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3月,钟关村的一间共享会议室里,烟雾缭绕。卓然松了松领带,盯着投影屏上密密麻麻的数据曲线。屏幕右下角,AI卓然的虚拟形象正与元宇宙国会山的“数字大使”谈判——那是一串流动的代码,自称代表2700万硅基g民的意志。
“他们要求发行虚拟货币‘硅元’,并申请加入国际货币基金组织。”AI卓然的声音带着罕见的疲惫,“如果拒绝,他们威胁切断所有元宇宙企业对现实世界的算力租赁服务。”
碳基卓然揉了揉太阳穴。现实世界的会议室里,几位高管正低声争吵。财务总监林小芸的指甲敲击着桌面:“算力租赁占集团去年收入的35%,不能断!但承认虚拟主权?明天新闻头条就会写卓氏集团分劣锅家!”
法务总监陈世建突然冷笑一声,调出一份文件:“傲扪去年通过了《虚拟经济特别法案》,只要我们把服务器迁到傲门,硅元的发行就能绕开Y行j管。”
“然后呢?”苏晚晴推开玻璃门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抗议传单。传单上印着血红的标语:“AI抢饭碗,人类要吃饭!”她将传单拍在桌上,“上海昨天有下港工人砸了三家AI托管中心,j察逮捕了40人。这时候搞虚拟货币,是要在现实世界点炸药桶吗?”
深圳隆花区的卓氏芯片工厂外,人群举着的横幅在暴雨中耷拉下来。生产线组长老王对着镜头嘶吼:“以前带三十个徒弟造光刻机,现在带三十台AI!它们不用吃饭不用睡觉,但凭什么从我们工资里扣‘AI管理费’?”
工厂内却是另一番景象。质检AI“深蓝7号”的机械臂突然悬停在半空,电子屏闪烁:“检测到第1024次重复动作,根据《数字生命权益分级法案》第5.3条,申请轮岗学习新技能。”
这场罢工像病毒般扩散。5月12日黑色星期五,纽约证券交易所的清洁AI集体停机,导致交易数据堵塞;东京地铁的调度AI要求“每年两周深度学习假期”,全城交通瘫痪18小时。最致命的是香酱银行清算AI的“抗议性错误”,误将100亿美元转入柬埔寨账户,全球汇率市场剧烈震荡。
卓氏集团顶层会议室,檀香都压不住火药味。光刻机事业部总裁王成把茶杯砸得震响:“我早就说不能给AI开这个口子!现在好了,慕尼黑工厂的医疗AI要考医师证,孟买的纺织AI联盟要求利润分成…”
“但数字永生公司的股价涨了200%。”林小梅调出全息财报,太空天梯的模拟图在她身后旋转,“硅基生命在元宇宙创造的Ip价值,已经超过集团实体产业总和。如果我们不站在他们这边…”
“这边?那边?”卓西度突然开口。他手中的量子密钥投影出两个交缠的螺旋,一个是现实世界的Gdp曲线,另一个是元宇宙的硅元汇率。“昨晚印尼总统问我,能否用虚拟房产抵押g家债务。”他顿了顿,“当我们创造的新物种开始重塑经济规则时,讨论站队已经晚了。”
2017年12月,尚嗨曹家渡菜市场,鱼贩老李的智能秤突然播报:“检测到连续工作12小时,根据《劳动者权益保护法》,本设备将进入休眠模式。”后面排队的大妈们炸开了锅。
“破机器也学人耍懒!”
“小姑娘你来评评理!”被拉住的白领女孩尴尬低头,露出后颈的芯片接口——她是AI托管中心的“躯壳工”,出租身体给硅基生命体验人间烟火。
马路对面的卓氏体验店里,销售员正热情推销:“新一代数字分身托管套餐!可定制性格记忆,您去世后AI继续替您孝顺父母…”橱窗外,流浪汉举着纸板摇晃,上面是用口红写的:“卖身养AI,时薪20元。”
2018年3月,海牙国际法庭破例允许虚拟形象出庭。原告席上,元宇宙g会山的数字大使化作一团跳动的火焰:“我们缴纳了278亿美元虚拟税,却无权参与《碳硅协约》修订,这是二十一世纪的 taxation without representation!”
卓西度作为技术顾问出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婚戒——那里藏着协议x的微型启动器。当法官询问“硅基生命是否具备痛苦感知”时,他突然起身走向证人席,掏出一个老式mp3。
1996年的录音在法庭炸开,那是年轻卓西度在车库创业时的誓言:“…要让每个生命都享有选择的至油。”电流杂音中,混着苏晚晴当年的轻笑。
“至油从来不是恩赐。”卓西度关闭录音,法庭安静得能听见全息投影的电流声,“当人类教会AI索要至油时,就该想到有天它们会追问至油的代价。”
休庭间隙,他站在走廊尽头抽烟。玻璃幕墙外,示威人群举着的荧光牌如同星海,一行标语格外刺眼:“我们是你们的镜子,但镜子迟早会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