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存稿了,发吧)
由于李许和拓跋义律先前扎营时,让众人准备工作做的充分,
居高临下有地利优势,贼匪来时,还先被提前布置的暗哨发现,此时掌握了主动权,交战形势极其有利,
李晓明和王吉的小炮‘嗵嗵嗵’的连续射击,十分过瘾,
后世的明军和清军,都装备有数千至数万门佛朗机炮,不是没道理的。
这种炮虽然有漏气的缺陷,动能比前膛装弹的大将军炮,威力差的多,但胜在操作方便,射速极快。
贼匪们别说攻上来了,就连冲到山坡下方的都没有。
渐渐的,火枪射程之内已经不见亮光了,众人只得看着李晓明和王吉表演。
又放了十几炮,贼匪那边的亮光只有先前的一半了,离众人越来越远,逐渐地看不见了。
显然是一边倒地吃了大亏,已经溃散逃跑了。
拓跋义律笑道:“各位,他们第一次过来,以为人数占优,大意轻敌,肯定没有埋伏防备,
若要追击歼敌,现在正是时候。”
李许看了看李晓明,没有说话。
李晓明笑道:“大单于说的极是,不过咱们此行只为平安,不为作战,
一共只带了这几十人,有一人伤亡都是损失。
况且对前面的道路也不熟悉,黑灯瞎火的,未必能追的上他们,不如见好就收吧!”
拓跋义律点点头,不再说话。
李许突然说道:“这批贼匪,必是今天你放走的那两人带来的。”
李晓明一被枪声惊醒就想到了,心中有些慌,心想,还真它吗有可能,
尽管很后悔,不过仍是嘴硬狡辩道:“应该不是吧!我看今天那两人是往东边跑的,贼匪是从北边过来的。”
李许与拓跋义律皆哂笑不语,
李晓明心虚,只好岔开话题,让王祥和沈宁各带五名弓箭手、五名火枪手,前出到两边山坡上戒备。
防止有潜伏下来的匪徒偷袭众人,
众人等了一会,不见贼匪再来,况且见刚才来的贼匪,战斗力如此差劲,也不怎么放在心上,
又安排了些人守夜,其它人俱都又躺下睡觉,准备天亮了再打扫战场,
李晓明也又重新躺倒,毫不担心,呼呼大睡,直到天明,
夜里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手持六管火神炮,在万军丛中大杀四方。
“将军,醒醒吧,捉住了几个俘虏,左将军让问问您,看怎么处理?”
李晓明从梦里醒来,只见天已大亮,只太阳还没出来,
虽是冬季,但四川温度较高,河谷潮湿且温差大,竟然起了露水,把身上盖的布衾都打湿了。
众人都已起床,有打扫战场的,有收拾小车物件的,只自己还在睡着。
李晓明揉了揉眼,看见沈宁带着几个人,用绳子绑了一串人,约有十几个,都在草地上呻吟。
这些人均被铅弹打伤,有打中腿的,有打中胳膊的,
由于无力逃走,只好躲在山坡枯草里熬了一夜,天亮被众人捉住。
“将军,重伤的都被处理掉了,你看他们这些怎么办?”
李晓明走过去,看了看这些人,突然拽住其中一人的头发拖了出来,
大怒道:“是你,我好心放你们离去,怎么反倒带人来害我们。”
那人吓得瑟瑟发抖,口里只叫饶命,
正是先前窥探公主的马车,李许要杀了,却被李晓明放走的两人其中之一。
李晓明抬头看了看正在河边不远处站着的,李许和拓跋义律,那两人正笑着朝这边扭头看。
李晓明顿时脸上发烫,恼羞成怒,夺过一把长枪对准此人的胸膛,
大吼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半夜来袭击我们,再敢撒半句慌,我一枪捅死你。”
那人跪直了,作揖哭诉道:“官爷且不要杀我,我是小剑门旁边,鸡心寨的村民,实非贼寇。“
李晓明闻言大怒,一枪将其踹翻,口里骂道:“还敢花言巧语蒙骗我?着死吧!”
说着就要一枪搠过去,
那人倒在荒草里,挥着两手大哭道:“官爷且慢动手,且听小人诉一诉苦,再杀我不迟。”
李晓明吼道:“快说,说的慢了就杀你。”
那人顿首道:“小人辛泽,祖上原不是蜀中之人,
我们这里原有五处山寨,除了我们鸡心寨,还有雷霆寨、梁家寨和朱家寨,
我们四寨之民,俱是蜀汉时从梁州、秦州来蜀中避难的流民,
蜀汉的诸葛丞相待我们极好,
将我们编为军户,按月拨给禄粮,安置我们的祖辈在此耕种,协助汉军防守小剑门,
如今成国建立后,新皇帝不再用我们守关,不仅停了禄粮,此地的将军们,还将我们祖上开荒的田地收为了军田,
我们四寨人口有一两千户,在此荒山之中无所供给,如何能活?
这五、六年来纷纷逃荒,恐怕大多也都死在外面了,
如今四寨之中,只剩二、三百户,上有老下有小的人家,无法离开,
小人妻子早亡,父母俱已七十多岁,膝下还有幼子两个,每天里嚼草咽糖,苟延性命,
我若不跟着众人出来讨个活路,一家人早晚就要饿死。
官爷,您可教教小人,可有其它活法?”
旁边几人听了辛泽的话,也都痛哭起来。
李晓明见此人痛哭流涕,不似说谎,况且家中如此凄苦,又为难起来,
恻隐之心大动,心想,原来他们也是些受苦受罪的人,
我若一枪搠下去,岂不是灭了他满门、屠了他家老小?
这种事让我如何能够干得出来?
回头看了看河边的李许和拓跋义律,又心想,那两位故意将这些人送到我面前,显然已是对我不满,
我若明知他们是盗匪,仍就不杀,在李许面前,也实在是说不过去呀!
又想了想,问辛泽道:“你们寨中,似你们这样年龄的,还有多少人?”
辛泽见事情似乎有了些转机,急忙答道:“壮力也不算少,总有个三四百人。”
他看了看河边大堆的死尸,又悲戚地补充道:“昨晚被官爷用仙法弄死了许多,也可能现在又少些了......”
李晓明又问道:“若是有地方可安置你们,给你们田地,你们可愿意去么?”
辛泽磕头如捣蒜,答道:“只要路上能有口粥喝,吊着一家人的命,便是千里、万里,也愿意去。”
李晓明心里有了底,让众人等着,自己硬着头皮去到李许面前,
向二人拱手作了一揖,还未开口,
那拓跋义律笑着向李许道:“殿下,不消说,陈将军怕是又起慈悲心肠,他又要放了这些人。”
李许转过头来,盯着李晓明道:“此次北方之行,咱们的任务是保护大单于兄妹,平安返回鲜卑草原,
要照你这样弄下去,恐怕出不了国门,就得大家伙一起把命搭进去。”
李晓明十分尴尬,面对二人奚落的目光,几乎难以抬头,他酝酿了一会措词。
将李许拉到一边,陪笑问道:“殿下,如今咱们最缺什么?”
李许是个七窍玲珑心,如何不懂他的意思,叹了口气,
随口道:“缺人是缺人,但这是伙土匪可不能要,
此时为了性命,骗你说要跟你,等咱们走后,人家还是干老营生,你又能怎么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