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王春兰的话,苏令宜不置可否地浅淡一笑,然后就将目光望向了车窗外。
静默片刻之后,她忽然问江溯:“你们最近是不是都没什么事?”
江溯笑道:“我们还行,跟平时没什么两样,不过野哥倒是要开始忙了。”
苏令宜不由转回目光,看向驾驶座上的人:“为什么?”不会是之前请假太多,现在要补工作了?
对嫂子,江溯一点都不带隐瞒的:“下下个月有个小规模军演,所以从这个月开始就要准备了,别人倒是还好,就是野哥事情比较多。”
一听不是因为请假而要补工作,苏令宜放心了。
虽然她对部队的事一窍不通,但是军演听着就挺重要的,接下来就意味着严驰野要忙成狗了吧?
既然这样的话,等她的举报信在军区里发酵之后,她正好带着小雪跟严老太太一起回京州。
京州那边还有一堆事等着干呢。
就是不知道下次跟严驰野见面会是什么时候了。
梁州和京州的距离真不是一般远,而且又在这个没手机都没有年代,写信吗?
苏令宜不由啧了下唇,还是算了吧,她可不想给自己留下以后抠脚的道具。
突然,她脸色一变。
要命了,原主可是给宋淮之写过很多情书啊!!!
虽然苏令宜对原主那些情书的内容没有一点印象,但是就冲着原主在脚踝上刺宋淮之名字的举动,那些情书怕是会让她笑不出来。
最好宋淮之是全都销毁了!
严老太太看她脸色有点不对,以为她是不舒服,便想着要不要让江溯停车先休息一下。
“没事,就是昨晚没睡好……”苏令宜随意找了个大众化借口,可话刚出口就觉得这借口挺容易让人想多的,于是又立刻编了一段,“做了一夜梦,梦到自己掉进水里,一直往下沉,感觉快要淹死的时候就醒了。”
严老太太听了,想起高崇文家狗叫的事,还有她后面听来的事,觉得就是去了高崇文家的原因,当即就问江溯:“小江啊,你知道梁州这边有没有很灵的庙?”
苏令宜:“……”不至于,真的,她其实睡得可香了。
江溯对这些还真没有涉猎过,当即就摇摇头。
倒是王春兰接过了话头:“韩姨,我听说,不到市区的地方有个道观,观主很厉害,算命什么的可准了。”
严老太太当即就对江溯道:“那小江,我们在快到的时候,找本地人问问。”
“好嘞。”他的任务就是保护好老太太和嫂子安全,让她们玩得开心,老太太和嫂子想去道观,完全没有问题。
最后,费了点周折,她们终于找到了那个道观。
王春兰主动留在车里照顾小朋友,只有严老太太和苏令宜两个进了道观。
苏令宜相信科学也信鬼神,说实话,她此刻也很好奇,那位很厉害的观主会用原主的八字算出什么来。
在严老太太的钞能力下,她们成功见到了观主。
“这孩子总做恶梦,夜里睡不好,能不能看看是怎么回事?”
那清瘦的中年道士,拽着脸斜了苏令宜,也不知道他究竟看出来了什么,眉头不由皱起,然后开口说了句:“八字。”
苏令宜却没有直接报原主的,而是报上了苏令馨的出生时间,毕竟两人是抱错的。
观主只掐算了一下,然后又拽着一张脸看向苏令宜:“这个八字不是你的。”
严老太太一愣,随后想起苏家孩子抱错的事,当即就明白了。
“是这样的,这个孩子刚出生就跟别人抱错了,所以这个八字,是那个孩子的。这孩子,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亲生父母就出意外没了,具体时间不清楚,不过应该是同一天。”
“那就是八字不详了。”原本还有点兴致缺缺的观主,忽然眼神都亮了,“你过来,头顶和手掌我看看。”
苏令宜这会儿是真体会到了,为什么说道士都很有个性。
在看过她头顶之后,观主又盯着她的手,对比着她的脸看了好一会。
似乎是找到了她的出生时辰,但是手指掐了好几下,眉头却越皱越紧。
这架势无异于看中医时,医生忽然变脸,可把严老太太的脸都吓白了。
“哎,你这个八字跟你的面相对不上,就注意水吧,没事别一个人出门。”
对了对了!!!
原主可不就是惨死在水边吗?
严老太太一听,也是觉得不得了,因为之前苏令宜胡编的梦就是掉水里,差点淹死。
于是赶紧又问:“能不能再看一个八字?”
“嗯。”似乎是先前这个看得不清不楚,观主这才又帮着看一个。
严老太太赶紧报上了严驰野的八字,观主掐了两下,看向严老太太:“你儿子吧,军职?”
“对对,是我小儿子。”严老太太笑呵呵。
“你给了多少香油钱,都拿回去吧,两个都是这样,你这个香油钱,我们道观不能收。”观主叹了口气。
“……”
算过命的都知道,好事都会多要喜钱,只有要命的事,他们分文不收。
这是严驰野会英年早逝的意思吗?
苏令宜有一瞬的出神。
可是他健健康康的,又是和平年代,他怎么会死呢?
虽然苏令宜觉得不可能,但是回想一下原书剧情里那些说不清的地方,只有严驰野的死亡,严驰霆的不顶事,才能让严家合情合理地在严司令退下来之后,极速衰落。
严老太太听他要把香油钱全都退回来,当即眼泪就下来了。
“能改命?”苏令宜定了定神,看向观主。
观主抬眼望她看了一会儿:“不好说,但是我改不了,不过,我看你这个命,就像是被改过。你做过什么?”
一听这话,就连严老太太都朝她看了过来。
苏令宜一点都不慌,脑子高速运转后,她缓着语调开了口:“我大概是改变了自己的想法,以前吧,我有点钻牛角尖,后来就想开了。”
“想法改变行为,也算是一定程度上改命了。”观主想了想,又对严老太太说,“你小儿子这个对象找得挺好,一个变数说不准能带出另一个变数。”
严老太太终于不哭了,她抹了抹泪,看向观主:“那这样的话,香油钱就不用还给我了吧?”
观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