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着议亲,议和的名头,说的大义凛然。
姜武帝冷笑。
这贼子,字字句句都在占宫应寒的便宜。
宫应寒如今是朕的准女婿,岂容他压一头?
德寿见陛下动气,赶往上了盏茶,给陛下降降火。
“你说宫应寒啊,他如今也不是你想见就见的。”姜武帝吹着茶沫道。
宫明哲眼神微眯。
姜武帝又说,“寒王是你们送来为质,又为你们留下和亲,说来要不是宫太子战败被擒,宫应寒也不必为了替你,远赴我姜国,他可算得上你的救命恩人,宫太子是该好好谢谢他。”
话音落,宫明哲脸色骤然一沉。
暗暗咬紧后牙。
他最忌讳有人提及战败被俘一事!
他定要将出卖他的叛徒碎尸万段,才解心头之恨!
姜武帝冷哼,心道怎么不笑了?是笑不出来了?
“不过如今两国休战,百姓得以休养生息,乃两国百姓之福,宫应寒人不错,朕也很满意你们黎国给朕送来的这个女婿。”姜武帝又道。
宫明哲皮笑肉不笑,“四弟有此机缘,嫡公主能看上他,也是他的福分,只可惜……”
只可惜?
这种话的后头,通常没有什么好话。
不听也罢。
姜武帝摆手,“宫太子既然作为使臣来的,朕也不会亏待了你,你带的使臣团,就暂住行宫吧。”
“陛下有所不知,我四弟原有个情义厚重的青梅竹马,二人形影不离,父皇本打算为他二人赐婚的,奈何四弟主动要来姜国为质,此事便搁置了,那女子与四弟相约,要等他回去呢。”
宫明哲偏要说。
管姜武帝想不想听。
就知道没憋什么好屁。
姜武帝冷声道,“既是没成,男婚女嫁自是各不相干,宫太子不必与朕说这些,朕对寒王的过去不感兴趣。”
内心:竖子有心上人,还敢来招惹南栀?
他似乎忘了,是姜南栀先招惹人家……
“陛下,外臣的意思是,女子韶华易逝,四弟不知要在姜国呆多少年,那女子说不得……早已是四弟的人,且还生了个孩子,不如外臣派人,将其送来姜国,一并入四弟府上,也好让他们骨肉团聚。”
这条毒蛇是想给南栀找不痛快啊?
姜武帝想锤爆他的狗头,“你口中女子,是个什么身份,能与朕的公主平起平坐,共侍一夫么。”
什么骨肉,狗肉还差不多!
朕统统不认。
宫明哲只当听不出姜武帝嘴里的嘲讽,“身份确不及公主高贵,但毕竟跟了我四弟多年,自是不敢与公主平起平坐,让其做个妾足矣,男子三妻四妾不过平常,公主该不会连一个妾室都容不下吧。”
好。
不仅挑衅朕,还挑衅南栀。
南栀若容不下妾室,就是没有容人之量,善妒。
“妻都没娶,想的哪门子的妾。”姜武帝放下茶盏,似笑非笑的说,“宫太子,朕让你站在这,是给黎国面子,你当守礼懂规矩,莫要在朕面前聒噪。”
宫明哲眼神阴冷。
“你连自己的事都管不明白,还操心别人,寒王纳妾与否,与你何干,狗拿耗子,原来心思都没用在正道上,难怪打败仗。”
姜武帝补刀。
宫明哲笑不出来了。
堂堂皇帝,说话怎如此粗鄙不堪!
敢找朕和南栀的不痛快,就别怪朕踩你痛脚。
一个手下败将,还敢多嘴多舌。
宫明哲不服气,正要开口,殿外小太监匆匆来报,“陛下,太子殿下和寒王来了。”
姜武帝瞥了眼宫明哲,“传。”
不服气?给朕憋着!
哼。
随即,姜禹寰和宫应寒并肩走来。
“宫太子,烦请退开些,你挡着了。”德寿笑眯眯的上前一步,抬手示意宫明哲往后靠靠。
别挡姜禹寰和寒王的路。
宫明哲眼神一冷。
但在人家地盘上,他不好发作。
竟敢让一个老太监羞辱他?
这口气,他记下了!
姜武帝赞赏的看了眼德寿,不愧是朕身边的老狗,最懂体察朕的心意。
有赏。
“儿臣参见父皇。”
“臣参见陛下。”
姜禹寰与宫应寒一道行礼。
姜武帝瞥了眼,“怎不改口了?”
宫应寒一顿,颔首道,“儿臣见过父皇。”
“免礼。”外人面前,还是要给这竖子抬抬身价。
免得叫人看轻了去。
看轻了宫应寒,就是看轻南栀。
“谢父皇。”二人异口同声。
宫明哲咬牙,宫应寒还真成姜国的走狗了?
对姜武帝如此俯首帖耳。
美人计就是好使啊。
宫明哲心想。
姜禹寰瞥了眼宫明哲,明知故问,“父皇,这位是……”
“黎国太子,他代表黎国使臣来的。”
姜禹寰诧异,“黎国太子前来,为何不递国书拜见?有点脸面的门户,上门都知道要递拜帖,得了主人家应允,才能登门拜访,黎国太子说来就来,是否有些失礼?”
宫明哲嘴角一抽,姜国太子,说话酸不拉几的,一股酸腐味,讽刺谁没礼数呢?
姜武帝也没阻挠,“说是文书半道丢了。”
姜禹寰轻嘲,“丢了?放眼姜国,送信的官吏便是丢了自己的命,也不敢丢了如此重要的国书,看来黎国办事的人确实不能与我姜国相比,难怪败于姜国。”
宫明哲脸黑成了锅底。
这父子俩,一个冷嘲热讽,一个明嘲暗讽,若不是条件不允许,宫明哲恨不能把他们脑袋拧下来!
“上盏茶。”姜武帝开口。
太子骂的好听。
喝杯茶,慢慢听。
宫应寒神色淡淡,敛下眸子,瞧不清他在想什么。
“联姻是姜国提及的,外臣听闻,是嫡公主主动失身于四弟,还是四弟有魅力啊。”
宫明哲阴恻恻的笑起来,他走到宫应寒面前,抬手搭在宫应寒肩膀上,五指收紧用力,“四弟,你要成婚,怎能没有亲人见证呢,好歹要看看,你要娶是个什么样的姑娘,本殿是替父皇来为你主持大局的。”
姜武帝抬眸,有朕在,要你主持个屁的大局。
话里话外嘲讽姜南栀,姜禹寰和姜武帝都忍不住想刀了他。
下一秒,宫应寒爆发内力,将宫明哲震开,幽冷的眼神像看死人,“宫明哲,你想死我可以成全你。”
“你说什么?”宫明哲忍怒。
宫应寒是不是忘了,他是哪国人!
“再让我听到你对南栀不敬,你走不出皇宫。”宫应寒眼睛里杀意太明显。
再加上姜禹寰的死亡凝视,宫明哲最会审时度势,他收敛道,“四弟,我不过与你玩笑,还没成婚你便如此护着姜国公主,咱们父皇知道了,不知会不会感到欣慰啊。”
他话音咬的重。
傻子都听的出来威胁。
姜武帝懒得瞧他们兄弟‘叙旧’,摆手道,“太子,领宫太子去行宫落脚,宫应寒留下,朕有话跟他说。”
“儿臣领命。”同为太子,姜禹寰眼神睥睨,“宫太子,请吧!”
宫明哲冷冷看了眼宫应寒,甩袖离去。
宫应寒以为姜武帝是要教训他。
不想,姜武帝拿了个算盘给他,还是金的。
“父皇何意?”宫应寒不解。
姜武帝说,“拿回去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