐下歇歇。”
“多谢王后陛下。”摩根盈盈一笑,进殿入席。
红心王后身后,红心国王切奥尔伍尔夫表情僵硬,眼底藏着几分怀疑。他看着摩根——这个背负罪名的女子来到麦西亚,心中已有警觉。
但麦西亚此刻风雨飘摇。他只能暂时容下这头狼。
切奥尔伍尔夫,也称“红心国王”,如今是麦西亚西部唯一的统治者。昔日王国早已支离破碎,东部被白衫哈夫丹占领,西部名存实亡。每年要向维京人纳贡,才能保住残余领地。
而国内更是乱象横生。
“又一个领主反了。”麦西亚大将军——红心武士马克大步踏入王宫,身披红银战甲,骑着一只黑羽狮鹫。
“镇压了没有?”王后眉头紧锁。
“刚镇压完第三批,第四批又起了。”马克翻着军报,“平民、农奴、甚至小贵族都在反抗。说我们苛税重刑,又对维京人低头。”
“哼,都是一群蠢货。”红心王后怒道,“谁敢说我坏话,就砍他的头!”
摩根端起茶杯,浅尝一口,听着宫廷乱象,心中已然盘算。
这座王国,正是她最好的猎物。
维京人虽在境外威胁,但短期不愿统治;而王后暴政,民不聊生,反而给了她煽动与接管的空间。
此时,一个戴着高帽、神情疯癫却眼神清明的男子走了进来。
“啊哈——我们今日的天气真适合做梦。”疯帽客手里提着茶壶,踏着节奏怪异的步伐,“国王陛下,星象说——麦西亚迟早会重生的。”
他是麦西亚的国师,疯帽客,塔姆沃思人人都笑他疯子,唯有切奥尔伍尔夫暗中倚重。
“但愿如此。”国王长叹一声。
摩根眼神闪过一丝光芒,缓缓起身:“红心国王,红心王后。”
“我虽然身为外臣,但我愿助你们整顿麦西亚。你们要的,是秩序,我可以给你们。”
王后笑了笑,带着试探:“你想留在塔姆沃思?”
“若陛下允许。”
切奥尔伍尔夫点头:“那你就留下来吧。”
红心王后虽然嘴角含笑,眼底却多了一丝警惕。
她知道,自己已经引狼入室。
而摩根勒菲轻轻低头行礼,心中却只剩下一句话:
你们的王冠,迟早属于我。
871年6月3日,英格兰王都温切斯特,议事厅。
清晨的阳光透过彩绘玻璃,洒在大理石地面上,映出剑与狮鹫交织的图腾。圆桌骑士团、王室三子、国师梅林与甘道夫,以及数位公爵、贵族已悉数到位。
阿瑟兰大帝披着厚重披风,坐于高位,脸色疲惫却眼神坚定。
“如今摩根勒菲已潜入麦西亚。”他扫视众人,声音铿锵,“她背负谋逆之名,如今更藏身敌人领土,不知诸位有何对策?”
梅林拄杖而立,缓缓开口:“陛下,如今麦西亚内忧外患,红心王后暴政横行,百姓怨声载道,叛乱此起彼伏。摩根正是想趁这场混乱坐大,在麦西亚篡取王位。”
“她会煽动民众。”兰斯洛特沉声补充,“若再收买几个领主,推翻红心王室只是时间问题。”
高文点头:“但关键不在摩根,而在我们如何看待麦西亚。”
亚瑟抬眼,声音不急不缓,却透着战略眼光:“麦西亚之地并非寻常。那里地广人众,丘陵平原皆备,更重要的是——他们有大量狮鹫。”
这句话一出,众人一怔。
“我们圆桌骑士团的狮鹫,加起来不过数只。”亚瑟继续道,“而麦西亚空军庞大。若能将其据为己用,我们便可训练狮鹫骑士团,彻底改变对维京人的战局。”
阿拉贡一拍桌子,赞同道:“大哥所言极是。我也支持征服麦西亚。哪怕没有摩根,此地也应是英格兰的战略目标。”
阿尔弗雷德却思路更为清晰:“摩根逃入麦西亚,若他们拒绝交出她,那便是包庇罪犯——我们便可以此为借口,展开干预。”
甘道夫眉头紧锁,依旧持保守态度:“诸位,王国虽已统一南境,肯特尚未完全稳定。若贸然发动战争,只怕民间反弹。”
“但摩根始终是祸患。”他话锋一转,“她若真在麦西亚登上权位,下一步必是引丹麦人南下,对我们构成夹击。”
莫德雷德挺身而出,神情严肃:“祖父。她虽是我姑姑,但身负弑君之谋,我誓不姑息。”
阿瑟兰望着自己的孙子,神色复杂,却轻轻点头:“好,有你这番话,我心安。”
这时,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响起。
一名披着黑红战袍的中年将军推门而入,目光如炬。
“抱歉来迟了。”他对着王座行礼,“大哥——康沃尔之战,已经胜利。”
正是阿瑟兰的二弟——顿诺尼亚公爵埃塞尔伍尔夫,威震西境的老战将。
阿瑟兰喜出望外:“好!康沃尔一统,英格兰西线安稳,你功不可没。既然是你打下来的,康沃尔就由你来治理。”
“愿为兄长效死。”埃塞尔伍尔夫拱手。
气氛刚刚略显轻松,阿瑟兰便又话锋一转,回到正题:“不过,眼下麦西亚局势不明,我们暂时不要贸然开战。”
众人一惊,纷纷抬头。
“先写一封信给红心国王切奥尔伍尔夫。”阿瑟兰语气坚决,“要他们立即交还摩根勒菲。否则,英格兰将视其行为为对王室的敌意。”
梅林皱眉:“陛下,这一招很可能失败。红心王室软弱,反倒容易被摩根操纵。”
“总得试试。”阿瑟兰低声道,“若他们肯交人,自然最好。若拒绝,便是明目张胆地包庇叛徒。那时,我们再动兵,便有了正义之名。”
“这封信,我亲自来写。”他望向亚瑟,“亚瑟,你将此信送达塔姆沃思。”
“是。”亚瑟应声。
梅林走上前:“陛下,我建议加一条:若三日不复,视作拒绝。”
阿尔弗雷德接话:“同时派斥候绕过边境,暗中探查摩根动向。”
阿拉贡摩拳擦掌:“我也可调三千骑备战,驻守麦西亚边界,一旦信中内容被拒,便可立即出兵。”
“好,就这么办。”阿瑟兰重重点头,“传令——起草国书,今夜前发出。”
英格兰议事厅外,钟声响起,鸽群飞散。
而另一边的麦西亚王都塔姆沃思,宫廷中,一位身穿黑袍的女子正站在王宫高塔,远眺北方——
她知道,他们不会轻易放过她。
但摩根勒菲微微一笑,眼中不见慌乱,只有冷冽算计。
“来吧……看谁先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