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严老太太带着苏小雪在家属院手撕那些说报纸上的女人是苏令宜的时候,高崇文也从严驰野那得知了侄子跟那篇不实新闻有关的消息。
高崇文只觉得自己血压都高了,脑子里的血管在不停地跳,仿佛随时都会炸开似的。
虽然他也跟严驰野保证,这件事他会处理好,但到底该怎么处理呢?
高崇文从没这么犯难过。
来人说宋玉玲在外面要找他,他都没心思去见,一个人在办公室里枯坐着,等想了一会儿,打了去首都家里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人接起,又等了一会儿,老爷子那不冷不热的声音才传来:“什么事。”
“爸……”
高崇文把高书帆被人坑害的事说了一遍,没想到等来的是对方的暴怒,一直斥责他为什么没把侄子照顾好。
“爸!你能不能去一趟报社……”
“去干什么?说他们发表的是假新闻,还是你要去发个声明?崇文,我看你是脑子昏头了,这个时候让我们找过去,是想把我们家推到刀口上吗?明明书帆才是受害者,他做什么了?只不过是确认了照片上的人不是你媳妇而已,你不应该感谢他吗?要不然,新闻标题就要变成楚家二少千里私会某军嫂了。”
高崇文想说,虽然照片上不是宋玉玲,但照片上是他的女儿,是你的亲孙女!
“行了,多大点事,还值得打电话,像那种花花公子,这种花边新闻多得去了,说不定人家根本就不会在意,没别的事,就挂了。”
不等高崇文说话,电话就被挂断了。
听着“嘟——嘟嘟——”的忙音,高崇文捏着听筒的手不由发紧。
眼睛也开始发胀作痛,高崇文重新又拨了另一个号码。
在电话里他什么也没说,只让高书帆赶紧回来一趟。
高书帆前脚接了妹妹的电话,问的是新闻的事,没过多久就又接到二叔的电话,让他赶紧回去。
他心里疑惑得很,难道是那个新闻把严驰野惹到了,所以要打击报复他二叔?
请了假,骑着自行车就一路蹬着回来了,高筱雅看到她哥,不免紧张起来:“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最近训练很紧张吗?”
“这不是二叔让我回来的吗!”
看着她哥还浑然不觉的样子,高筱雅就气不打一处来:“哥,那个死胖子坑你呢!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高筱雅拉着高书帆把宋玉玲的话搁他面前重复了一遍。
高书帆皱着眉:“你不觉得二婶不大对劲?”
“她什么时候对劲过!”高筱雅哼了一声,满眼的不屑一顾。
看着不以为意的妹妹,高书帆开始自顾自地深思起来,忽然,他抬手在高筱雅肩上拍了一下:“你说那个见报的男的叫什么?”
“别突然拍人,会吓死人的好吧!”
高筱雅一惊,不太高兴地瞥向他:“你没看报纸啊,新闻标题的字那么大,楚家二少,姓楚的。”
“姓楚的?”
高书帆总觉得这个姓很熟,在他的记忆里,好像二婶在首都也有个朋友姓楚,他还见过两人有说有笑呢,只恨自己之前年纪太小,记事也记得不清楚。
“对,姓楚的,是个外科大夫。不过二婶说他们家挺厉害,就连咱爷爷想去拜访都排不上号呢。”高筱雅最不爱听这话了。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总不能一个大夫的父母或者家里是当大官的吧?
在高筱雅看来,那位楚大夫家里再厉害顶多不过是更厉害的大夫而已。
高书帆仍是皱着眉,大夫?好像不是啊,那个男的是搞文艺的。
“二婶呢?怎么不在家。”
“去找二叔了。”高筱雅没好气地撇撇嘴,“还不都是为了你的事!”
“我能有什么事……也太小题大做了吧。”高书帆倒了杯水,正准备喝,就看保姆从小菜园忙活完过来,“韩嫂,晚上多烧两个菜。”
保姆:“……”
高筱雅现在看见这个保姆就想起对方去自己卧室收拾东西的情景,不由瞪了保姆一眼。
偏巧被高书帆瞧见:“怎么了,你跟韩嫂闹矛盾了?”
“我跟她闹什么矛盾!”高筱雅冷哼着,“人不跟狗见识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连狗都骂上了,还不是闹矛盾。
高书帆正想仔细问问,毕竟他不能让亲妹子搁在一个保姆手里头吃亏。
就听外头有车的声音。
什么人居然都把车开到这边家属院来了,胆子也忒大了吧。
车子在他们家院外停下,跟着,一个农村老妇人被扶着下了车。
保姆有些疑惑,心想难道这是远房亲戚?
而高书帆和高筱雅在看到那位老妇人的时候,“噌”的站了起来:“刘妈?!”
刘妈是高崇文家之前的那位保姆,做了十多年,高书帆和高筱雅自然认识。
高筱雅此刻再看韩嫂,眼里都是幸灾乐祸:“哎呀,有人要倒霉了~~~~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找到这么好的东家。”
韩嫂没搭理这话,迎上去对那位叫刘妈的老妇人和善地笑道:“老姐姐,进来坐吧。”
一看保姆这模样,高筱雅更是嫌弃得很。
老妇人摇摇头,却往门旁边挪了挪,似乎就打算这样在门外站着。
韩嫂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由看向扶着老妇人下车的那个当兵的:“这位同志……”
江溯一笑:“没事,你忙你的,我陪着在这里等政委。”
高筱雅这才发现对方居然是江溯,她赶紧跑出来,趾高气昂地问:“你家参谋长呢?他怎么没过来?”
江溯原本对高筱雅这个文工团一枝花的印象只是路人,但自从那次听王春兰说了一路这一枝花的事迹,当即就路转黑了。
这会儿,对方居然还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瞅着他,更是只当没听见。
见一个小跟班居然不搭理自己,高筱雅第一个想法就是,肯定是苏令宜在严驰野跟前说什么了,所以就连他的跟班都不待见自己。
她这么忌惮自己,是不是说明,自己对她有很大的威胁?
想到这里,高筱雅不由又有点高兴。
本来想发火的,这会儿也收了,她清了清嗓子,学着苏令宜说话的样儿:“问你话呢,哑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