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漳听着郑垒的话，面色在愤怒和惊恐之间来回切换。
他愤怒的是眼前自己的亲哥要无底线的伤害自己。
他惊恐的是眼前这个男人杀人居然没有任何理由。
仿佛他生下来就是为了伤害别人。
即便自己没有在他之后出生成为他的弟弟。
也会有别人接替自己在郑垒心目中的位置。
所以，抛开他是自己的亲哥哥不谈，他简直就不是人。
如果不是自己从小和他生活在一起，一直将他这种变态反社会的性格激发出来。
那么经过从年幼到成熟的思想转变再配合他的高智商。
郑垒肯定不会像现在一样暴躁易怒。
那时，他会变得冷静稳重，成为一个非常恐怖的隐藏在人类繁华社会中的连环杀人魔。
而多亏了自己，他才没有走到那一步。
想到这里，郑漳一时间不知该庆幸还是该难过。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他听到了厨房外面店门被打开的声音。
随后石义的喊声传来。
“老板，我来了，这么晚什么事啊。”
说着他就朝着厨房走来。
同一时刻，郑漳想要大声的呼喊警告石义。
但刚一开口，郑垒就拿一旁的抹布死死的堵在郑漳的嘴里。
郑漳只能挣扎着发出呜呜的声音，但声音却小得可怜。
随后厨房外的帘子被掀开，石义立马就看到倒在地上的郑漳以及死去的陈春芳。
石义惊讶的愣在原地一秒，瞬间就感觉到有人朝自己扑来。
石义身强体壮，他之前在外流浪时经常躲避那些追打自己的人，反应力也非常好。
他只是微微一侧，郑垒就扑了一个空。
看到攻击自己人的面目，石义瞬间就激动起来。
他举起拳头就将郑垒扑倒在地，然后一拳一拳的往死里攻击郑垒。
郑垒在体型和力量上吃亏根本无法反抗。
情急之下他伸手朝着石义的双眼捅去。
石义瞬间从郑垒的身上离开闪到一旁躲过郑垒的攻击。
见到郑垒想要从地上爬起他又一脚踹去，顿时郑垒直接倒飞到一边的墙上。
他正要上前继续狠揍郑垒，但却发现郑垒闭着眼睛没有动作。
见状，他优先跑到郑漳的身边帮他松绑。
解开绳子后，他立刻将郑漳嘴里的抹布取了出来。
这时郑漳却看到原本昏迷的郑垒直接站了起来。
“小心他有电击枪！！”
说着郑漳便将石义拉到身后想要帮他挡住电击枪。
然而石义却一个翻身愣是将郑漳护在自己的身后。
就这样，石义为护着郑漳结结实实的受到电击枪的伤害。
看着石义痛苦的倒在地上，郑漳赶忙拿周围的东西狠狠地朝郑垒砸去。
随后他想拖着石义逃离，但郑垒却直接喊了一声不许动。
郑漳顺着声音看去，此时他发现郑垒手里的电击枪已然变成手枪。
只要动一下，郑垒就会开枪。
郑垒看到自己的弟弟乖乖的站在原地，脸上露出恐怖而又令人胆寒的笑容。
他笑着从另外一个口袋里拿出一个新的电击枪对着郑漳晃了一晃。
“看，我准备了三个电击枪，本来是你们一人一个，没想到还给我剩了一个。”
“到底是我的弟弟，还知道为我节省。”
“不过，我手里这手枪更贵一些，算起来其实也没省下来多少。”
听着郑垒这疯癫的话语，郑漳除了愤怒站在原地，其他什么也做不了。
“你只不过是要我的命，放了石义，你想怎么样对我，我都随你。”
郑垒看着郑漳露出了一脸鄙夷的模样。
“啧啧啧，你这么为别人着想，我还真是感动。到底是我的好弟弟，就是不一样。”
话音一落，郑垒扣着扳机的手指轻轻用力。
“要是刚才直接把你徒弟拿下，咱们就能慢慢玩了。”
“不过现在我受了伤，最后收拾现场的时间会比预计的要多。”
“虽然直接让你死乐趣会少很多，但也足够。”
说完这句话，郑垒便扣动了扳机。
郑漳知道来不及闪躲只能立刻闭上眼睛身子一缩。
可是听到枪声后他却没有感到自己有被子弹击中的感觉。
他睁眼上下打量自己却没有发现任何伤口。
而郑垒也是呆立在原地不明白究竟发生什么。
几秒后他以为自己射偏子弹，于是又连开数枪。
郑漳见状直接抱着头趴在地上。
而郑垒则是看到他的子弹全都从郑漳的身边擦过，没有一个击中。
这让郑垒怀疑要不是枪有问题，就是他第一次用枪靶心不稳。
郑漳发现自己没有受到伤害后立刻起身逃跑。
而这时郑垒看着地上僵硬的石义微微一笑。
他心里立刻产生一个能够完全打中郑漳而且又不会让他离开的主意。
“看来你是不顾你徒弟的死活了，亏你还口口声声说替他去死。”
“假仁假义！”
说着他就枪头对准石义。
听到这话看见这一幕郑漳二话没说便直接扑到石义身上。
然而下一秒，石义的胸前顿时多了一个正在慢慢扩大的血点。
恢复一点知觉的石义此时瞪大双眼，眼里的痛苦不停地向外扩散。
“石义！！石义！！”
郑漳不明白。
他刚才明明用身体牢牢的把石义护在身下。
可是为什么子弹没打中他，却击中石义的心脏。
而郑垒同样疑惑的站在原地。
因为他刚才看见那本该击中郑漳的子弹直接隔空穿过郑漳的身体击中了石义。
看起来仿佛是有神灵保护着郑漳似的。
“这...这是什么情况？？？”
郑漳看着石义缓缓的闭上双眼死在自己身下，顿时悲伤不已。
刹那间悲伤转换成无尽怒火将他的理智完全烧毁。
他直接转身抓起地上的铁锅就朝着郑垒冲去。
见状郑垒拼命的射击，但直到最后一颗子弹打完，郑漳也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就在他无法相信眼前这个事实的时候，郑漳已经冲到他的面前。
随后郑垒便看到那铁锅重重的砸了过来。
一遍又一遍不断加深的疼痛伴随着血液被风吹冷的凉意传遍他的身体。
这一刻，他不但没有发怒和恐慌，反而觉得十分的舒爽和幸福。
他终于明白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等待这一刻。
郑漳含着泪一下又一下的将郑垒的脑袋砸到脑浆四裂。
他看着只剩最后一口气但仍是在微笑的郑垒停下手里的动作。
他盯着郑垒，眼神由愤怒变得疑惑，然后又从疑惑变得呆滞。
“我后悔了，我不应该用自己的灵魂许那个不值一提的愿望。”
“让你从这个世界消失，才应该是我该许的愿望。”
说完，他痴痴的站起身一步一步的踏着鲜血走到石义和陈春芳的尸体前。
无尽的黑暗从厨房的角落里快速的蔓延，很快便将厨房牢牢包裹。
而郑漳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黑暗以及从黑暗里走出来的月泫没有丝毫反应。
他只是跪在尸体前痛哭流泪并且一遍又一遍的道歉。
就连月泫将他的灵魂抽离身体时，他都没有察觉。
即便是生命消失，他的眼泪也未曾停止，身体也是保持着下跪道歉的模样。
之后黑暗消失，厨房又回到那凌乱而又血腥的模样。
月泫走到灶王爷前，将那精致的白瓷小碗拿了下来。
临走之际，他走到郑漳的面前轻轻开口。
“忘记告诉你，你那天送来的炸酱面，的确很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