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锦瞳孔紧缩,差点惊叫出声来,她一把捂着自己的嘴,细微的呼吸声从指尖溢出,在这狭窄的空间中格外清晰。
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就这样出现在她的眼前。
他们是双胞胎?
那她之前见到的人是同一个人还是不同的人?
谢锦思考片刻,应是不同的,起码在羌州刺史那里见到的朱鸢和风云寨里见到的朱鸢并不是同一个人。
否则他一定会在夜枭面前揭穿自己的身份。
她当时还奇怪,为什么这人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份却没有揭穿她,现在看来不是不愿揭穿,而是根本不认识她。
谢锦思绪翻飞间,柜门外的两人开始说话声。
但这两人非常警惕,即使在自己的地盘也是压低了声音说话,即使谢锦全神贯注地去听,也只听到了只言片语。
似乎提到了什么教主,他们好像都在听从一个教主的吩咐。
这是什么组织?邪教吗?
她想听得再清楚一些,便放下手,往柜门靠近了几分,这下终于能听清了些。
不出她所料,京城的那些异象还真是他们做的。
不仅如此,甚至使者的死也和他们有关。
越听谢锦心中就越发恐惧,为何大荆突然会出现这么一帮人。
他们究竟要做什么?
突然,说话声停。
谢锦僵硬地抬头,再次从缝隙窥探出去。
两人没有说话,似乎被什么东西吸引注意力,正在四处打量。
她被发现了?
谢锦的心突然提了起来,她按压着自己的胸膛,生怕自己的心跳声会暴露自己。
青衣朱鸢突然起身,似乎是要往柜门处走来。
谢锦呼吸一滞,慢慢地摸上了自己的腰间匕首,就算被发现了,她也要在死之前带走一个人。
青衣朱鸢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谢锦的手心也开始冒汗。
但他脚步突然一拐,居然往门外走去。
谢锦神情一怔,显然没有想到青衣朱鸢是为了出门,而没过多久红衣朱鸢也走了出去。
关门声一响,谢锦这才猛然松了一口气。
呼吸声响起,这安静到似乎空气都要凝滞的地方,谢锦能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好一会儿,她这才发觉自己的后背自己湿了一片。
谢锦用衣袖轻轻擦了擦自己的汗,虽然这两人已经离开,但她还是不敢出柜门。
她怕人还没走远,更怕两人已经发现她,此刻正在柜门外等着她自投罗网。
又等了一会儿,发现外面没有任何动静时,谢锦的心跳声才稍稍平缓下来。
她刚将手放在柜门上,脚步声忽然响起。
她手一顿,立马缩了回去。
那脚步声由近及远,随后关门声再次响起,房间再次陷入一片寂静。
所以,人还没走!
甚至就站在不远处!
要是她刚刚真的推门出去,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她万分庆幸自己刚刚多等了一会儿。
她估摸着,大约又过了一刻钟,确保屋里没有任何声音的时候,才将手又缓缓放在木质柜门上。
但手却没用力。
刚刚他们就在房间里等着,那……现在他们是真的走了吗?
谢锦不确定,但是她在这里待的时间越长,暴露的风险就越大,毕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而且,正常人应该也不会用这么长的时间来诱她出去吧。
毕竟这是他们的地盘,比起守株待兔,似乎直接搜房会更方便。
谢锦想明白后,不再犹豫,推开门,眼神紧紧地在屋内睃了一圈,发现没人后,紧绷的身体才逐渐放松下来。
当她想要走向门口时,一道声音骤然响起。
“兄长,我说了吧,这里藏着一只小老鼠。”
是从谢锦的右侧忽地传来,虽声如玉击,但却让她的汗毛瞬间根根竖了起来。
他们没有走!
她僵硬地转头看向声音来处,那人身穿红衣从一隐蔽处走出,昳丽妖艳的面貌在谢锦面前逐渐浮现。
正是她以为已经离去的“朱鸢”,而另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青衣“朱鸢”也出现在谢锦的面前。
他对着红衣朱鸢笑了笑,并没有回话。
两人不徐不疾的走近谢锦,红衣朱鸢手一动,将谢锦握在手中的匕首夺去。
在手中把玩一会儿后,就随意丢到一旁。
红衣朱鸢笑了起来,说出的话却让谢锦惊心,“王姬若要来,我和兄长定会扫榻相迎,王姬何必隐姓埋名来到此处。”
说着他伸出白皙纤细的手指在谢锦的脸上轻轻刮了一下。
谢锦瞬间偏过头,但红衣朱鸢也并未发怒,只是继续说道:“瞧瞧,还把您这般好看的脸弄成这样,我可是要心疼的。”
谢锦嘴角扯出一抹笑,强装镇定地开口:“既然你们发现了我的身份,就应该知道对我动手的后果。”
话音刚落,青衣朱鸢便含笑道:“你方才听到的东西并不少,你会以为我们没有这个胆子?”
谢锦垂下眼眸,没有回话。
确实,他们敢在这个时候杀害外邦使者,在京中搅弄风云、动摇民心,还有什么事是他们不敢做的。
但是,她得想办法拖一拖,起码拖到暮水云山她们察觉到她已经暴露的时候。
青衣朱鸢再次开口:“但我们并不打算杀你。”
谢锦抬头望向他:“为何?”
她还未等到答案,便感觉自己的嘴里被塞进了一颗圆滚滚的东西,那东西一入口就化作了一滩水,钻入了她的腹中。
“咳咳,咳,你给我吃了什么!”谢锦捂着喉咙怒视红衣朱鸢。
然后便想将东西吐出来,可那物已经化了水入腹,哪能吐出来。
红衣朱鸢啧了一声,开口道:“慌什么?我不过是看你脸上的东西太碍眼,想给你去了而已。”
谢锦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好像是摸下了一些东西下来。
她看着自己黑了一片的手,不知这人为何要这样做,但还是看向红衣朱鸢开口道:“那你给我些水。”
红衣朱鸢下巴抬了抬,指向桌上的冷茶,示意谢锦用茶水来擦拭。
谢锦脸上的东西已经开始脱落,不擦干净不舒服,她也没有什么可挑的。
她从怀中抽出手帕,在茶水中浸湿,随后捏起帕子在自己的脸上脖子上,仔仔细细地擦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