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他会意地点了点头,便走到离他不远的一张桌旁坐了下来。黑子一副左顾右盼的神态在那对青年男女身旁来回转悠着。
因为这对男女是面对面地坐着,搭在椅背上的衣服就在那个女的视线里,所以黑子一直也没找到下手机会,渐渐失去耐心的他在脸上开始流露出焦急的神色。
可就在我打算放弃对这对男女下手时,我便瞥见传菜的服务员正向我们这边走过来。
心中突然冒出想法的我,赶紧朝服务员身上给黑子使了个眼色,明白我意图的黑子向我轻轻点了点头。
就在那个服务员走到我身旁时,我突然就站起身来,一下子就把服务员手里的托盘给撞翻在地,到处迸溅的菜汤溅得周围食客一身,场面顿时就是乱作一团。
我一边向周围食客赔着不是,一边偷偷用眼角余光观察着黑子那边动静。
果然,那对男女的注意力被我这边状况给吸引过来,黑子很顺利地就得手了。
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黑子在得手后并没有直接走出饭店,而是向我这边走了过来。
我顿时就是大惊失色,黑子这可是犯了我们这行的大忌了。
正当我要再次用眼色制止他时,就听到那个丢钱的年轻男子大声嚷嚷道:“我丢钱了,这里有小偷。”
随着他的暴喝声响起,黑子身体明显是僵了僵。
我们这边混乱的场面,也是在听到这个男子的喊声后,一下子全都安静下来,齐刷刷地把目光看向了那个男子。
就见那个男的,手上正拎着那件时髦的外套,用着忿忿的语气在嘴里喊道:“小偷还在饭店,我刚才摸烟的时候,钱还在兜里呢,前后不到两分钟,小偷不可能跑了。”说完,就用着一双猜忌的目光在我们这些人身上来回扫视着。
“谁他妈偷我钱了,现在给我拿出来,老子就当是什么事都没发生,可如果死不承认的话,让我四毛子查出来,今天就废了他。”这个叫四毛子的年轻人没在我们身上发现什么端倪后,气急败坏地向我们发出威胁。
四毛子的话音刚落,我就听到人群中开始有人小声议论起来。
貌似这个叫四毛子的年轻人在当地还是一个小有名气的地痞流氓,以至于有的人在听他报出名号后,在脸上露出畏惧的神情。
过了半晌,四毛子见他的威胁没起作用,居然搬了把椅子往饭店门口一放,一屁股坐上去后,在嘴里叫嚣道:“真他妈给脸不要脸,现在出这个门的都必须搜身,媳妇,你负责搜女的。”说完飞扬跋扈地一脚踢翻了眼前的桌子。
他身边的那个女的此时也像是个母夜叉似的,神色骄横地瞪着一双眼睛看着我们。
饭店里的食客有人不满四毛子提出的要求,开始小声抱怨道:“凭什么搜我们身啊。”
就见四毛子在听到别人的报怨后,狞笑一声,猛地从裤兜里掏出一把弹簧刀来,在弹出刀刃后,“咣”的一声将刀给钉在桌子上,嘴里恶狠狠地说道:“老子就凭这个。”
可能是被四毛子这凶神恶煞般的模样给吓到了,人群顿时就是没了声音,有的人开始屈服地向门口走了过去,那意思是默认了四毛子搜身的无理要求。
于是,我就看到很多食客开始排着队的向门口走去。
其实,我可以把黑子偷来的钱直接扔掉就可以,这个四毛子也发现不了是我们干的。
可是我和黑子是绝对不能让他搜身的,黑子身上绑着刀库,我腿上也绑着藏刀,只要让四毛子一搜身,就可能会引来更大的麻烦。
于是,我向黑子使了个眼色,把黑子叫到身边,我和他就排到了队伍的最后面。
我心里已经做好打算,等搜到我俩时,我就把四毛子给放倒然后溜之大吉,反正我俩是流窜犯,他也找不到我俩,他再有凶名、再有势力也不能把我给怎么样。
我把我的想法悄悄告诉给了黑子,就见黑子听到我的打算后,双眼掠过一抹狠辣的眼神,还特意整了整腰间的刀库。
打定主意的我俩心情略感轻松,像是局外人似地看着眼前的热闹。
就见那些被搜查过的人,站在饭店门口用着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着屋里没有被搜查的人,给人的感觉就像他们没有被判定是小偷是件值得骄傲的事,难道他们忘了刚才还屈辱地在接受别人的搜身?
那个四毛子像个判官似的,一副倨傲的神情睥睨着每一个接受他搜身的人。
遇到老实巴交的人,还会把从人家兜里掏出来的物品随意扔到地上。被他欺负的人也是敢怒不敢言,一个个灰溜溜地走出饭店大门。
和他一起的那个女的也不是什么善类,因为一名中年妇女不让她触及私处,她上去就给人家一耳光,把那个妇女给打得低声啜泣,却也不敢做出反抗。
眼前的情形把我给看得是怒火中烧。
虽然我从来都不认为我张啸天是个好人,甚至可以说我也是个偷人钱财的坏人,但我对天发誓,我绝对不是那种欺负好人的坏人。
这种恃强凌弱的恶霸行为我做不出来,我相信我的兄弟黑子也绝对做不出来。
就见此时的黑子是怒目圆睁,胸膛剧烈起伏着,那迫不及待移动着的脚步就可以看得出来,他是恨不得直接就轮到四毛子搜他身了。
终于,在前面的那个人因为兜里就揣了几块钱而被四毛子一脚踹在屁股上,还贬损为穷鬼后轮到我们了。
整个饭店就剩下我和黑子两人,四毛子在打量了我俩一番后,语气森寒地说道:“我就不信这钱能长腿跑了,要是让我搜到,这钱我也不要了,就留给你俩治伤用吧。”说完便伸手去搜黑子,结果黑子把身体向后躲了躲没让他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