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英在谢锦这儿坐了好一会儿,才起身离去。
只余谢锦一人看风吹落叶,残花凋零,只恨秋风无情,将她院中好端端的花儿树儿的都快吹秃了。
之前一直嫌累,现下闲了起来,她的心中反而有些空落落的。
思及柳飞絮这几日回回都送羹来,谢锦便起身往他的栖云苑中走去。
或许在那种地方待久了,柳飞絮不喜奢华,也不爱热闹,就像一朵安静美丽的解语花,从不会给谢锦带来任何的烦忧。
即使是想她了也只是委婉地提醒着谢锦他的存在。
在谢锦踏入栖云苑时,柳飞絮正在与其中一个小厮于窗棂旁刺绣。
和煦的日光透过窗棂铺在柳飞絮白皙的脸上,就连肌肤上的细小绒毛都能看得见。
榻边的高几上摆着几株白色的木芙蓉,花的影子在宽大的袖子上随风摇曳。
这幅美好的景象,让人见之便觉心静恬淡。
柳飞絮绣得认真,连谢锦靠近都没有发觉。
谢锦阻住了小厮想要行礼的动作,让人默默从房间退出,自己则立于一旁看着柳飞絮在绣些什么。
绣棚上白皙的手指不算熟练地捏着针穿梭在缃色绸缎上,而绣棚间是一朵未绣完的并蒂莲。
“是送给我的吗?”
谢锦的声音突然响起,吓得柳飞絮的身体一缩。
随后猛然抬头望向谢锦,神情怔怔,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谢锦伸手拿过绣棚,放在自己的眼下仔细瞧着。
生疏,但胜在认真。
飞絮在那种地方长大,不善男红也是正常,谢锦将目光重新放在柳飞絮身上。
“怎么突然想绣这个了?”
飞絮擅长的明明是各类器乐,像厨艺或是男红似乎都不是他所精通的技艺。
柳飞絮没有回应谢锦,反而一下抱住了谢锦。
那力道紧得像是要将谢锦融进他的怀中,紧到让谢锦心中止不住地发软。
她也不说话,也环住了柳飞絮的腰。
默默地等着柳飞絮什么时候能抱够。
但是她等了许久,柳飞絮还未松开手,谢锦就忍不住开始神游天外。
比如,她就感觉今日飞絮的头发好香,她想问问对方用了什么头油。
又比如她感觉她手下这把腰好细啊,细到她总想去摸一下或者掐一下。
而她确实也是这样做了。
柳飞絮身子一僵,后像是忍不住谢锦在他的腰间胡闹,终于放开了手。
只是虽然退开了一些,但是两人的身体还是贴着,舍不得分开。
谢锦想着刚刚自己的举动,有些尴尬地想要说些别的话转移注意力,但是还未开口,唇间就已经抵上了一根修长的手指。
柳飞絮含着笑,声音如同窗外的日光一样柔和,“妻主,我们许久未见了。”
谢锦默然颔首,眼角也溢出笑意来。
不知是谁主动的,两人的唇瓣像是那朵并蒂莲一般紧紧黏在一起。
情意绵绵,香汗淋漓。
文人墨客总言秋日萧瑟寂寥,易让人生出肝肠寸断之意,但谢锦此时却觉着今日的秋如春一般和煦。
两人头顶着头,谢锦的手指搭在柳飞絮的颈侧,若有若无的摩挲着,似乎这样就能缓解心中的那股鼓鼓涨涨的涩意。
不用言明,两人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是他们认识这么久后的默契。
谢锦的手绕到柳飞絮的后颈将缠绕在他颈间的束带轻轻解开。
常年少见日光的肌肤格外白皙娇嫩。
谢锦目光下移,望着脖子上突出来的喉结,平整光滑的皮肤上孤零零地突出这么一颗,看起来有几分可怜。
她之前总不觉着男人的喉结有什么好看的,但是来到这个世界中,男人的喉结变成了隐秘的部位,凡是出了门的男子都会将自己的喉结遮得严严实实。
以往的时时都能瞧见,可现在的遮遮掩掩,倒谢锦反生出了一些不一样的感觉。
加上接触的男人越来越多,她便更能感觉出男子在女子面前裸露喉骨的羞涩难忍。
譬如面前的飞絮,当谢锦将遮掩喉骨的束带去除后,他便闭上了眼睛,含羞带怯地微垂着头,就连脖颈都带上了粉色。
人或许都是这样,人家大大方方地摆在面前给你看,你似乎并不会觉着稀奇。
现在不给你看了,心里又开始痒痒的。
更何况,飞絮的喉骨确实好看。
皮肤薄薄的一层紧紧贴在喉骨上,唯余那一块突出,不似她前世见过的有些男子,不是皮肉松弛堆满肥肉,就是即使瘦瘦的一条也看不出什么喉骨来。
看着看着谢锦心中就有些痒痒的,她伸出手轻轻点了点,喉骨瞬间滑动了一下。
谢锦忍不笑了起来,低头附身。
张嘴咬了上去。
舌尖滑动。
“妻主……”
柳飞絮的双手抵上谢锦的肩膀,下意识想要推开,但又舍不得。
不一时,谢锦抬头。
目光流连处是她自己留下的一圈浅浅的齿痕。
她接着又吻上了柳飞絮的颈侧,接着想褪去人的衣物。
柳飞絮抓住了谢锦的手,目光含水,迎着谢锦疑惑的眼神,他将谢锦的手放在自己的唇边,轻啄了一下。
“老王夫叮嘱我们在那方面要主动些,别让妻主累着。”
“所以……”柳飞絮倾上身,在谢锦的耳畔轻轻落下一个吻,声音柔媚绵长,“让飞絮伺候妻主吧。”
谢锦睫羽微颤,放下手将主动权交与这人的手中。
双影交缠,耳鬓厮磨,两人慢慢于这爱欲中沉醉迷惘。
情至最浓处,谢锦突然想到李义山一句诗:紫凤放娇衔楚佩,赤鳞狂舞拨湘弦。
其中滋味大约也是如此。
残阳半挂于院墙慢慢西移,秋风扫起庭中落叶,扫来一弯秋月挂在树梢,房内声响渐渐停歇。
谢锦靠在柳飞絮的身上,眯着眼吸取着柳飞絮身上的气息。
“真想就在这儿睡下……”
她的声音中有浓浓睡意。
柳飞絮轻笑着抚摸谢锦鬓边秀发,“还是要顾及孩儿,夜间孕树最需要娘亲的陪伴。”
谢锦叹了一口气,起初那种欣悦褪去,孩子还未降临,她却感觉到了一些不便。
但也没法子,这是自己的责任。
她一鼓作气起了身,在匆匆梳洗完和柳飞絮用了饭后,就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房内的容书似乎刚准备要睡下,只身穿一件亵衣坐在一圆杌凳静静地看着孕树。
听见谢锦推门进来,眼睛忽然一亮,连忙笑着迎了上去。
但是在嗅见谢锦身上属于别人的气息后,他嘴角的笑意变得有些勉强。
他这样的神色转变谢锦自然没有错过,看着对方夜里挑灯等她的模样,她莫名有种在外偷吃了之后归家的心虚感。
但她很快将这种奇怪的感觉抛之脑后,他们之间可没有什么妻夫之情可言。
谢锦问了几句孕树地情况后,便熄灯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