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盐运司的朱漆大门前,黛玉望着青石阶上斑驳的盐渍出神。晨雾中,宝玉举着西洋镜贴近门柱:\"这莲花纹与暹罗密信上的徽记如出一辙。\"镜片下,石纹里嵌着的盐晶突然泛出靛蓝——正是辽东乌头遇潮的异相。
\"林姑娘请看!\"盐工老张头颤巍巍捧出褪色账簿,戊辰年腊月廿三的条目赫然列着:\"卸暹罗青瓷三十箱,入库未验。\"黛玉指尖抚过泛黄的纸页,盐粒簌簌而落,在晨光里拼出\"通敌\"字样。
突然马嘶声裂空,税吏策马冲散人群。宝玉眼疾手快扯住缰绳,马鞍暗袋中掉出半枚翡翠耳坠。断口处的血丝在西洋镜下,竟显出海盐结晶的纹路。
京杭运河的晨雾里,黛玉裹紧雀金裘立在码头。漕船吃水线深得反常,船身水痕却只及半舷。\"这船载的绝非官盐。\"宝玉用银簪刺破麻袋,流出的竟是暹罗孔雀石粉。
船老大暴起发难,腰间软剑寒光乍现。黛玉闪身避开剑锋,扯下的衣襟里飘出染血盐引。宝钗用帕子承接飘落的石粉,腕间溃痕突现金光,竟在雾气中投射出完整的霹雳炮图纸。
\"这图纸的标注...\"随行工匠惊呼,\"是工部去年失窃的《火龙经》残卷!\"
荣府废园的焦土中,黛玉的绣鞋踢开半截断锁。东厢地窖里,二十口铁箱泛着海腥气。撬开首箱,成捆的暹罗密信裹着霹雳炮部件,每枚铜钉都刻着北静王府徽记。
\"这机关齿轮...\"宝玉用西洋镜细照,\"与南安郡王府自鸣钟的机括同源!\"突然暗处射出三枚袖箭,钉入箱板的箭尾缠着金线——正是元春赏给王夫人的宫绦。
宝钗突然晕厥,腕间溃烂处渗出的金液,在青砖上凝成安南文字:\"腊月廿三,换子事成。\"
太医院偏院的药吊子冒着青烟,黛玉掀开陶盖。褐液中浮出的金屑拼出盐引纹样,太医银针探毒时骇然变色:\"这乌头汁混着暹罗金粉,竟是解百毒的奇方!\"
宝玉撞翻药柜,暗格中《禁方录》残页飘落。褪色的\"金尘入髓\"四字旁,朱批小楷写着:\"此症十年可愈,需佐滇南孔雀石粉。\"院判突然跪地,袖中抖出的翡翠耳坠断口处,血丝显出海盐结晶的纹路。
窗外老鸹惊飞,黛玉耳后莲纹突现金光,在药气中映出林如海戍边时的战旗图腾。
水师旗舰劈开惊涛,黛玉扶舷远眺。暹罗使船的白帆刺破雾霭,船头莲花纹机关迸裂时,三百卷《金刚经》倾泻甲板。经页间的血指印遇潮显形,螺纹竟与贾政端砚雕花完全一致。
\"锚链有蹊跷!\"宝玉的西洋镜照向精铁环扣,内侧微雕的霹雳炮图与工部存档严丝合合。飓风掀起巨浪时,染金绸缎舒展如幡,金线\"敏\"字下压着的,竟是林如海盔甲残片。
宝钗咳出的血珠卷入漩涡,在暮色里拼出安南文字:\"以盐换炮,腊月交割。\"
林氏宗祠的晨钟撞散残雾,黛玉将染金襁褓供上蟠龙香案。翡翠长命锁嵌入玉牒的刹那,机关轰响中血书舒展:\"吾以女易子,非图私利,唯护漕运命脉。\"每个血字嵌着的盐粒,正是扬州特产的\"雪花盐\"。
贾母踉跄撞破朱门,断簪划出的裂痕里掉出兵部密令。林如海的字迹在朝霞中泣血:\"盐政崩坏,唯以婴孩为质,可保江南三载太平。\"宝玉解开贴身荷包,半枚耳坠与锁片严丝合合,断口处的安南文字译作:\"天网终不漏。\"
黛玉将辽东乌头投入熔炉,青烟里金线重组成戍边将士的英姿。染金襁褓在烈焰中化作灰烬,却在《林氏族谱》末页凝成工笔小像。宝玉拾起未化的翡翠残片,裂纹中的婴孩轮廓渐次清晰——耳后淡去的金痕,终成莲纹一点。
五更鼓声里,宝钗腕间溃痕尽褪,太医把脉惊呼:\"这脉象竟似老树抽新!\"檐角铁马叮咚,海风卷着灰烬掠过宗祠。当水师旌旗直指南洋,那个本该姓林的婴孩,终在《盐政疏议》的墨香里洗净二十年风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