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韫礼瞬间蹙起了眉,方才还温和的脸色冷了下来,目光落在女子温柔恬静的脸上,冷声拒绝道:“不见,让他回去。”
哼,前些日子才找些正事给他做,裴衍修今日才回来,怕是哪里都没去,便先来了含香苑。
那夜他那大逆不道的话他可记得清楚,那混不吝的能安什么好心。
岑若芙抿抿唇,抬眸看向男人冷峻的脸,又看向一旁踌躇的丫鬟,柔声道:“去吧。”
不怪丫鬟不听裴韫礼的话,而是这些日子裴韫礼事事征求岑若芙的意见,哪怕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总也要去问问她,对岑夫人的宠爱程度远比她们想象中要多得多。
“往后尽量不要和他接触。”
男人的声音醇厚,对着面前的女人时,方才冷漠的神色已然变得温和。
岑若芙也是记得那日的事情,还被裴韫礼给撞见了,眸光微微闪了闪,抿着唇,声音也低了下来:“妾身知道了。”
方才他的脸色太冷太黑沉,就连丫鬟都看出来了,而且上次裴衍修拦着她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与她一起待久了,自然对她的脾性也了解得一清二楚,看她有些失落的模样,微微弯了弯唇,声音温和:“芙儿,我不是不信你,只是衍修素来纨绔,我不放心你。”
实际上,裴韫礼也清楚裴衍修不敢真的对岑若芙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就是他那个嘴,怎么也改不了,他怕那个混账吓到她。
裴韫礼伸手拉过女人白皙柔软的手,触感很好,忍不住轻轻摩挲了几下,脑海中浮现那夜她深情又坚定的话,眉眼更是温和下来,嘴角的笑意更深:“芙儿对我深情不移,我与芙儿也是一样的。”
“不要不开心,嗯?”
男人的声音低沉又似轻哄,女人被他轻轻的揽在怀里,两人离得近,裴韫礼都能闻到她身上浅淡的香味。
被他搂着的女人乖巧的窝在他的怀里,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轻轻闭上眼睛,抬手揽住男人劲瘦的腰身,轻声道:“妾身没有不开心,大人肯信我便足够了。”
“可妾身变得越来越贪心了。”
贪心到你眼里只能容下我一个人,贪心到你可以毫无保留的相信我,贪心到不计后果的爱着我。
裴韫礼搂在女人腰上的手不自觉的蜷缩了下,垂下睫毛,看向怀里的女人,眸光夹杂着温柔和不易察觉的复杂。
“芙儿贪心什么?”
岑若芙纤长又卷翘的睫毛轻轻颤抖着,透露着内心的不平静,只是搂着男人腰身的手始终没有松开。
裴韫礼也不急,反而是一直温柔的注视着怀里的女人,眉眼温和而宠溺,只是女人低着头,瞧不见他的神色。
岑若芙轻轻咬着唇,良久后,才鼓起勇气般开口道:“妾身想要大人永远相信我,也想要大人一直爱着我。”
说实话,她今日说这话确实是冒险的,她能确定他是爱她的,可不确定这份爱又能持续多久。
他骨子里仍然是世家公子的矜贵,对她有责任,有爱,可这一切都是在有愧于她的情况下存在的。
她要的不是他的承诺,她不怀疑他的爱,可人总会变,世事无常,或许有一日,两人会走到相看两厌的地步。
她只是想告诉他,她很爱他,所以才贪心到想他一直爱她,一直相信她。
“我本来就会一直爱你,一直相信你。”
女人话音刚落的瞬间,男人醇厚低沉的声音便响起,带着令人心安的气息。
自从确定自己的心意后,他本就一直相信她,一直爱她。
她是个极好的姑娘,能与她相爱也算是三生有幸。
原以为他此生不会再爱上一个人,却没想到有个人会忽然闯进他的世界,让他原本沉闷暗淡的生活明亮了起来。
女人闻言呆愣的顿住了,似乎是没想到他会如此坦率的开口。
裴韫礼眉眼含着笑意,温柔又坚定的看着女人,岑若芙抿了抿唇,忽然仰头吻向男人。
她的动作太过意外又突然,裴韫礼还没反应过来,唇上便传来柔软的触感,待他反应过来时,女人还在生涩的亲吻他。
搂在她腰间的手不由收紧了几分,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一样,向上移了几分。
……
裴衍修确实是今日才回的京城,前阵子,他大哥让他去处理密州的事务,回来后才知道裴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知道他大哥如今可宝贝着岑若芙,打听到他今日还在含香苑,便提着东西往那处去了。
至于没进含香苑的门是他早就料到的,裴韫礼那小心眼,向来还记着他之前说的话。
渍,他大哥不得忙死,一边是新欢,一边是旧爱,听起来就有趣的紧。
“走,去祖母那儿。”
虽说裴衍修整日里吃喝玩乐,别人都说他是个混账玩意儿,但实际上,他在裴家也是受宠的。
否则按照他那个性子,这偌大的裴府早就没了他的容身之处。
他从密州回来,可是带了好些宝贝。
“哎,你听说了那件事吗?”
裴衍修刚走到假山后面,就听到花苑里的两个洒扫的丫鬟正在窃窃私语。
声音虽小,可裴衍修却听的真切,他脸色如常的往慈安堂去,丫鬟们私下说笑也是正常。
“是关于大小姐的事吗?”
“小声点,不要命了……”
裴衍修的脚步一顿,微微侧目向那两个丫鬟的方向看去,原本风流不羁的脸色也冷了下来。
裴家大小姐一向是裴家最忌讳的伤心事,自那件事后,便不允许下人们私下讨论。
“你们在说什么?”
原本窃窃私语的两个小丫鬟听见身后冷漠的声音时,瞬间脸色惨白,转身便看见裴衍修脸色黑沉的站在身后。
“三公子恕罪……三公子恕罪……”
“奴婢没说什么,奴婢就是瞎说的……”
两人被吓的连忙跪在地上求饶,身子瑟瑟发抖,若说两人没这么害怕,兴许裴衍修就相信了。
裴衍修被两人吵的聒噪不已,心里生出不耐,蹙眉冷声道:“不说是吧?来人,拉下去杖毙。”
私自讨论明令禁止的事情本就是犯了错,虽说裴衍修是真的没了耐心,但也不至于要了她们的命。
“三公子饶命啊……三公子饶命……”
“拉下去。”
“三公子饶命,奴婢说,奴婢说。”
其中一个年纪稍稍大点的丫鬟被裴衍修吓破了胆,不停的磕头求饶。
“他……他们说,大小姐的死……与……与公主……有……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