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潇湘馆内烛火摇曳。黛玉独坐窗前,手中握着一卷《离骚》,却无心细读。窗外,细雨绵绵,打在竹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无数细碎的叹息。她眉头微蹙,心中隐隐不安。近日来,贾府的风波愈演愈烈,连她这深居闺阁的弱女子也感受到了山雨欲来的压抑。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夜的寂静。紫鹃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脸色苍白如纸:“姑娘,不好了!宝二爷......宝二爷出事了!”
黛玉心头一跳,手中的书卷“啪”地掉在地上:“宝玉怎么了?”
紫鹃喘着气,声音颤抖:“方才袭人姐姐派人来报,说宝二爷在醉仙楼与人起了争执,被人打伤了,现在正躺在医馆里......”
黛玉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险些摔倒。紫鹃连忙扶住她:“姑娘,您别急,袭人姐姐说伤势不重,只是......”
“只是什么?”黛玉紧紧抓住紫鹃的手,指甲几乎掐进她的肉里。
紫鹃低下头,声音更低了:“只是......宝二爷被人下了药,神志不清,口中一直喊着您的名字......”
黛玉的心猛地揪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她顾不得多想,抓起一件披风就往外冲:“快,带我去见他!”
夜色中,黛玉和紫鹃匆匆赶往医馆。雨越下越大,打湿了她们的衣衫,却浇不灭黛玉心中的焦急。她从未如此慌乱过,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
医馆内,宝玉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缠着纱布,隐隐渗出血迹。袭人守在床边,眼中含泪,见黛玉进来,连忙起身:“林姑娘......”
黛玉扑到床前,颤抖着手抚上宝玉的脸:“宝玉,宝玉......”
宝玉似乎听到了她的呼唤,缓缓睁开眼睛,目光涣散:“林妹妹......是你吗?”
“是我,是我......”黛玉泪如雨下,“你怎么会......”
宝玉艰难地扯出一丝笑容:“我......我没事......只是......头好痛......”
黛玉心如刀绞,转头问袭人:“到底怎么回事?”
袭人抹着眼泪,低声道:“今日宝二爷与薛大爷去醉仙楼喝酒,不知怎的与人起了争执。对方人多势众,宝二爷被打伤了头,还......还被下了迷药......”
“薛蟠呢?”黛玉咬牙切齿。
“薛大爷......薛大爷见势不妙,早就跑了......”袭人声音越来越低。
黛玉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她知道,这一切绝非偶然。薛蟠一向与宝玉交好,怎会在这等关头弃他而去?这其中必有蹊跷。
“大夫怎么说?”黛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大夫说宝二爷的伤不重,只是那迷药......药性极烈,恐怕......”袭人欲言又止。
“恐怕什么?”黛玉心头一紧。
“恐怕会留下后遗症......”袭人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
黛玉只觉得天旋地转,险些晕倒。她强撑着站起身,对紫鹃道:“去请王太医来,无论如何,一定要治好宝玉!”
紫鹃领命而去,黛玉守在床边,寸步不离。她握着宝玉的手,轻声细语地安慰他,心中却翻江倒海。她知道,贾府的风波已经波及到了宝玉,而她,必须为他做些什么。
夜深人静,医馆内只剩下黛玉和昏迷的宝玉。她轻轻抚摸着宝玉的脸,泪水无声滑落。忽然,她听到窗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仿佛有人在外窥视。
黛玉心中一凛,悄悄起身,走到窗边。透过雨帘,她隐约看到一个人影一闪而过,消失在夜色中。那身影......竟有几分熟悉。
黛玉心中警铃大作,她知道,自己必须小心行事。她回到床边,从袖中取出一把小巧的匕首,紧紧握在手中。这是她父亲生前留给她的唯一遗物,此刻却成了她唯一的依靠。
夜色深沉,雨声渐歇。黛玉守在宝玉身边,一夜未眠。她知道,从今夜起,一切都将不同了。她必须为宝玉,为自己,为这个风雨飘摇的贾府,做些什么。
天边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开始。黛玉望着窗外渐渐亮起的天色,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前路多么艰难,她都要守护宝玉,守护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
因为她是林黛玉,是这大观园中最坚韧的潇湘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