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食人鬼首领见二人追了上来。
缓缓向后退,融入黑暗中去了。
镖头立马警觉起来,高举着火把,另一只手紧紧握着刀。
唐岁经过这么一阵子的恢复,儒气也是恢复了一半。
当即不再犹豫将其加持于耳朵中。
用开虚笔刻写真言“力”,加持于双手。
少女弓着身子双手握着一把违和的大朴刀,摆出架势。
闭上眼睛,耳朵竖起细细地听起周围来。
所有岩洞里的声音尽收耳里。
“滴答,滴答……”岩窟中滴水的声音。
身旁镖头因为紧张而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还有,不远处极快但轻的脚步声!
来了!五点钟方向!
少女转身,睁眼,看着面前癫狂的男人向自己横劈挥刀而来。
俯腰躲过这刀,而后双手紧紧捏住刀柄。
由下而上仰劈而去。
顿时那饿鬼男子隆起的肚皮像西瓜一样开裂。
掉出许多红红绿绿的肠子来。
洞中响起一阵哀嚎,“啊!我的肚子,啊……”
他痛得丢了大刀,跪在地下扶住肚子,试图把掉出来的东西塞回去。
见那男子痛苦地叫喊着,唐岁眯起双眼走过去。
用刀尖一点一点地在男子身上开着洞。
这些小洞并不在要害,出血量又大。
很快这男人便惨不忍睹,各处洞口血流如注,成了一个血人。
唐岁披散着头发喃喃道:“还真是顽强,你又能撑多久呢。
叫大声点啊混蛋,听不见声音了!”
登时那男子不说话了,再一看。
已是活生生疼死了。
先是脖子被插了一下,然后肚子上又被唐岁开了一大刀,最后全身各处都开洞放血,生命力如此顽强。
唐岁眼里的疯狂也渐渐褪去,太岁身体的滚烫血液状态也消失了。
少女坚持不住,半蹲下身来,用刀身撑着地面不让自己倒下。
她的头发遮住了脸庞,隐在黑暗里让人看不清她的神情。
镖头静静地走过来,看不清表情地闷声道:“我大致把四周检查了一遍,全部女人孩子都被这帮牲口生啖了。
许多尸体都心口缺肉,心脏估计被这为首的畜生一个人吃了。
连同他们打劫的路人,没有一个活口。”
洞里本就气息浑浊腐臭。
少女听完顿时心中一阵恶心,胃里开始痉挛抽搐,“哇”地一声吐了些秽物出来。
即便今日第一次杀人,唐岁心里也没有太大波动,因为她知道这是该杀之人。
怜悯恶人只会伤害自己。
但现在却被这些人的行径给恶心到了……
她终究还是扛不住了,意识如被潮水般吞噬,整个身子斜斜地倒了下去。
镖头连忙扶住少女,将其背在背上往回走去。
“这才有点女孩儿样子嘛,小姐今日神勇,还让我以为见了哪个少年将军。”
…………
唐岁再醒来已是在马车上了。
睁开眼,便发现自己枕在殷二娘腿上。
见唐岁醒过来,殷二娘惊喜道。
“阿岁,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你可担心死殷姨了!
以后万万不可再如此莽撞!”
殷二娘有些责怪地刮了一下唐岁的小鼻头。
唐岁笑嘻嘻地坐起来:“知道了殷姨。”
随后一阵“咕咕”叫从少女的肚子里传来。
羞得唐小姐的脸赧红起来。
殷二娘一手掩着嘴笑着,一手递过来一块肉干。
唐岁也不客气,拿起就狼吞虎咽起来。
每次这具身体大幅消耗能量后,就会陷入极度饥饿的状态。
直到拿起肉干时,唐岁才注意到自己左手和左肩传来痛楚。
还好,这次的伤并未痊愈完,想必是再生也有一个极限。
不然光速痊愈怕不会是要被殷姨她们当成怪物。
看着唐岁疑惑的样子,殷二娘缓缓开口道。
“你的伤我替你包扎了,许是修士的身子和我们凡人不一样。
在包扎的时候已经开始结痂了,但我为了以防万一还是给你包起来。
昨晚镖头背你回来的时候,你满身血污的样子给我吓坏了,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直到看着你现在醒转有食欲,我这颗吊着的心才放下来。”
唐岁放下手中食物,想起昨晚情景,眼神黯淡道。
“那个洞口怎么样了?”
殷二娘抚了抚唐岁的头,柔声道。
“镖头回来便向我们告知了些洞内的场景,傻孩子,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唐岁鼻头微酸:“殷姨,你知道吗,我以为邹富贵说的三四十人,我等杀尽了二十人,其余人都在洞里伏击我们,没想到这些畜生竟是将女人小孩尽皆生啖……”
“傻孩子,这又不是你的错,你已经替她们报仇了。”殷二娘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昨晚我让两个伙计随镖头带着几坛酒过去了。
将那些尸体堆到一起淋上酒丢了一把火烧了,再堆上些土埋了。
也算是做了一件功德事。
不搬那几坛酒,还腾不出马车位置给你躺着。”
“呼,”少女长舒一口气,“这样便是最好了。”
昨晚那食人山贼力气大得不正常,怕是力道无限逼近八境武夫了,唐岁暗暗想到。
此时马车外面的镖头等人也发现唐岁醒了。
“哟,小姐醒了。”镖头爽朗地笑道。
其他镖人也纷纷凑过来。
“小姐昨日当真是神威盖世!”
“什么神威盖世?那是形容男人的,你会不会夸人啊,那叫运筹帷幄,有勇有谋。”
被怼那镖人撇撇嘴,他正是昨晚挡住那首领退路的那人。
被那大刀横拍一下拍飞几米远,当时感觉五脏六腑都要碎了。
而马车上这看似弱不禁风的少女与那怪物鏖战如此之久。
还听得镖头回来讲,这小姐在洞内以一己之力击杀那怪物。
此时马车旁的镖头大笑道。
“小姐确实令我等凡夫大开眼界,若不是小姐出手,我等几人跑这趟手十有八九怕是得栽在这里。”
唐岁把肉干嚼嚼嚼然后吞下去后,眨了眨眼睛。
“还得多亏了大叔你们,不然只凭我只有跑的份。”
镖头摇摇头,抱着手臂说道。
“因为路过这条路,所以来之前我瞅了一眼通缉榜,这伙贼寇一个月前就有悬赏了,走之前我特意把那匪头子首级割了挂在马儿鞍上,回去小姐便能同我们走一遭去城主府领赏,能领不少银子哩。”
“噢?还有这种说法,不过你们去就好啦,我这个人也不是很在乎这些钱。”少女坐到马车尾,好同镖头讲话,两只小脚一摆一摆的。
“那怎么成,那可是三百两银子,当我兄弟几个跑几年了,若不是小姐,我等已经葬身贼腹了。”
“夺少!?”
镖头迟疑道:“三百啊,这些人胆大包天还劫了些零散官军,那些破烂甲胄和朴刀估计就是劫来的。”
“如此么,”唐岁喃喃道,随即反应过来两眼放光,“赏金这么多,那我可得去见识见识。”
镖头哈哈大笑:“小姐倒是个真性情。”