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坐在那里,看着卫娇,开口道:
“我虐、待过你。”
她也曾因为儿子的暴力,而将情绪撒在了这位姑娘身上,况且,她还是生育了两个恶魔的母亲。
卫娇眼睛里蓄满泪水,说道:“那不是你愿意的......你,你放走了我!是你放走了我!”
“你没错,婆婆,你也不好过的。”
卫娇急促地说道:“你还叫他们别买我,你会给我留饭,留菜。我流产大出血,是你衣不解带的照顾我,他们想要......也是你对他们说我身体没有休息好。”
那些曾经散发过的微小善意,那些曾经流露过的微弱同情。
都在这一刻,汇聚成珠。
“婆婆,你已经很努力地帮我了,我不怪你,我不怪你。”
卫娇一直摇头,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般落了下来。
明照霜等人没有言语,而是默契地绕过了老妪,再次来到了壮年区。
明照霜的声音很冷:
“继续。”
除了那些早已疯癫的姑娘,几乎所有姑娘都亲手将折磨自己的恶魔斩杀于剑下,在第六十七个姑娘放下剑以后,双鱼村将一百八十四的壮年男性,只剩下了四十四人。
还有七个姑娘早已神志不清,但剩下的八个姑娘却怯懦地呆在一角,根本不敢发话。
最终,胆子大一点的少女哭出了声,边哭边说:
“我不敢!我不敢杀他......对不起,我不敢!”
沈璃浅蹲下身子,问道:“那你告诉我,是谁欺负的你好不好。”
姑娘止住哭,抽抽噎噎地打量着那剩下的四十四个男人,几乎被她看到的男人都下意识地一哆嗦,却又不敢喊出声,生怕人家削了舌头。
“是...是那个...那个穿黄衣服的。”
姑娘伸手,脏污粗糙的指尖点到了中央那个一脸恐惧地男人。
明沉星直接一剑封喉。
“你们呢?有没有不敢杀人的,我帮你们杀!”明照霜蹲下身子,柔声问剩下的七个姑娘。
“啊!”
突然有个姑娘一把推开明照霜,尖叫出声:“你杀我的二郎干什么!谁说我要杀我的二郎!你凭什么把我家二郎的手脚给断了!”
那姑娘长长的指甲在明照霜的脸上划出一道红痕。
不痛,却让明照霜感到异常的心惊。
在看到那个老妪的时候,她就猜到了这里面的那些姑娘很有可能也会出现向她那样的症状——被驯化,甚至爱上施暴者。
虽然很难想象,但在现实生活中,这种情况却是屡见不鲜。
当人们的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加害者允许受害者活下来,那么这就足以让受害者产生极端的感激之情,再施以小恩小惠,就足以让受害者被他驯服,甚至是产生爱意,让加害者掌握受害者的全部。
很明显,眼前的这个女孩,就是这种遭遇。
只是这样的话,处理这群恶魔,却是异常的棘手。毕竟受害者都不追究了,他们这些外人也不好插手。
明照霜微微皱眉,见明沉星的剑已经搁在了这个姑娘的肩头,叹道:
“罢了,你将她提溜到后头去。”
明照霜再次站起身,问道:“谁是她的二郎?”
最终,一个断了双手与一只脚的人被推了出来,那人看起来皮肤黝黑,又矮又胖,双腿间还有一股尿骚味。
明照霜没有犹豫,直接一剑下去,见血封喉。
她对着身后剩下的那群姑娘们说道:
“我希望你们清楚,我们只负责杀人,不负责宽恕。你们对这些恶魔产生了情感也好,你们想要让与这些恶魔共度一生也罢,都不是我负责思考的事情。”
“你们想要报仇,我会帮你们握住手中剑,你们爱上了恶魔,这恶魔我也照斩不误!”
她最后才说道:“现在,你们还有想要自己杀人,或者不敢杀人,要我替你们动手的吗?”
剩下四个姑娘无不例外全都求明照霜帮他们将欺负她们的人杀了,却还有两个支支吾吾,不愿意指认。
明照霜抬手,明沉星立即也将这两人提溜到后面去了。
“剩下这些人,都是没有参与过交易的,没有囚、禁强迫过姑娘的。”
明照霜目光扫过剩下的三十六位成年男性,冰冷的眼睛微微弯起,似乎带上了丝丝笑意。
剩下的男人立即沸腾,指着其中两人就骂道。
“张大志他还没杀呢!仙人,你不能看在那两人没有指认他就不杀他啊!他也买了个小姑娘!”
“张友和、张天宝、张有福这三人也没杀!他们三个共用一个女人也不杀吗!”
“你不是说照斩不误的吗!为什么这四个不把他们杀了!”
剩下的男人都是在村子里好吃懒做,穷的发光的人,平时能花钱去别人媳妇家住上一宿就已经是神仙日子,哪里还买的起媳妇。
见明照霜没有管剩下两位姑娘的买家,他们一时情急,居然不约而同地将自己的同伴互爆。
凭什么他们没有老婆,这些人却有老婆!
凭什么他们不去死!
翡长秀割断了两人的舌头,怒道:“吵什么!都是要死的!有区别吗!”
都是极恶之地诞生的人,有什么区别吗?这群人不会以为没有强、迫过姑娘就没有错吧,开什么玩笑,包庇罪也是罪!
早死晚死都是死!
明照霜道:“翡师兄,这里交给你了,我先去小孩那边。”
“好嘞,保管一个不留!”
还剩下三十四位孩童,这些她们先前也没有下手,只将他们关在一处。而现在杀完成年男性与老人之后,就只剩下这些孩童了。
现在,它们有的恐惧,有的懵懂,也有的怨毒看向他们,像是在看什么不可饶恕的魔鬼。
对了,她们就是破坏他们家庭的魔鬼。
明照霜笑了起来。
沈璃浅带着那些姑娘,又来到了这群孩子面前,说道:“这些你们生下的孩子,生死都是你们自己的决定。”
“你让他生,他就生,你让他死,他就死。”
此话一出,突然就有一个八九岁的孩子质问道:
“凭什么要让一个女人决定我的生死!她也不看看她配不配!”
孩子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之前这个被称之为他母亲的家伙,先前在家里就是猪狗不如的东西。
在他眼里,母亲甚至连畜生都算不上,就是最低等最下贱的玩意儿。
这样的玩意儿,凭什么可以决定他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