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看那笔笔苍劲的字迹越觉得胸腔闷堵,寒凉入体更是摧残的身心倦痛,思绪停留在此不知已经过了多少年月,每走一步,身子中隐隐约约遍布肆虐的痛楚如同万蚁啃食。
耳边呢喃声更是吵得姬玥头痛欲裂,直到恍惚间,他又一次在昏暗无光的世界中寻到了一丝光亮,光亮那头传来微弱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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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生苍紧跟着姬玥进去,只觉得进入那个空间时身体好像被吞噬抽离一般,与冥水相比,此处却不嘈杂,没有任何声响,但就是莫名觉得难耐。
进到其中,这所谓的‘北海之巅’内里更是寒冷,一望无尽的白,却不知光从哪来,只见得脚下冰层似乎白的耀眼,上头铺撒着厚厚一层雪,行走间那些雪倒是障碍,稍有不慎就会滑倒。
微生苍左右寻去,却没有发现姬玥的影子,只得朝着一个方向不停地走。
在这里是用不着做路标的。
因为微生苍走了没多久就看见了自己印在雪中的脚印,还有自己滑倒时压的人形凹痕。
远处传来低笑声,微生苍顺着那个声音追寻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只见到远处一个不是很显眼的凸起,离近了,才发觉那是个人,被雪蒙住了大半,抬头望去,无尽的上空白的耀眼,细小的雪花缓慢的飘落。
一粒。
一朵。
可那人的身上却是堆满了。
微生苍喉结滚动,他蹲下身子,轻轻的将那人面上覆盖的雪扫去,只见那人正是姬玥!
姬玥面色苍白,平日温润殷红的唇也尽失血色。
微生苍的瞳孔猛地缩小,伸出手有些颤抖的抚上了姬玥的侧颈,感受到其中微弱的跳动时松了一口气。
他将姬玥身上的落雪扫去,只觉得姬玥身子冷的吓人,可术法之类在此间竟然全部失效!慌乱之间,微生苍只觉得脚腕那处痛的更紧了,低头望去,只见那枚火焰印记仍在跳动灼烧着。
微生苍尝试着,将脚腕处那抹火焰的热量引到外界,可试了半晌,也只是引到了全身各处,抬眸看姬玥,惊觉他眼中竟滑落了一滴清泪,顺着眼角流下,才滑落便冻成了冰。
微生苍试着,将姬玥的手握在手中,感受着僵硬缓缓变得柔软,微生苍眉心一沉,跪下身来将姬玥搂进怀中,感受着身体中的热量不断向着姬玥涌去,他垂下眸,呼出的热气遇见这处的温度很快便堆聚在眼睫上结了冰。
逐渐,微生苍脖颈处感受到一丝微弱的气息,微生苍嘴中轻声呼唤着“尊上,醒醒。”“尊上?”少年眸中掺杂着一丝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温情。
骤然间一苍老男人的笑声响起,微生苍惊得将姬玥在怀中紧了紧,慌问道:“是谁!”
神秘人:“老夫料想转回之时不过万年,你怎今日……看骨龄才二十?料想加他脱困之时,你也该有三万岁了。”
微生苍猛地向那处看去,只见一个苍老的男人缓缓浮现在远处,他盯着自己,猜测道:“定是未有按老夫的指点行事!”说罢,又将目光落在昏迷的姬玥身上,老头冷哼一声,粗糙如树皮一样的手指向着姬玥一点,只见一股温暖的光华直奔姬玥而去。
刹那间,怀中的人动了动,平缓的眉毛缓慢拧紧,睫羽轻颤了颤,紧阖的眸缓缓睁开,只见姬玥在怀中怔愣了许久,眸中满是空洞。
“尊上?”
微生苍叫了多遍,姬玥缓缓回神,定定地看着微生苍,只见他的面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睫羽眉毛附着的水雾积攒了多许已经冻结,姬玥心下泛起了不明的涟漪,这种感觉,恍若隔世。
老者道:“好些了吗?那是你散落的魂灵记忆。”
姬玥抬头,看向飘在半空中的老者,恍惚回神道:“是你?那用于复生之法的神水,你可还有?”
老者将眼一瞪:“嘿!近乎四万多年前,你小子来讨了那么多,你还有脸再问老夫要!老夫以为你带他来只是为了寻你自己的记忆!不给!没有了!”
姬玥听老者话,才发觉自己还蜷缩在微生苍的怀中,他的身体遮住了大半寒凉,像是无声的温暖囚笼将自己包围笼罩,二人匆忙对视一眼,姬玥只觉得心脏胡乱跳动,挣脱开来那个太过于亲密的距离,堪堪定下心神,转头问那老者:“怎会没有!我明明记得我只要了一小瓶!”
微生苍只觉身前一凉,来不及思量便顺着姬玥的目光向着老者看去。
只听老者怒道:“你个臭小子,还有脸说!用能装天下万物的洛玉瓶来装老夫的泉中转魂圣水!可怜老夫的转魂泉,一千年积得一滴,整汪泉水,让你……”
说完,老者还恶狠狠的看了一眼微生苍,冷哼一声心道:谁知道这残破神魂附着的混沌之能是怎么来的?
姬玥疑道:“洛玉瓶?”
搜寻着记忆,是一个瓷白玉瓶,姬玥在袖中寻找着,只听见一声熟悉的机械音。
【哦!大黄知道,洛玉瓶,就是原主用来浇树用的瓶子。】
姬玥怔住:‘合着大黄你在线啊,刚刚我喊你半天你怎么不回应我。’又想到原主每日浇树,便是浇灌许久,自己前几日也曾经拿出过那个小瓶,不禁想到这样多的转魂水,得攒多少年啊……
【呃……其实到后来也就是普通的泉水了。】
姬玥道:“一千年一滴?现如今也积攒了不少了,让小辈再取用些如何?您老人家独自守在这北海巅也挺孤单吧,小辈接您出去?”
老者转身背对姬玥,道:“哼,当年老夫没计较,还助你走出此地,你们快些走吧,别在这得寸进尺。”
姬玥看着近乎透明的任务面板,又对老者道:“您就再给些吧。”
老者转头,看着姬玥,他苍老的脸上透露了一丝无奈道:“这山下,有不少你曾种下的因,你便去了却因果,还了该还的,老夫可再赐你一瓶之量。”
说完,老者又补充了一句:“洛玉瓶大小的凡瓶之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