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新郎整理了下身上的喜服,很快来到那名青年面前,原本喧闹的氛围顿时像是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阻隔,莫名安静了几分。
“这位仙长,我敬您一杯。”新郎微微躬身,双手递上酒杯,脸上挂着刻意的笑。
青年微微抬眸,目光淡淡地看了眼新郎,又看了看那杯酒,薄唇轻启:
“多谢,不胜酒力。”语气中的冷淡将新郎的热情挡了回去。
那新郎并未就此作罢,见青年无意饮酒,他不仅没退缩,反而往前凑了凑,声音提高了几分,脸上的笑也愈发热切起来,像黏腻的蛛网般让人不适。
“仙长太见外了,不过是一杯薄酒。望您赏脸喝下,也好让我尽地主之谊啊……”由于他的行为,不少人都注意到这儿。
或许是因为不想添麻烦,青年抬手,准备接过那杯酒。
待看清青年那白皙如玉的修长手指,他下意识的舔了舔嘴角,露出期待神情来。
就在秦钰手指快碰到酒杯的瞬间,一只手从旁伸来,稳稳地拉住他的手腕往回带。
“秦师弟,你怎么又乱跑?”
季墨尘先是将秦钰拉到自己身旁,这才看向对面身穿喜袍的男子,嘴角依旧挂着笑,可眼神却瞬间冷了下来,那男子被他这么一盯,神色下意识地瑟缩起来。
对那男子释放完威压后,季墨尘转头看向被这动静吸引,正朝着这边看的修士和凡人。
“我师弟不喜热闹,还望各位莫要再打扰。”
声音不大,却在人群中清晰传开。那些凡人和修士们,在触及到他暗藏锋芒的眼神后都纷纷闭上了嘴。
随后,不管旁边的叶灼和江韫逸怎么想,季墨尘拉着秦钰手腕的力度紧了紧,带他朝着客房的方向走去。
等到了客房外,季墨尘停了下来,放开了握着秦钰的手,看向秦钰的神色有些复杂,随后他开口道:
“秦师弟,我发现你真的有些蠢。”
喜轿内,楚酆穿喜服的动作停顿片刻,突然就想冲出去不顾一切的把季墨尘给打一顿。
【就你聪明!那杯酒,本统检测到没有问题才让宿主喝的!】001生气了,季墨尘不止是打了宿主的脸,还打了它的。
季墨尘实在想不通,秦钰究竟在想什么,那人看着就心怀不轨,他居然还敢拿那杯酒?
看他还是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冷清模样,心下不知为何,起了一股无名之火。
“秦师弟,你知道吗,像你这样,是要被……”后面的话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他快步走上前,揽住秦钰的腰。
秦钰身形一僵,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季墨尘半抱半拖地往客房的床榻走去。
事情进展太过离奇,秦钰就这么跌坐在床榻上,乌黑的长发瞬间散落,他抬眼看向季墨尘,眼中这才染上了些许茫然。
江韫逸和叶灼在门外面面相觑,刚追过来就发现这客房被设了禁制,不由得有些担忧起里面的秦钰来。
此时,林家院子外,花轿稳稳停在新郎家门口。这顶花轿周身被喜庆红绸缠绕,抬轿的四个轿夫身形有些僵硬的守在一旁,低着头沉默不语,显得有些诡异。
只不过人们都沉浸在喜悦之中,无人在意那四个举止怪异的轿夫。
男子走上前去,手刚触碰到轿帘,还没等掀起,轿帘便微微晃动,新娘竟自行走下了花轿。
他没有太过在意,在众人的簇拥下,和旁边的人缓缓走向喜堂。
正前方,一对龙凤红烛燃烧得正旺,火焰跳跃,映照着周围喜庆的一切。
季墨尘,等着啊,一会儿就去见你。
客房内
不知道季墨尘哪根筋抽了,从进了客房后,就给屋子施了禁制,然后摁着他威逼利诱。从他身上搜刮出所有纳戒后,翻找出了五年前楚酆给的玉符和灵露坠。
这玉符季墨尘不拿出来,他都快忘了,主要是分身能通过魔印找他的位置,自然也用不到传讯符了。所以楚酆那边的玉符已经不知道被丢到哪里去了。
见季墨尘先把玉符拿了起来,秦钰快速伸手把灵露坠拿到手中紧握,同时另一只手拿起冰郢。
季墨尘拿着玉符传讯数次无果后,看向秦钰这副防御姿态心里莫名不爽。
这个灵露坠,他想要。
“秦师弟,我来猜猜,楚酆是怎么找到你的。”说着季墨尘眸光转深,盯着秦钰,
“他是不是给你打了魔印。”
季墨尘摁住秦钰握着冰郢的手,靠了过去,“所以,秦师弟,把灵露坠给我。既然不喜欢他,留着这个东西也没用,别被人抓了把柄。”
只是话刚说完,季墨尘就察觉到了不对,于是他伸手摸向秦钰脖颈。
感觉到秦钰体温的明显变化后,季墨尘笑了。
看来不需要灵露坠了。
被种下魔印的人越是靠近施术者,魔印便会产生异动。
起初,被印者只会感到一股若有若无的热意,随着施术者距离愈发靠近,那股热意便会迅速转化为灼烫之感。他在剑宗抱着秦钰时就已经察觉到了。
季墨尘真的很聪明。喜堂内,楚酆将盖头扯下,看向场内的凡人和修士,嘴角勾起。
“啊!!!”
客房外面突然传来惊呼和尖叫,似乎还有什么人狂奔着朝着这边过来。
叶灼和江韫逸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丫鬟狂奔过来,脸色煞白,手指颤抖地指着喜堂的方向。
“新娘她…她不是新娘…他…很多人都…”由于嘴唇哆嗦,竟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砰”一声客房门被从内打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