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明气鼓鼓地出了小木屋,站在门口郁闷之极,心里实在是想不明白。
我又有钱,长的也不孬,对你又好,咱俩在一起怎么就不行了?
不行你还叫我陈郎?
这不是耍人么?
但是看东方菱一副温柔娴静的模样,也不像是养鱼的人呀!
唉,真是无奈......先回去吧。
他信步往回走去,刚走几步,一阵铜铃声传来,迎面驶来一辆乌蓬马车。
似乎有人掀开帘子偷看了他一眼。
李晓明心想,前面没有人家了,就只有盐泉盐坊,这马车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只是此时满腹惆怅心事,对身边之事也毫不在意。
自顾自的唉声叹气,嘴里嘟嘟囔囔地吟着几句诗:“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唉......”
正愁闷呢,忽听耳后有风声。
他回头一看,顿时惊的汗毛倒竖,头皮都绷紧了:一把雪亮的尖刀已刺到胸前......
这电光石火之间已是避无可避。
陈应虎......是陈应虎......
没想到我一时心慈手软,不想做绝灭之事,找个由头将他放了。
最终竟死在他手上......
濒临死亡的一刹那,李晓明脑海里只有东方菱。
他心想:我这个不幸的穿越者竟然就这么死了,
不知道小菱子知道了,伤心不伤心?
“当......“的一声脆响。
陈应虎手中的尖刀碰到李晓明胸口,竟不能刺入,还发出异样的响声。
他疯了一般又连刺了两刀,就连刀尖都折断了。
“狗官真是狡诈如狐,亏心事做多了,还知道穿盔甲了。”
李晓明在陈应虎这几刀的冲击力下,往后退了几步。
往身上摸了两把,这才反应过来,
“是哦,我今天出门时,袍子里面穿了小铠,关键时候,是真的有用呀!”
他见陈应虎龇牙咧嘴,面目狰狞,持着刀子又要向前。
急忙两步跳下青石台阶,奔向江边,想与持刀行凶的陈应虎拉开距离。
“狗官,今天任你插翅也难飞,我陈家大仇必然得报。”
李晓明一边跑一边大叫:“忘恩负义的王八蛋,我好意将你父子放了,你怎敢如此?”
陈应虎看县令逃到江边,也紧随其后,跳下青石台阶。
正准备冲上去砍死县令。
忽然见县令猛然转身,身子靠着江边木栏,手里握着件铜管似的东西对着他。
一股生物本能的危机感袭来,陈应虎不自禁地站住了脚。
李晓明这件燧发手铳,是昨天铁匠完工,刚送过来的,做的相当失败。
因为弹丸是十八毫米的,弹重太大,枪管又短,装不了多少火药。
所以导致动力不足,独弹喷出来毫无威力。
没办法,只塞了几颗七、八毫米的小铅珠,当短喷子用,五步之内威力惊人,五步之外估计只能打瞎眼。
李晓明心想,你再往前走几步我就一管子喷死你。
陈应虎瞪着两眼,狐疑道:“狗官,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
“拿的榔头,你敢过来我就把你脑壳敲碎。”
李晓明可能是被这突发惊变吓的有些蒙圈,也有可能是因为对自己的枪法不自信。
竟忘记了,自己也完全可以冲上去几步打死他。
那陈应虎听说他拿的是榔头,心想,若是榔头我有何惧?
顿时扬起手中刀,嗷嗷叫着要砍来,李晓明举铳欲放。
千钧一发之际,陈应虎身后传来一声娇喊。
“哥,不许你伤害陈郎。”
东方菱不知从何处奔来,伸开双臂挡在李晓明前面。
陈应虎怒道:“妹子,陈祖发这狗官与咱们家有血海深仇,你快闪开。”
东方菱急道:“哥,他是陈明,他对我很好的,不是陈祖发,你是认错了。”
陈应虎突然仰天悲笑:“哈哈哈,陈明......陈明......,
狗官,我陈家与你有何冤仇,你祸害的我陈家好惨......,
今日若是放过了你,我死也不能瞑目。”
东方菱看他哥一意想要杀死“陈明”,不由得惊慌失措,
转头晃着“陈明”的肩膀,哭喊道:“陈明,陈明,你快给我哥说呀,你是陈明,不是陈祖发。”
晃了几下见“陈明”没有反应,
抬头一看,只见“陈明”脸色灰败,双眼之中满是惊愕和迷茫。
“啊......\"
东方菱一下子醒悟过来,脑子里一片空白,呆怔在一边。
陈应虎抓住机会,如一条饿狼一般,红着眼扑过来,一刀朝李晓明脑袋上砍来。
李晓明此时的脑子,犹如被掰断了的主板,滋......滋......滋......,闪着火花冒着烟......
丝毫也不知道要躲避和格挡。
就在将要命丧陈应虎刀下之时,东方菱哭着从旁边扑过来,一下撞到陈应虎身上。
陈应虎措不及防,刀锋一偏,从李晓明肩头划下。
陈应虎这一刀是决意要将县令劈死,出刀甚猛,余势不衰,直砍到桥栏上,刀被震飞掉进乌江里。
李晓明肩头被刀划破,鲜血直流,他在失魂落魄之中,也不觉得很疼。
东方菱拦在他哥哥和李晓明之间,边哭边推着他,让他快走。
李晓明稍稍回过神来,心想,这种事怎么也能让我碰上?
回头看看陈应虎不要命的样子,
又看到东方菱正在苦苦拦住她哥哥,一双美眸中,有不忍,有迷茫,又夹杂着仇恨。
他心中一阵疼痛,他亲族那么多人死于我手,亲哥陈应云也是自己所杀,就连父亲的死也与自己有关……
就算场面消停下来,又该如何面对呢?
只觉胸中苦闷,喉头发涩,忍不住发足狂奔起来。
经过东方菱卖豆腐的木屋时,看见一辆乌蓬马车,停在那里。
有一男一女两个小孩,正在马车旁边的草地上揪草玩。
正是张奎的那一双儿女......
李晓明无法直视,浑浑噩噩地走回县衙,正碰见刘主簿出门。
刘新看见县令一身血回来,大吃一惊。
急忙上前扶住问道:“大人,你这是怎么了?是谁把你伤成这样?
老蒲、老孙,你们快出来。”
蒲荣和孙文宇听见刘新惊慌喊叫,正不知是何事。
抬头一看,只见县令萎靡不振地站在门口,半边身子都是血,俱都大惊。
“太爷,您这是怎么啦?这是谁干的?”
“大人,难道又是马倮氏?
刘新、老蒲,你们照看着太爷,我这就去找那姓曹的要人。”
孙文宇怒气冲冲,陈大人对他够意思,把他从不得志的地方调过来,这个仇一定得报。
李晓明此时有气无力,也懒得搭理众人,晃晃荡荡的想回后衙,只想睡觉。
(作者自己都写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